風無影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語氣震驚之餘又心有不甘地說道,“想不到短短几年不見,這個小畜生的功力居然已經如此深不可測,一劍斬殺三名地級刺客,就算你我聯手,要對付這個圍殺之局,至少也要有一個重傷。飛兒他們的仇難報了。”
他震驚的是劍魔成長之快,完全超於他的想象,多年之前他們風雲雙捕還能聯手追殺劍魔,如今的劍魔卻已經可以隨手一招就能逼退雲無常,就算是他們兄弟二人聯手,恐怕也不是現在劍魔的對手。
心有不甘的是他們好不容易又有了劍魔的蹤跡,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報愛徒的大仇可能更遙遙無期了。
雲無常雙眼微眯,再次仔細地查看了那幾具屍體上的劍傷,然後回望了一眼元寶酒樓的三樓,蹙眉道,“莫非那個傳言是真的,這個小畜生真的是當年劍宗覆滅之後的唯一倖存者?”
“就算不是,恐怕也大有關聯。”風無影神色複雜地接話,“要不然沒法解釋短短几年,他的功力爲什麼會突飛猛進得如此之快。”
“不過這些生死門的殺手是從哪冒出來的?”風無影同樣心有不甘地看着地上的屍體,又問道。
他們兄弟倆是因爲有跗骨之術在身,纔會誤打誤撞地發現劍魔的行蹤,而那四名身首異處的刺客卻好像早已知曉劍魔會出現在這裡一樣,早早地佈下了圍殺之局,而且把他們兄弟二人也裹挾其中。
“哼,劍魔殺戮深重,死在他劍下的亡魂之中,有一兩個仇家有能力重金聘請生死門出手也不足爲奇,就是我們兄弟二人平白無故的給人當了一回誘餌,真是可氣!”雲無常冷哼一聲,面露不快。
任何人知道自己被不知名的黑手當成誘餌都難免會心有不快。
剛剛四名生死門的刺客出手的時機,正是劍魔對着他們斬出一道深寒劍氣來不及收手之時,他們明顯是用風雲雙捕爲餌,引誘劍魔出手,再行刺殺。只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劍魔強大的實力,瞬間就滅殺了他們所有的人。
就在這時,風無影的眼角的餘光敏銳地捕捉到有人在暗中將視線投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猛的回頭望去,在與元寶酒樓並排的某家店鋪的二樓,有一個人影閃進屋內的陰影之中。
一旁的雲無常發覺了風無影的異樣,也回頭望去,卻沒有任何發現,他轉頭不解地看向眼中帶着一絲疑慮的風無影,“大哥,怎麼了?”
“剛剛好像有人在那邊看着我們。”風無影看了一會,用一絲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
雲無常聽聞,又轉頭回望了一眼那個方向,什麼異常也沒有。
“沒事,可能是我的錯覺”,風無影又接着說道,“不過剛剛在你運功療傷的時候,四散逃竄的人流之中有幾個人的腳步沉穩,呼吸平靜,一點也不像是在慌亂之中逃命的人。”
剛剛雲無常吐出一口雲龍抵擋劍魔那道深寒劍氣之後,氣機絮亂,氣海不穩,爲守護他防止發生意外,風無影也就沒有去管那幾個可疑的人。
雲無常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大哥,我看你是太過小心了吧,如今的元寶鎮,出現幾個隱匿身份的江湖高手不足爲其,大部分都是衝着劍魔而來。而且生死門辦事,除了殺手刺客之外,還有隱藏在暗處的佈局之人,你剛剛察覺的那道目光估計就是那個人的。”
“哼,這些見不得光的臭老鼠,敢把我們也算計進去,遲早要把他們連鍋燴了,做一道老鼠湯。”風無影咬牙切齒的怒道。
“他們有什麼不敢算計的,只要給錢就行。至於老鼠湯,那還是你自己喝吧,我可不好這一口。”雲無常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道。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二弟,話說回來,我們這趟來元寶鎮,是不是來錯了?我們就不該來趟這次渾水。”風無影臉色落幕,見識到了多年未現的劍魔真正地實力之後,風無影心知肚明,實力差距懸殊,徒兒的仇已無望再報。就開始有點打退堂鼓了。
他就算再怎麼不甘心也無可奈何,要報仇也要有命去報。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兩人聯手,也不見得是劍魔的對手。自己的命丟了,還談什麼報仇?
雲無常轉頭瞪了眼風無影,恨恨地說道,“就這樣你就想放棄了?如今劍魔確實是實力暴漲,但是你別忘了,他也是衆矢之的。剛剛的那場圍殺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的元寶鎮雖然暗流涌動,但也有它的好處,水深王八多,渾水有渾水的好處,我們就來個渾水摸魚,藉助元寶山莊的實力,報仇不是沒有可能,飛兒他們的仇,我一定要報。”
雲無常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語氣堅定。
望着臉色蒼白,不改初衷的雲無常,風無影絲毫沒有覺得意外,當年收徒,也是自己的這個二弟一再的堅持纔有的事情。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身爲賞金獵人指不定哪天就被獵物反咬一口斃命了,哪管得了那麼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去他媽的。收不收徒弟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
“行,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風無影見雲無常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反對他的決定。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大小事情都是由二弟決定,他也習慣了。落得清閒。
兩人商量了片刻,決定前往劍魔來時的那條弄堂查看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以順藤摸瓜,萬一能查到他的落腳點,那就是天大的驚喜了。
未防萬一,雲無常喚過一名在元寶酒樓忙着救助傷者的鐵衛堂鐵衛,和他交代了一番之後,和風無影提起腳步,就走進弄堂之中。
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開地上的那幾截屍體。這幾具屍體的身份既然已經確認是生死門的人,就沒有再必要在他們的身上浪費時間。他們在弄堂裡一路走走停停,不放過沿途的一點痕跡,過了好一會才消失在弄堂的拐角之處。
元寶酒樓的事情,這邊還倖存的鐵衛早已通知元寶山莊。
接到消息的範商立刻飛身趕來。下馬之後的他臉色鐵青的來到元寶酒樓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三樓,一言未發,怒極無言。
三樓之上,除了遍地的殘屍之外,還有一些未消散的藍色冰霜被陽光一照,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彷彿在嘲笑着元寶山莊的無能。
前幾日元寶山莊大門前血腥的一幕剛剛過去不久,這裡就又重新上演了一番。
範商一聲不響地下了樓,善後之事,自有其他長老安排。
此時聽聞消息之後和範商一同趕回元寶鎮的鐵長老正拉着一名護衛在詳細的詢問事情的經過,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想不到他一離開元寶鎮沒多久這裡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和他無關,但他現在畢竟是名義上坐鎮元寶鎮的長老,難辭其咎。而且他安排在元寶酒樓的幾名鐵衛也死傷大半。
這時,剛剛那名被風雲雙捕叫去過的鐵衛,急匆匆地來到鐵長老的身邊,把風雲雙捕和他交代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向鐵長老重複了一遍。
隨着這名護衛敘述的深入,鐵長老不住的打量着劍魔出現的那條弄堂口,又回頭看了看元寶酒樓,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震驚之餘還帶着一絲不可思議。
震驚的是在元寶鎮如此搜尋之下,劍魔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大街之上。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有人會在這裡設伏,圍殺劍魔。
當他得知風雲雙捕已經進入弄堂之後,心下一驚,急忙擡頭尋找範商的身影,想要和他稟告一二。
此時的範商就站在不遠處的弄堂裡看着銀長老仔細地查看那幾截屍體,鐵長老快步走上前去,叫道,“老銀,別查了,那幾具屍體是生死門的刺客。”
銀長老擡頭望向鐵長老,用帶着疑問的口氣問道,“生死門,你怎麼知道?”一旁的範商也向鐵長老投來詢問的目光。
鐵長老知道他們會錯了意,急忙擺手道,“不是我說的,是風雲雙捕那兩老頭子說的,應該不會有錯。”
範商轉頭望向一到達元寶酒樓,就在屍體上仔細查看了有一會的銀長老,面露詢問之意。
銀長老站起身來,搖了搖頭,“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東西,我也看不出來,但如果是大名鼎鼎的風雲雙捕說他們是生死門的人,那我看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了。”
範商沒有說話,而是轉頭向鐵長老追問了一句,“那風雲雙捕他們人呢?”
鐵長老伸手指了指他身後的弄堂,“他們往那邊去了,說是劍魔就是從這裡出來的,他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線索,走的時候讓一名鐵衛在這裡等我們。”
範商和銀長老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弄堂,空空如也。
鐵長老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招來那名剛剛和自己說話的鐵衛,示意他把剛剛和自己說的話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