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邊境,漠河城。
幾年以前,這座邊境小鎮還只是一個人口不足一千人的小鎮,自第一次明俄戰爭之後,這座黑龍江進入大明境內後的第一個城鎮,便成爲了明軍重兵屯集之地。
大明北京軍區所屬東北邊防軍第12師常年駐紮此地,軍隊的到來打破了這座小鎮的寧靜,隨之而來的便是成批成批的商人和移民,穩定的消費羣體,促使了漠河城的繁榮,截止到1871年之時,漠河已經發展成爲一座人口達五萬的大城。
半年之前,明軍開始在漠河東部修建船塢碼頭,一座海軍基地很快建成,不久之後,大約二十多艘炮艦陸續的進入了基地。
這些炮艦大多是大明海軍重組中,淘汰下來的舊型小型艦隻,雖然在海戰中已經無用武之地,但在黑龍江這樣的江河之中,還是非常有作用的。
很快,除了官軍的炮艦之外,漠河碼頭又出現了不少蒸汽輪船,彷彿是在一夜之間,小小的漠河鎮就成立了三家輪船公司。
這些輪船往來於漠河與璦.琿城之間,這座黑龍江中游的重鎮已經修好了連接哈爾濱的鐵路,大批的貨物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從南邊運抵璦琿,再由輪船沿江而上運抵漠河。
輪船公司的開辦和鐵路的建成,.使得這座原本物資匱乏、物價極高的城鎮,一下子變得繁榮起來。
商人們敏銳的嗅覺告訴他們,.政府似乎正在醞釀着一場大規模的邊境軍事行動,而這將爲他們帶來更多的發財機會。
於是,越來越多的冒險者不遠萬里趕來漠河,他們.帶來了貨物和投資的同時,也帶來了更加令人興奮的消息。
果然,時間進入五月時,軍隊開始成師成師的進入.漠邊,碼頭上每天都是忙碌不堪,一艘艘軍用民用的輪船接踵而至,卸下萬千上萬的軍人,還有一門門雪亮的鋼炮,由此轉向界河沿岸的明軍陣地。
截至到6月末之時,邊境地區集區的明軍已達到.十萬人之多。
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光是每天吃喝拉撒的花費就不計其數,這樣一來,不光是那些倒賣大貨的商人們發了財,就連街上擺攤做點小吃生意的也跟着沾了大光。
肖武就是發財大軍中的一員,他做的是邊境走私的生意,他能從尼布楚城那邊搞來俄國人的裘皮、軍刀這些洋貨,轉手買給那些喜歡收藏這些俄貨的大明軍官。
然後,他又從大明這邊帶着人蔘之類的山貨偷運到尼布楚,由於外興安嶺被大明“佔領”,這些原先俄人唾手可得的山貨,現在卻成了難得的珍稀,那些財大氣粗,每天泡在ji院裡的俄**官們最喜歡這些滋補的東西了。
一去一來,這其中賺夠的差價是十分可觀的,別看肖武平時穿得跟個山裡獵人差不多,但他實際已經是腰纏萬貫的富豪。
肖武琢磨着邊境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他決定從中大賺一筆後就收手,回哈爾濱老家給爹孃買一座大宅子,僱幾個僕人,養他幾房小妾,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
但不幸的是,一天,在與一名不太熟的軍官做完交易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衝進了談生意的酒樓,把他給當場抓了個正着。
按照大明的法律,邊境走私最高可判處沒收財產,徒刑七年的嚴刑。儘管爲了促進貿易,漠河官方對走私一向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做法,但要較起真來,肖武的下場還是比較悽慘的。
肖武在牢裡度過了提心吊膽的一晚,次日早上,他被幾名士兵從牢裡提出,肖武以爲是要被押解往漠河縣法院的接受審判的,但令他驚訝的是,他直接被押解往了大明第3集團軍的司令部。
自曾紀澤二次改組陸軍之後,大明將近五十萬人的常備軍被編成了約六個集團軍,其中第3集團軍隸屬於兵力人數最多的北京軍區,下設第7軍、第10軍和第13軍三個步兵軍。
每一軍下設三個步兵師,師的主要編制如下:
師部,1個師部指揮連,1個警衛分隊。師以下設下三個步兵團。
團部擁有1個團部警衛連、1個通訊排。團下設1個工兵排、3個步兵營,1個機槍連、1個步兵炮連。除此之外,一個步兵師還下設有後勤處、炊事連、軍需處、偵察連等若干輔助部門。一個師總人數,少者一萬,多者甚有一萬三千左右。
另外,第3集團軍還擁有2個炮兵團,擁有克虜伯重炮60門。
第3集團軍司令劉國棟,黃浦一期畢業,下屬的3位軍長,皆也是黃浦軍校畢業,第3集團軍可以說是清一色的黃浦系。
同時集結於邊境的,還有空軍直屬第1師,擁有轟炸飛艇二十艘、偵察飛艇三艘,師長林清,畢業於濟南空軍學院一期,曾參加過第一次明俄戰爭,因功升爲空1師師長。
哆哆嗦嗦的肖武被帶進了集團軍司令部,在那裡,一場重要的軍事會議正在進行。當肖武被踢進房中時,兩排充滿殺氣的眼光刷刷的射來。
集團軍的高層全部在此,這些人在肖武看來,已經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他嚇得不輕,本能的跪倒在了地上。
“各們軍爺饒命啊,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販私貨了。”
肖武以爲自己是因爲走私才被逮到這裡的,他那哭哭啼啼的樣子,惹的在場的將軍們一陣鬨笑。
劉國棟微笑道:“你先起來吧,本官請你來此,並不是爲了你走私之事。”
肖武抹着眼淚,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心裡就納悶了,不爲治他走私之罪,那何必興師動衆的,把自己這麼一個小角色整到這裡來,敢情是這些軍老爺們閒着無聊,沒事尋樂着玩啊。
“你叫肖武,家住哈爾濱松子巷,上有六十爹孃,下有14歲的妹妹,是也不是?”
劉國棟的話讓肖武心裡咯噔一下,他想不明白人家一個指揮着十幾萬人的大將軍,爲啥會把這自家裡這點事打聽的清清楚楚的。
“是是,大人說得一點沒錯。”肖武低頭應了一聲。
劉國棟的臉色忽然一沉,冷冷道:“肖武,你頻頻穿越於兩國邊境,我們完全可以治你竄通敵國之罪,而你的家人,只怕也脫不了干係。”
“大人冤枉啊!小的是大大的良民,哪敢做對不起國家的事呀,大人明鑑!”肖武嚇得又跪倒在地上,這初夏的天氣,他竟是全身冷得打寒戰。
劉國棟哼了一聲,道:“想讓本官不治你的罪也行,不過你必須戴罪立功,協助我軍,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小的願意爲大人效勞。”
肖武如獲大赦,哪敢說一個不字。不過他這麼一答應,那位劉大人的態度又溫和起來,不光給他看座,還讓人給他看茶。態度變化如此之殊,實令他有點受寵若驚。
“肖武,本官看過你的資料,這裡面說你經常去尼布楚做生意,那你應該對那裡的情況非常瞭解了。”
肖武忙道:“回大人,小的確實是去過幾趟尼布楚,對那裡還算了解。”
劉國棟點了點頭,道:“尼布楚是俄軍遠東軍主力駐地,你知道多少關於俄軍的情況,都給本官如實說來。”
肖武這才明白,這幫官老爺連威脅再恐嚇的把自己綁來這裡,原來是爲了從他口中得知俄人的情報。肖武不敢稍有隱瞞,對於所知的自然是言無不盡。
四個月前,大批的俄軍陸續來到了遠東,前前後後大約有十萬人之多,而且這個數目一直還在增長。
約有四分之一的俄軍駐紮在外蒙邊界北部的恰克圖與烏的伯興一帶,剩下的主力集中在以尼布楚爲中線的石勒喀河一線。
劉國棟與衆將交換了意見,均認爲這肖武所言,與他們自己的偵察基本相符。劉國棟又問道:“俄軍的裝備如何?大炮有多少門?”
肖武想了一想,道:“具體數字小的不太清楚,不過絕對不會比咱的炮多,小的在那邊吃花酒時,聽幾個喝多了的軍官提到過,好像說是他們的騾馬不足,很多大炮還都在烏的伯興那邊,要運過來的話,至少也得拉個把月吧。”
“那俄人的士氣你看如何?”
“小的聽說俄國朝廷好多人是不太情願的,是他們那個亞里什麼的皇帝死要派他們來,反正到尼布楚街上走一遭,到處都能碰見喝醉酒的軍官。”
劉國棟對肖武的這一番回答很是滿意,最後道:“聽說你會說俄話,過一段時間也許集團軍用得着你,到時只要你配合的好,本官不但不治你的罪,還會表彰你爲國家立功。”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肖武歡歡喜喜的退了下去。
劉國棟的語氣嚴肅了起來,環視衆人,道:“各位,我們現有的情報再一次得到了證實,我看就依既定的方案執行吧,十天之後,全線發起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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