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他心裡有些氣惱,本想着冒着危險去西海請了白修羅回來,沒想到竟是這種結果,北冥文燁還在牀上躺着,生死更是未卜,白修羅居然不着急實在是令人氣惱。雖然他不信白修羅因爲見到二皇子的人圍了府邸,就打起了退堂鼓,但是在他眼裡,這種敷衍就是拿他主子的命在開玩笑。
夜闌狠狠的捶了幾下柱子,想到北冥文燁還等着林婉月去救,於是緊走幾步跟上前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白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夜闌眼圈通紅,眼看着就要流淚,“我家主子如今生死未卜,小人也是着急壞了。”
林婉月轉身看了一看跪在地上的夜闌,嘆了一口氣:“且到晚上看看吧,如今北冥文強將皇子府圍的是水泄不通,就等着請君入甕呢,咱們幾人雖說有武功在身,未必會怕了那些人,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巫娜又功夫不精,到時被抓了,你家主子就真的只有等死了。不是不救,要救就得有完全的把握,到了晚上有夜色的掩護再說吧。你可明白?”
夜闌這才恍然大悟,連忙磕了幾個頭咚咚直響:“謝謝白公子,謝謝白公子,小的豬油蒙了心,錯怪了您。”得了林婉月的一句準話,他放下心來,擦了擦眼裡溢出的淚水,滿臉都是感激之情。
夜色漸漸降臨,到了子夜時分,一道黑影像一縷輕煙,落在了林婉月房間的門口,林婉月內力超強,身邊丈內再細微的聲響都逃不過她的耳力,她耳朵一動,復又恢復平靜。
是夜闌,作爲用毒高手,林婉月對任何氣味都特別敏感,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想必夜闌不知道怎樣的在自己屋裡坐臥不寧,好容易捱到夜深,還是沉不住氣了。
夜闌在房外等着林婉月,正急得抓耳撓腮,想拍門又不敢,白日裡他領教了林婉月的清冷的脾氣,不想在這個時候還去觸她的黴頭。然而林婉月卻並沒有讓他等太久,正當來回踱步的他在第三次經過林婉月門口時,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只見林婉月一身黑衣,臉上依舊是帶着白玉面具,不知怎麼的,看見林婉月的雙眸,夜闌總覺得自己的心思被他看透了似的。
“白公子,小人對皇子府的地形熟悉,就由小人帶着公子前去吧。”夜闌說道,低着頭不見神色,心裡則是想着可以救主子真是太好了,希望今晚可以一切順利吧。
“這是自然,那就有勞你了。”林婉月語氣清冷,竟是比北冥的寒冰還要冷上幾分,將夜闌心裡因爲能救主子而燃起的的火澆滅了三分,他不禁縮了縮脖子,心道這氣候又冷了。
一出客棧大門,迎面就是一股寒氣,林婉月不禁皺了皺眉頭,心道北冥真是太冷了,穿着三層衣服似乎都要凍透了。
文燁,我一直苦於沒有回報你的機會,這下終於可以償了你的情,然而如果可以,我卻希望永遠沒有回報你的機會,這樣你就可以一直平平安安的,但願這次,你無事。
“白公子,大巫師……”夜闌悄聲的問道。
“巫娜擅巫蠱之術,但是她的醫術不如我,在客棧休息呢,假如不是中了蠱毒,若是我沒有辦法救你家主子,巫娜也枉然。況且巫娜功夫弱,倘若那個什麼二皇子派了重兵把守的話,你我二人或可以全身而退,但是搭上巫娜,就沒有萬全的把握了,所以咱們先去探探情形再說。”
林婉月說道,只覺得夜晚的風更凜冽,比白天還要冷上幾分。由於有了內力,這具身體相較於以往,已經結實了許多,放在一年前,在這樣寒冷的溫度下活動,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是,是……”夜闌連忙點頭,心道這個白修羅還真是霸氣,就是不知道他的醫術是否也一樣霸氣。略一沉吟間,白修羅影子一晃,出去好遠,夜闌暗自吃驚:他的輕功不弱!趕緊打疊起十二分精神,急忙一個閃身,跟了上去。
到了大皇子府的附近,大門口燈火通明,紅紅的大燈籠照亮了府門前的空地,被寒風吹的一動一動的,只見牌匾上寫着“文王府”三個大字,北冥文燁被封爲文王,北冥文強是武王,這個文字倒是配的上北冥文燁四公子的名頭,林婉月心中想到。
府門前左右各有四人把守,不遠處還可以看到不少人影在晃動,那就是北冥文強的暗衛了。
林婉月皺皺眉:今晚之事甚是棘手,只好盡人事聽天命了。
“白公子……”夜闌悄聲問道。
“你先去探探路,隨後告知於我。”林婉月說道。
夜闌點了點頭飛身走了,不多時夜闌回來說道:“在下前前後後看了一遍,二皇子的人將府邸圍的水泄不通,我假意投石問路,發現有不少高手,咱們要硬闖的話,恐怕不成。在下知曉一處地方,到時可以一試,只是……”說着擡頭看了看林婉月,眼前之人是西海的將軍,接下來的話他似乎難以啓齒。“現在都到什麼時候了,多耽擱一時你主子就多一分危險,還吞吞吐吐的。”林婉月輕聲斥責道
“是”夜闌臉上一紅,幸虧有夜色的遮掩。“文王府後方有一處廢棄的狗洞,那是我和大皇子幼時……咳咳,平時很是隱蔽,現在幾乎沒什麼人知道。”說着,有些不安的拿眼睛瞧着林婉月,心道這樣一個芝蘭玉樹的人,讓他鑽狗洞是不是…
似乎怕林婉月着惱,就此撒手不管,還未等林婉月有反應,他又連忙補充道:“倘若將軍不肯,在下這就去引開一角的士兵,以將軍的身手,只要有一息之機,足夠白公子潛入了。”說完擡起頭看着林婉月:“他這樣一個講義氣之人,肯定不會讓我去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