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維京人的領地裡,維京國王們因爲和那個湯章威作對,所以他們厲害的領主都被殺死了。
現在,冰天雪地裡,留下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二流的貨色。
當然,就算這些二流的貨色也很厲害,他們這些人可不是終日只會讀書和種田的蠢蛋,他們是一些最優秀的戰士。這些維京人,用一些海象骨做的雪橇,在那些極北之地裡趕着駝鹿,和那些麝牛作爲自己動力。
這些牲畜,都是大唐本土的人爲所未聞的,可是這些動物在那些維京人手裡,卻全部服服帖帖。
唐昭宗到了這樣的蠻荒之地,那些維京人卻並不準備服從他,這些人想爲自己找一個比唐昭宗看起來更可靠的主人。
當然,唐昭宗可不允許他們這樣做,因爲唐昭宗儲備的糧食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得到這些傢伙的效忠。
下面頓時一片混亂,許多人忍不住哭泣起來,“我們可不想死!唐昭宗大人,一定有其它辦法。”不知從哪兒傳來這個聲音,四下頓時鼓譟起來。
唐昭宗揮了一下手,道:“我不是視死如歸的人,我甚至很怕死;但是我不想讓我的妻子、我的女兒爲一個貪生怕死的丈夫、父親背上一生的污名!既然只有一死,至少要爲我們的家人留下一點東西,讓他們可以昂首對別人說:‘我的兒子、我的丈夫、我的父親是勇敢的戰死在休法戰場上的!’,這不是爲了王國做出什麼犧牲,僅僅是對得起我們的後人。如果你們還信任我這個指揮官,就請各位與我共戰!”言畢,他抽出騎士劍,高舉過頭,大聲喊道:“上神與我同在!”
短暫的沉寂。
當第一把劍豎出了人羣后,越來越多的劍舉了起來,
一點都沒意識到會遭到主動攻擊的蠻族陣營一時失去了反應,當他們的指揮官回過神時,槍騎兵的騎槍早已刺穿了第一排蠻兵的胸膛,蠻軍的陣型一下被沖垮了,暈頭轉向的蠻兵很快又遭遇了後陣壓上的騎步混合部隊。
我抽出彎刀,狠命的劈入一名蠻兵的胸膛,鮮血頓時飛濺而出,對方的眼神中流露出怎麼會這樣的眼神,低頭看了一下噴血的胸膛,仰天倒了下去。在旁的另一名蠻兵也完全失去了反應,當我的刀劃過他的喉口時,他才下意識的舉起了手斧。
揮舞着彎刀,我急速挺進,鮮血在我腳下流淌,不斷有人在我旁邊倒下,有敵人,也有戰死的同伴……
開戰僅十五分鐘,我軍就突入了蠻軍腹地,敵人的指揮混亂一片,完全得不到指示的蠻族兵只能作出倉皇的抵抗,一個個死在充滿死志的我軍利刃下。但是戰局很快改變了,蠻族人在死傷了數千人後,突然明白了過來,無數敵人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一刀劈翻了一名蠻族兵,我突然發現四周全是蠻族兵,遠處不斷有騎兵倒栽下馬,慘叫聲此起彼伏。我喘着氣,只感到雙手越來越無力,蠻王的幡旗的就在我眼前,我甚至能看見那騎在黑色戰馬上的蠻王,眼神中充滿了嘲笑,似乎在說:“這點人也敢衝進本王的陣營?”
一匹戰馬越過層層人牆,黃金色在半空中閃過耀眼的光芒,“受死吧,骯髒的蠻族人!”一柄騎士劍劃過半空,正中蠻王的頭部,幾乎同時,數把手斧也劈中了戰馬上的騎士,兩個人齊齊栽下了馬。
喧譁的戰場暫時安靜了下來,在那片刻只有雨水濺起的細響。
“王戰死了!”一個聲音響起,無數的聲音應和了起來,在我的面前,蠻族人紛紛扔掉了武器,飛快的向南邊跑了過去,高聳的蠻族戰旗一面面倒下。
戰爭結束了?疑問在我心頭打起,呆澀的望向了四周,滿地的屍體,失去主人的戰馬發出淒涼的悲鳴,數十名士兵無助的呆立在戰場中。從死到生,大多數人都失去了自我。
突然想起了那個拯救我們的人,連忙奔到了那騎士前,數把手斧砍在了他的身上,順在傷口,汩汩的流出了櫻紅的血來。
“唐昭宗大人!”我喊出了騎士的大名,忙上前扶起了他。
唐昭宗勉力睜開了眼睛,費力道:“是新丁呀,你居然還沒死。”一縷鮮血從他口角淌出。
“唐昭宗大人,你再支撐一下,我馬上去叫醫生!”
正欲起身,唐昭宗不知從哪兒冒出力氣,一把拉住我,搖頭道:“不用了,就算是御醫來,也保不住我的命了,你還是留點力氣聽我說。”我不得不跪伏在唐昭宗面前,聽從他最後的遺言。
“蠻族人很快會回來的,我死了之後,根據王國法令,一線指揮官戰死後,餘部可以撤離戰場。你傳我的命令,棄守休法城,回到王國領地去。”唐昭宗吃力道。
我含淚應道:“遵命,唐昭宗大人。”
唐昭宗喘了口氣,接着道:“還有,回到聖亞魯法西爾城後,將我的骨灰交給我的夫人,告訴她,早點嫁人,不要爲我守寡。”
“好的,大人。”哽咽着答應,我抹了一下淚水。
唐昭宗的眼色越發渙散,劇烈的呼吸了一下後,他勉力道:“對了,新丁,你叫什麼名字?”
我怔了一下,回答道:“我叫法普。”
“法普呀,最後拜託你一件事,要成爲騎士,就像小說中說的一樣,保護我的女兒,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這是作父親的最後心願了。”
望着唐昭宗眼中突顯灼烈的目光,我沉重的點了一下頭,道:“以上神的名義,我,閃族的法普,一定成爲騎士,終身保護唐昭宗大人的女兒。”
唐昭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仰望着天空,喃喃道:“艾麗茲……真可惜……不能爲你過……六歲的生日了……”雙目緩緩閉上,唐昭宗大人離開了人世,死時年僅三十七歲。
當日一戰,一千九百人僅僅活下了七十六人,擁有騎士稱號的上級指揮官全部陣亡,殘餘的一千名傷兵不得不走上了敗亡之路,向聖亞魯法西爾城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