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收下銀票,道:“推來推去就沒有意思了,銀票我收下了!碼頭對面有一家酒樓,我們到那裡吃飯吧。除了給你們設宴踐行,我還和縣衙的人約定下午在那裡碰頭。”
王質笑道:“朱兄安排周到,一舉兩得!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行人來到酒樓裡,朱序要了一間雅間,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爲衆人踐行。朱序此時穿着太守的官服,酒樓夥計格外殷勤,甚至連掌櫃都過來端菜,詢問朱序還有沒有什麼需要。
朱序道:“沒有什麼需要了,我就想清清靜靜地和幾位朋友吃吃飯。要是等下有人找我,告訴他們我在這兒即可。”
掌櫃笑容可掬地道:“朱大人放心,絕對沒有人能打擾到您!小的已安排了人站在門口,朱大人有需要儘管吩咐。小的先退出去了,不打攪幾位爺!”
掌櫃退出去以後,逆鱗忿忿不平地道:“早知道我也弄個官來噹噹,我這輩子都未曾被人這麼恭敬地服侍過!”
司雲挖苦道:“你就算了吧!你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衆人看了看逆鱗的模樣,不禁大笑了起來。
朱序起身舉杯道:“我能爲諸位做的事十分有限,在此,我祝願大家一路順風,逢凶化吉!”
衆人起身與朱序碰杯,笑稱:“借你吉言!”
馬上就要出海了,以後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像現在這般大快朵頤,所以衆人話不多說,埋頭狼吞虎嚥。朱序也理解衆人的心情,並沒有再度敬酒,任由衆人大吃大喝。
酒足飯飽再休息了一陣,外面傳了一些動靜,緊接着酒樓掌櫃帶着本地縣令敲門進入雅間。
縣令笑道:“朱大人,您要的官船已經準備好,裡面食物飲水等一一齊備,是下官親自清點的。”
朱序上前道:“好,知道了!這是租船以及船上物資的費用!”
縣令攤開銀票一看,驚道:“一千兩?朱大人,這無論如何也不需要這麼多啊!”
朱序道:“就當作是衙門的額外收入吧,你只管收款記賬,日後把這些錢用在民生上面!”
縣令拱手道:“是,朱大人!”
朱序道:“你先回衙門公幹吧!我需要親自送這些朋友上船!”
縣令作揖道:“下官告退!”
雅間裡沒有外人後,銀嬰道:“朱序,沒想到你這麼清廉!”
朱序笑道:“讓銀嬰姑娘見笑了,錢財這些東西夠用就行,有什麼好貪的!走吧,我不敢再耽誤你們的行程了。”
衆人先後起身往外走,王質道:“朱兄這邊請!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朱序走到王質所在的角落裡,之後王質與他交頭接耳。朱序起初很爲難的樣子,最終在王質的軟磨硬泡下點頭同意。
葉子青三人在一邊看着,銀嬰好奇地問:“他們神神秘秘的在商量什麼啊?”
葉子青道:“我們先到外面吧,王公子自有盤算!”
衆人在酒樓門口集中,再由朱序帶領着來到碼頭。官船已經停靠在岸邊並且搭好了跳板,船老大和幾名船伕排列在跳板的兩邊。
等到衆人走近,船老大迎上來對朱序拱手道:“朱大人,聽聞你要用船,船已經準備好了!”
朱序道:“麻煩船老大迎送我這幾位朋友出一趟海!”
船老大作揖道:“遵命!幾位請隨我上船!”
杜子恭指揮傀儡各扛一具未激活的傀儡,跟在船老大的後面。
杜子恭道:“司炎、逆鱗,你們先上船;司雲,你在這裡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司雲驚奇地問:“老祖宗,不是上船了嗎?還幫什麼忙?”
王質道:“可以了!”
司雲問:“什麼可……哎,我怎麼動不了?”
王質道:“我把你定住了!”
司雲怒問:“王質,你想幹什麼?”
杜子恭道:“司雲,不要怪王質,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司雲頓時淚流滿面,聲音悽楚地道:“老祖宗,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想和你們死在一起!”
杜子恭感傷道:“司雲,你現在還年輕,你以後就會知道,活着纔是最好。”
司雲哭道:“我不要活着,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杜子恭轉身道:“王質,這裡交給你了。”
王質道:“好的,老祖宗!”
司雲傷心欲絕地道:“老祖宗!老祖宗!不要丟下我!司炎!救我!”
司炎眼眶紅潤地道:“司雲,你就留下吧!我們不能死絕了!”
司雲情緒失控地道:“我不要!我不要!”
王質道:“司雲,你冷靜一點!”
葉子青走上前道:“司雲,既然這是他們的決定,你就成全他們吧!”
銀嬰道:“司雲,他們是愛你啊!”
司雲大聲問:“爲什麼你們可以去?王質對你們毫無人性嗎?爲什麼不能由我自己決定?”
王質道:“司雲,你有你的道理,老祖宗有老祖宗的斟酌考慮。你要恨我就儘管恨吧,朱兄已經同意照顧你一段時間,朱兄的爲人你是有眼可見的,而且他是這個郡的太守,你的基本需求他都能滿足,你就在這裡等一段時間吧!老祖宗和司炎說只要不死就會回來這裡找你!”
看到司雲泣不成聲,朱兄道:“司雲姑娘,王兄弟把你託付給我,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
逆鱗突然在船上大喊:“王質!”
衆人立即轉頭看向那邊,只見船頭上密集地站了七個人,前面三人是司炎、逆鱗、杜子恭;後面四人中王質認得兩人,一人是時煥年,另一人是時辰。
時煥年問:“王質,這一幕是否似曾相識啊?”
逆鱗大聲道:“時煥年!你要是敢傷害這裡的每一個人,你就別想指望我帶你去找仙人!”
王質道:“逆鱗,不用擔心,時宗主不敢動手的!先不管這裡人多不多,單單是吳興郡的太守在場就能讓時宗主投鼠忌器。時宗主只是害怕面對我,所以每次和我見面的時候都需要有一個人擋在身前罷了!”
陽夏問:“大哥,怎麼這個時宗主聽起來像個娘們似的?”
王質道:“這個我就不好評論了,我從來沒有和時宗主有過身體接觸,完全搞不清楚他的性別!”
時煥年一點都不生氣,道:“時辰、時丁,你們下船守住跳板,別讓他們鑽了空子上船!”
朱序問:“我是這個郡的太守,你們在我的面前挾持人質,強登官船是什麼意思?”
時煥年道:“請大人不要誤會,我和杜子恭是老朋友,我們早就約定好租一艘官船出海遊玩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杜子恭!”
朱序默唸咒語,祭出“花瓣利刃傘”在手,冷然道:“強詞奪理!快放人!”
王質道:“朱兄莫要生氣!我來爲你介紹一下站在跳板前的時辰,時辰的秘術是‘屏障術’,欲神秘術和造極秘術都是被動秘術,都服務於‘屏障術’,時辰可以阻擋一切正面攻擊,要想打到他,我建議從他的頭頂攻擊。”
朱序點頭道:“原來如此!”
時煥年道:“王質,別廢話了,快上船吧,就差你了!別忘了我們的海上之約!”
王質道:“時宗主,還早着呢!我們來聊一聊吧!”
時煥年道:“你別動什麼壞心思了,你是救不回杜子恭和司炎的!出海就他們三人和你,其他人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
王質笑道:“沒問題!我原先都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們回去,時宗主爲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陽夏急道:“大哥,不要去!”
銀嬰激動道:“王質,你去,我也去!”
王質道:“就這麼決定吧!其實我也有和老祖宗一樣的心態,你們陪我走了這一程,我已經很感激了。”
銀嬰問:“可是,你要是不回來了,姐姐怎麼辦啊?”
王質道:“我怎麼捨得娘子,正如娘子所說的,我無論如何都會留下半條命回來的!”
銀嬰道:“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王質鄭重地點了點頭。
葉子青問:“王公子,我們在這邊能做什麼?”
王質道:“什麼都不要做,安心等我回來!司雲,你也不要衝動,我會想辦法救老祖宗和司炎!”
司雲懇請道:“你一定要救他們!”
王質道:“盡我所能!”
朱序問:“王兄弟,需不需要我安排一條船在後面跟着?”
王質道:“沒有用的!只會增加不必要的傷亡。不過,朱兄,有一件事情確實需要你爲我做!……”
王質在朱序耳邊說了兩句,隨後朱序把“花瓣利刃傘”打開推向空中,道:“出擊!”
兩片利刃從傘中射出,飛向時辰和時丁。時辰雙掌平推,張開一道屏障擋在他和時丁的身前。不過,利刃的目標不是他們的身體,而是他們的影子,時辰的屏障沒能防禦到腳下的影子,“嘟嘟”兩聲,利刃分別插在兩人的影子上。
王質道:“時宗主,我現在有談判的資本啦!放開老祖宗和司炎吧,我們都不會逃,我們要和你到海島上不死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