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到這裡了
從小暖另一隻手握緊之後,再慢慢鬆開,然後她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開左維寧緊握她的手,“不要再來找我,祝你幸福!”
然後,她轉身就走。怕自己再多待一秒鐘就會哭出來,然後狠不下心腸跟他決絕地分手。
“沒有你,我要如何幸福!”
身後,左維寧聲嘶力竭。
從小暖走的很快,幾乎是飛奔着跑出了咖啡廳,在門口撞到了人也來不及說聲抱歉,朝着廣場跑去沲。
當初,她就是在這個廣場,答應做他的女朋友。那夜,那個“+心形+”的燈光圖形,還歷歷在目。還有那塞了滿滿一後車廂的玫瑰花,嬌豔欲滴,融化了她的心。顯示屏裡,他說,“再不相愛,我們就老了”。他捧着她的臉說:我愛你,而你,像風一樣自由。他還說:我有一顆愛你到老、陪你到老的心,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當初的甜蜜誓言,此刻卻似毒酒,一點一滴腐蝕着她的心臟,悲痛得沒法呼吸。
此刻,廣場上巨大的大屏幕前方,圍了很多人,大概又是娛樂圈爆出了什麼重大事件。聽到從裡面傳來的名字,她一扭頭,便看到了那張巨星的臉出現在眼前,與她星光熠熠的形象形成對比,報道出來的內容卻是:得罪了神秘大人物,其所在的娛樂公司被頻頻施壓,近期遭到雪藏鄒。
當南南找到從小暖的時候,桌上已經橫七豎八擺了好幾個空的啤酒瓶子。她趴在桌子上,頭埋在雙臂間。南南跑到她身邊,搖了搖,叫了幾聲,她終於慢慢擡起頭來,滿臉淚痕。
“小暖,你怎麼了?”南南急了。剛纔在電話裡,聽到她只是情緒低落,沒想到跑酒吧買醉來了,還哭成了一個淚人。
搖搖頭,從小暖舉起跟前的半瓶啤酒,一仰頭喝了大半,南南嚇得一把搶過來,“別喝了!你本來就不太能喝,再喝下去要出事的。”
坐到她身邊,焦急又擔心地問:“小暖,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嗯?”
“我……我……”從小暖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酒吧人頭攢攢,燈光灰暗,景色迷離,充斥着曖昧與狂亂的氣息。搖滾歌手在臺上盡情嘶吼,臺下羣魔亂舞,所有的一切看過去都充滿了不安定和瘋狂的味道,從小暖更加無法平靜。在這樣看似熱鬧的空間裡,她突然趴在南南的肩頭,嚎啕大哭,滿臉是淚。她終於明白,愛情對她來說很重要。雖然她對左維寧僞裝出一副冷漠而決絕的姿態,可是心裡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從小暖說完,抱着南南,哭得傷心欲絕。
南南被她滾燙的熱淚燒傷,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陪着她,拍着她的背,不停地告訴她,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
從小暖放在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左維寧和陸旭似乎約好了一般,一個掛了一個又撥過來,名字輪番閃現在手機屏幕上。從小暖鐵了心不理,懶得掛斷也懶得關機,就等着手機沒電後自動關機。,
半個小時之後,手機終於沒電自動關機黑屏。從小暖終於從嚎啕大哭,變成了間歇性抽泣,眼睛紅腫得有點嚇人。桌子上多了一堆擤鼻涕和眼淚的紙巾。
南南看着她,“現在哭夠了沒?爽了的話,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和左維寧,分手了。”從小暖摸了一把眼角,聲音沙啞。
南南瞪大眼睛,“分手?爲什麼分手?當初你兩揹着我悄悄摸摸好上,我還沒來得及找你們算賬呢,怎麼能在我算清這筆賬之前分手,嗯?”
“我還以爲是陸旭那個王八羔子又欺負你了。”南南又添了一句。
她這無心的一句話,聽在從小暖心裡,卻是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想起自己已經於他,想到畸形的兄妹關係,又是一陣傷感和難過,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喂喂喂!幹嘛又哭啊?”南南沒想到她能流這麼多眼淚,“大不了你們分手就分手,我不算賬了一筆勾消還不行麼?”
“滾你的,有你這麼安慰失戀的人的嗎?”從小暖淚眼迷濛間聽了南南的話,忍不住不滿地推了她一把,“我好難過好難過你懂不懂?”
“懂!”南南趕緊安慰:“那我,給你唱《分手快樂》吧。咳咳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什麼啊?”從小暖被她的沒心沒肺逗得無語了,破涕而笑。
南南見她笑了,終於鬆了口氣,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來,陪你喝一杯。沒事,男人沒了,還有我這個閨蜜在你身邊啊,咱們吶,不能爲了一個男人而放棄了成千上萬個等着我們去拯救的大好男人,是吧?”
“幹!”兩人一飲而盡。
“不過,說真的,”南南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他有沒有說爲什麼要甩了你?”
“……”從小暖看着她,喃喃道:“其實,是我甩了他。”
“什麼?那你哭個頭啊?!看你哭得肝腸寸斷的,我還以爲是你被甩了。”南南一臉好奇,“你們爲什麼要分手?不,應該問你爲什麼甩了他?”
“……”從小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了下去,然後說:“因爲……我不愛他了。”
“滾!”南南一點也不信,“不愛?不愛你一個人跑來這兒買醉?不愛你能哭成這樣?”
從小暖支着下巴,嘆了口氣,遠遠地望着樓下的臺上聲嘶力竭的搖滾青年,想起她離開的時候,左維寧在背後的那一聲“沒有你,我要如何幸福”,無比心痛。顫抖着手,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南南搶過她的酒杯,“爲什麼?你到底爲什麼甩了他?別再跟我說不愛他的鬼話,這話恐怕連你自己都聽不下去,再跟我來虛的,說真話。”
“因爲……我配不上他。”從小暖又嘆息了一聲,無力地趴到桌子上。
突然,南南蹦了起來。從小暖擡起頭來,不解地看着她義無反顧衝下樓去的背影,一陣心酸。她想,要是她也能有這麼義無反顧的姿態,該多好。如果真能義無反顧地離開,大概也不會這麼痛哭和絕望了。
在從小暖失神的瞬間,南南又衝上樓來。從小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說:“小暖,我現在遇到了點緊急情況,就是非常急的事,我得先走了,你不許再喝了,我會打電話叫左維寧過來接你,你乖乖等着。”
“不用……”
話還沒說完,就見南南拎着包,火急火燎地衝下樓去了。大概是真遇到什麼緊急狀況了,不然她不會這麼不講義氣丟下她先行離開,尤其是她正在失戀中。
在她離開之後,從小暖要了一杯熱茶,又坐了幾分鐘,叫來服務員結賬,然後離開。她不想再見左維寧。她的步伐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喝的不算少,可意識還算勉強清醒。她直接懷疑喝下去的酒都變成了淚水從眼睛裡流出去了,所以才只到頭暈暈的程度。
“小暖?”有人叫她。
一擡頭,便看到樂菱站在跟前,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真是你啊,我還以爲認錯人了。”
“嗯,是我。”從小暖被旁邊經過的人一碰,有些站不穩,伸手扶着他,“對不起,我……我有點頭暈。”
“你跟朋友一起來的嗎?怎麼自己出來了?”樂菱朝着她身後看了看,問:“難道,你是一個人來的?
“嗯。”從小暖點頭,皺着眉頭,不悅地問:“不行啊?”
“當然行。”樂菱扶住她,“你是要回去了嗎?我送你吧。”
從小暖搖頭,“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你不是剛來?快跟朋友進去吧,不用管我。”
“走吧。喝這麼多,就別逞強了。我送你回去。”樂菱不由分說,摟着她就往外走去。
出了酒吧被吹了些風,從小暖感覺胃裡更難受,頭也比之前更暈,嗓子又幹又癢的,上了車就歪在座椅上,不想動彈。樂菱看她穿得單薄,脫下外套蓋到她身上,這才系安全帶,啓動車子。
“喝這麼多酒,你怎麼了?”不知道過了多聚,樂菱問了一句。
“……失戀。”過了好一會兒,從小暖才擠出兩個字。
樂菱看了她一眼,“看來倫敦之行真成分手旅行了。”
“……”從小暖沒有說話,她太難受了,不想張嘴,一個字都不想說。
一路無交談。
一輩子暖暖的好_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