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客棧應該是外鄉人開的,因爲遠遠的就看見客棧門口,掛着兩隻燈籠。
但是上面的“福來客棧”四個字,卻讓林婉月倏然吃了一驚:又是福來客棧!城北一家,這裡又有一家……難道這家客棧在南疆都城裡面,還有好幾家分店嗎?
不過管他什麼客棧,還是先進去探探動靜再說。
朝着身後的兩名侍衛一招手,三人壓低了身子,快速潛行到客棧的牆根下面。
聽聽裡面沒有動靜,留下一人接應,林婉月帶着另一個人身子一擰,便雙雙飄進了院內。
到處都是靜悄悄的,看樣子所有的人都在沉睡中。
林婉月掏出腰包中的小琉璃瓶子,放在掌心,看見裡面那條發着綠色熒光的小蟲子,正昂着腦袋,不停的擰着身子,不過腦袋卻總是朝向右側的方向。
她順着蟲子腦袋指向的方向看去,就見有個月亮門,而月亮門裡面,一棟房子黑黝黝的矗立在那裡。
原來,還有個跨院。
看看左右無人,她沿着樹木的陰影,迅速潛進了月亮門裡面,躲在一塊假山石旁邊,一大棵芭蕉樹,正好成了兩人的屏障。
一棟上下三層的房子,矗立在院子裡,整座房子所有的窗戶,都是黑黝黝的,只是在一樓的入口處,廊檐下掛着兩隻氣死風燈。
燈光並不是很亮,在微風中不時的搖擺着,有點陰森森的。
“王妃,要不我去……”
見林婉月這就要拿着琉璃瓶子前去確定房間,後面的侍衛急忙用手輕輕的一碰她的後背,低聲在她耳畔耳語道。
林婉月一轉身,用手對着侍衛做了個等待的手勢,然後轉身右手一揚,三顆探路石子,已經是兵分三路,分別擊中了對面那三層樓房,每一層的一根廊柱。
“啪啪啪……”
清脆的響聲,在這樣安靜而黑暗的夜裡,顯得十分的清晰。
林婉月急忙一矮身子,全神貫注的注視着房子,靜靜的等待了約有一刻鐘的功夫,便縱身如一道鬼魅般,飄進了一樓的走廊。
展開掌心,看看手中的琉璃瓶,裡面的小蟲子卻突然跳躍了起來,不停的往上跳躍着,似乎是想要衝破琉璃瓶。
呃,看樣子是在上面。
林婉月沒有遲疑,擡腳踩上了走廊的圍欄,腳尖一用力,便又躍上了二樓。
這一次,小蟲子沒有再往上跳躍,隨着林婉月的手掌朝着不同的方向移動,它的腦袋卻堅決的指向了走廊的左側。
輕手輕腳的沿着走廊走去,剛走到一扇門前,那小蟲子卻突然不動了,身上的綠色光芒驀地大盛。
看來,就是這一間。
林婉月心中一喜,急忙收起琉璃瓶,爲了保險起見,又拿出**,往裡面吹了一些,這才用一把小刀,輕輕的撬開了房門。
房間中黑乎乎的,只有急促的呼吸聲,正在此起彼伏。
林婉月不禁莞爾一笑,看樣子自己的藥果然起了作用。
俗話說藝高人膽大。
更何況也知道此刻那傢伙中了雙重手段,更是無害,她索xing大搖大擺的摸到桌子邊上坐下,身後從懷中摸出火摺子,“啪”的點亮了桌子上的燈。
房間中頓時亮了起來,就見牀鋪上一片凌亂,而地上卻躺着一個傢伙,渾身的內衣已經撕扯得稀巴爛,兩隻手緊抓着赤倮的胸口,表情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如果是其他女人,見到對方這種衣衫不整的模樣,估計可能會掩面奔逃。
不過林婉月本就是穿越而來,更何況上一世更是殺人不眨眼,比這光的情況也見的多了,自然是臉不紅心不跳。
“哼,混蛋,不是挺囂張嗎?現在怎麼不囂張了?這一次,我看你還能囂張成什麼樣子。”
輕蔑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傢伙,她的指尖一指,便用內力催動旁邊衣架上的一件外套,蓋在了地上那傢伙的羞處。
走到門口,聽聽外面沒有動靜,便開了門出來,衝着下面假山石旁邊躲着的侍衛一招手。
那侍衛也飛身上了二樓,進了房間一看地上男人的慘狀,不禁臉上顏色變了一變
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給那男人穿衣服的當口,卻是眼睛偷着往林婉月的方向瞄了好幾次。
畢竟眼前的場面,縱使在男女之事相對開放的南疆,女子見到也會掩面躲避,可這堂堂的東皇寧王王妃,怎麼見到這種場面,還像是渾然不覺。
林婉月自然是知道,卻故作不知,只是坐在桌邊悠閒的欣賞着自己的指甲。
不一會兒功夫,侍衛已經將那男人捆了個乾淨利落,扛在了肩膀上。
兩人便吹熄了燈,悄悄的出了客棧,跟等在外面的侍衛回合之後,便一路朝着皇宮的方向,迤邐行來。
沒想到一切竟然是如此的順利,躲在暗處跟隨的赫連宸風,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四個人明裡暗裡,帶着抓到的人,很快便回到了皇宮之中。
因爲蒙爵齊早有安排,所以他們並沒有帶着被抓的男子,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到了另一處隱秘的宮苑。
一名侍衛立刻趕去彙報蒙爵齊,而林婉月則和赫連宸風帶着一名侍衛,將男子捆綁在房間內的一根柱子上,開始給他解毒。
剛剛給那男子服下解藥,便聽到殿外腳步聲響,隨着房門開處,蒙爵齊已經是疾步走了進來。
“寧王,寧王妃,兩位辛苦了。”
一進門,蒙爵齊便激動的說道。
“皇上,您先坐下喝杯茶,這人馬上便甦醒了。”
見他來得這麼快,林婉月只得催動內力,加快了解毒的時間。
“沒事,沒事,我能等。寧王妃不用太過焦慮。”
雖然嘴上安慰着林婉月不用太過焦慮,其實蒙爵齊此刻心中,也已經是急得如同貓抓。
畢竟這次妹妹蒙爵巫娜的大婚,可是南疆這幾年來最重要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出現皇室成員被殺案件,這樣的惡劣情況,怎麼讓他不焦慮?
不過他畢竟是南疆王,雖然心中焦慮,但是臉上卻依然還能保持着鎮靜,端起侍衛遞來的茶,抿了一口,便起身踱步到了柱子跟前。
然而,一看到柱子上綁着的男子,蒙爵齊端着茶杯的手,卻突然狠狠一顫。
只聽“啪”的一聲,他手中的茶杯已然落地,碎屑茶水頓時四下飛濺。
而蒙爵齊的身子,更是狠狠的一晃,“蹬蹬蹬”的往後連退幾步,臉色已經在瞬間蠟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