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夢中的殺戮

那些塞爾柱騎兵們,都很快活,他們吃着羊肉串,喝着稀粥,他們撈着那些羊湯裡的羊內臟。

如果不是塞爾柱騎兵,那些月亮教徒是絕對不會吃這些東西的。

可是,這些塞爾柱騎兵們,一個個膽大包天,他們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不過,這些人現在他們危險了。

因爲,那些山民要拿他們的頭顱去領賞了。

這些山民在那些塞爾柱騎兵吃的羊肉裡,加了蒙汗藥,所有的羊湯,稀粥也都有這些東西。

那些塞爾柱騎兵將領們,和他們手下的士兵在吃飽喝足之後,正準備上馬,可是他們的頭卻暈了起來。

他看着我,又彷彿並不曾看見,他的目光穿過了我,直到世界盡頭。

他的表情不曾變過,直到他慢慢滑倒,雙眼失去了光澤。

我身後的門被人打開,勁風熄滅了屋中的燭火。

我陷入了無邊無涯的黑暗。

我想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我刺下那一刀的同時也已殺死了自己。

很久以後,有人除去了我的鐐銬,沉默地拉我起身。

我的腳步同我的神智一般地虛浮,茫然隨他走過燈火昏黃的走廊,直至看見牆角躺倒的守衛,我停下,再也不肯移動。

我感到那握住我的手忽然變得冰冷。

擡頭,我望見許久不見的蘇唯的臉,眉間眼內,滿布的痛惜與焦急。

跟我走,讓我救你。他低聲地說。

你救不了我,我說,沒有人可以起死回生。

我輕輕掙開他的手,一步步走回自己的牢房。

回頭望時,見他猶自立在幽暗的走廊盡頭。

燈火閃動,他象一枚飄忽的幻影浮在我前身的記憶當中。

我閉上眼睛,將這一切摒棄於眼簾腦海之外。

我已死去,我已死去多時。

再次有人帶我出門,已不知是何時的事。

我只記得漫天夕陽如血撞進我的眼簾,我踉蹌一下,周身疼痛令我感覺自己是一隻會在陽光中融化的鬼魂。

我迎望着殘陽,希望就在下一個瞬間它會刺瞎我的眼眸,蒸騰起我的靈魂,令我從此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然而他們不許我在陽光下停留,他們帶着我穿堂入室迂迴曲折,最後我們停在一道密閉的門戶前。

有人按動機關,沉重的石門旋轉。他們輕輕將我推進,石門又在我身後無聲關閉。

室內光線幽微,我被陽光灼燒的眼眸很久都不能視物。然後忽然間,從某一個角落傳來低聲的咳嗽。

即便是要震散我靈魂的天打雷劈也不能令我更加撼動,我虛軟的雙膝幾乎令我不能支持。

我摸索着向那個角落走去,直到一把寒刃的光芒映亮了我的眼睛。

我在這裡。那靜切而疲倦的聲音就近在咫尺。

短刀寒冷的青芒裡,映現了他骨節凸顯的手指,稍遠處微蹙的眉宇,蒼白的額上淡淡的青筋。

他的身體堙沒在寬大的椅中,渺茫到不應屬於這樣的塵世,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我幾乎想要伸手,拉住他,深恐他會再一次離我而去。

我還活着,他說。然後他擡眼望着我,清澈的眸中空寂一片。

當日只要再深一點,就省卻了你今天的麻煩。

他輕輕撫摸刀刃的寒鋒,低聲感喟,刀是好刀,就還用它吧。

掉轉了刀柄,他將它放進我的手中。

他按下了不知何處的一個機關,牆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一扇暗門。

這條暗道直通府外,你離開後暗門會自動關閉,無人可以追蹤。

他淡然一笑,整衣端坐,將手放在左胸。

刺在這裡,他說,還看得清楚嗎?

他蒼白的手浮在黑暗之中,無比清晰易辨。

我握緊了手中的刀,看見它在我顫抖的手上發出吞縮不定的光輝。

爲什麼,我低聲問,爲什麼你這樣不愛惜你的性命?

他微側了臉,清冷笑意有如微風,撲面而來。

因爲我,再沒有理由。

我忽然心痛得握不住手中的刀。

這一刻我才確知我仍活着,因爲我仍會爲了面前的男子心痛神傷,如同我從前一樣。

好的,我說。向他走近了兩步,將短刀抵在他的左胸上。

他的心跳似乎藉由刀刃傳到我的手上,撲通,撲通,一聲聲都是我的愛重與珍惜。

從沒有哪一刻,他讓我覺得如此真實而觸手可及,彷彿一伸手他就可以成爲我的,從此永不分離。

我伸出左手覆上他的眼簾,遮住他的目光。

不要看我,我說,你會讓我無法動手。

然後我回轉刀鋒,狠狠刺向自己的胸膛。

我沒有感到疼痛,因爲當我望着他時,我的心已不能更痛。我只感到冰冷的刀鋒刺出滾燙的鮮血,我奇怪我的血竟然還是熱的。

我沒有來得及刺得更深,因爲他已拍出一掌,震飛了我手中的短刀。

用力過度令他咳嗽,他的雙手顫抖地撫上我的臉頰。

不殺我,就一定要殺了你自己麼?

他猶帶着微喘的聲音聽來如同一聲嘆息。

我望進他的眼睛,看見他眼中迷離飛逝的波光,那是映照了一場又一場白雲聚散的深寂潭水,而我早在多年以前便已失足其中。

霎那間我發現自己的五世三生都握於他的掌中。

我伸開雙臂,緊緊擁抱了他。我的淚水和鮮血浸溼了他的衣襟,我的雙手隔着他的寬袍輕輕撫摸他背上的傷痕。這一刻,他是我的,他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手中將他奪走,即使是我永不能忘卻的仇恨。

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傾聽他溫暖的心跳。撥開她臉上爲淚水浸溼的頭髮,細看她蒼白憔悴的臉。

我第一次將她看得如此清晰,清晰得象在一刀一刀把她刻進我的生命。

她受傷時,去看她總在她睡着以後。

我常站在門口望她的背影,如果她那時正向着裡牆。

有時,我可以看見她的臉,如果她正向着外面。

我象暗夜裡的一棵樹,自孤寂的半空俯望大地上一朵無寄的白花,那黑夜裡蒼白遙遠的一點微亮,氤氳着的若有若無的清芬……

無限渺茫。

每次離開,我總在院門回望她窗上燈火。

那不該爲我而亮卻又分明亮着的燈火,總讓我覺得莫名地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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