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質不屑於爲討好司馬安福而貶損同僚,便道:“微臣與逸軒兄只在公事上有接觸,私交併不深,所以不能回答公主問話!”
司馬安福道:“算了,改天本宮自己到建威府看看。”
王質不宜多言,恭敬道:“好!”
司馬安福問:“本宮挑選駙馬,你爲何不投名貼?”
王質惶恐道:“微臣出身貧寒,沒有家世背景,實在不敢高攀公主!最重要的是,微臣最近已經成了親。”
司馬安福毫不掩飾失望之情,問:“你這麼年輕就成親啦?你家夫人是哪一位啊?讓本宮瞧瞧!”
王質把左手引向謝道韞,道:“這位便是微臣的內人!”
謝道韞隨即向司馬安福欠身施禮。
司馬安福瞥了一眼謝道韞,漫不經心地說:“長得也不過如此。”
王質低着頭,沒有回話。
司馬安福自知無趣,轉向管事太監,問:“車駕準備好了沒有?”
管事太監立即諂媚的笑道:“公主,早就準備好了!奴才已命人把原先的坐墊、地毯全部搬了過來。隨時恭候公主起駕。”
司馬安福道:“事不宜遲!走吧!”
王質插嘴道:“微臣斗膽,請問公主原先的車駕能不能留給我們?我這邊有位病人急需回城看大夫。”
司馬安福順着王質的手勢看向躺在擔架上的邢晚恭,道:“你們能讓它走動就送給你們吧!”
管事太監急忙道:“公主萬萬不可啊,這些小官小吏、平頭老百姓怎麼可以和您同乘一輛馬車,這不是拔高了他們,貶低了您嘛!依奴才之見,就是砸爛了也不能讓他們坐的!”
司馬安福凝視王質,笑道:“送給他吧,就當賣他一個人情。”
王質拱手道:“多謝公主!”
司馬安福道:“先別謝本宮,既然是人情,說不定哪天本宮要你還的!”
王質拱手道:“能爲公主效力,是王質的榮幸,王質萬死不辭!”
司馬安福回頭道:“王質,記住自己說的話!”
司馬安福不等王質回答就進了車倉。
管事太監拉長聲音道:“起駕!”
前面的御林軍馬上趕過來把馬車圍在中心,宮女太監在馬車後排好隊。一大隊人馬就這樣徐徐出發了。
等公主一行人走遠,王質道:“車伕,你過去檢查公主的馬車,看能不能修?”
車伕道:“王公子放心,只要輪子還在一切都好說。只是馬車丟掉一事,還請王公子替我跟張管家交待一下。”
王質道:“等你把我們送回家,我修書一封向張管家說明一切。”
車伕拱手道:“多謝王公子!”
車伕離開以後,銀嬰憤懣地說:“世間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對男人評頭論足不說,還公然勾引有婦之夫。更無恥的是,搶了我們的馬車還強行討了一個人情!”
王質無奈道:“這就是皇權啊!哪容得下我說半個不字。委屈娘子了!”
謝道韞笑道:“不委屈!”
銀嬰怒其不爭地說:“姐姐!虧你還笑得出來!”
謝道韞道:“我從小就接受如何爲皇族盡忠和服務的教育,所以,這些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
銀嬰仍不解氣地說:“我就是看不慣這些人,爲什麼他們生來就比別人高貴?爲什麼他們可以任意對別人頤指氣使?”
謝道韞安慰道:“好啦!銀嬰!不要生氣了!我們這位小公主最可愛了!”
王質笑道:“對!銀嬰小公主最可愛了!”
賈半仙附和道:“可愛!可愛!老道士第一眼見到就喜歡得不得了!”
銀嬰忍俊不禁,道:“哎呀!你們啊!”
王質道:“我們過去看一看車伕需不需要幫忙吧!老賈,幫我擡前輩過去。”
王質問:“車伕,車子怎麼樣了?”
車伕道:“軸承壞了,我臨時固定了一下,應該能堅持到把諸位送回府上。”
王質笑道:“這兩天這麼背,這個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趕緊上車吧!”
衆人被王質這種苦中作樂的精神逗笑了,歡歡喜喜地上了馬車。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王質和賈半仙把邢晚恭擡到客房。銀嬰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凌兩天沒見到謝道韞,聽聞謝道韞回來飛奔出來迎接,見面歡呼道:“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可把小凌想死了!”
謝道韞笑道:“小凌,我也想你!家裡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小凌道:“小姐走的當天下午有一輛粉紅色的馬車來找過小姐。我說小姐和姑爺外出訪客之後,馬車裡面的人說改日再來。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事了。”
謝道韞道:“好!吩咐桂姨做飯吧!我們還沒有吃飯呢!”
小凌心疼道:“午時都過了怎麼還沒吃飯啊?”
謝道韞道:“說來話長!路上遇到一些耽擱。快去吧!大家都餓了。”
小凌跑開後,謝道韞對站在大門邊的小然說:“小然,把馬車伕請到家中歇息,吃過午飯再走吧!”
小然道:“是,夫人!”
劉姨前來向謝道韞行禮問安,道:“夫人,您出去的這兩天,家中的大小事務一切順遂,請勿掛心!”
謝道韞道:“劉姨,你來得正好!有一位病人需要你診治。”
劉姨道:“我回去拿上藥箱,夫人請在此稍等。”
隨後謝道韞把劉姨帶到客房。
王質道:“劉姨,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他!”
劉姨應道:“好的,老爺!”
賈半仙笑問:“劉姨,有沒有想我?”
劉姨徑直走到牀邊,面無表情的說:“沒有!”
爲了化解賈半仙的尷尬,謝道韞笑道:“道長,劉姨在看病呢,不要打擾到她!”
劉姨探了探邢晚恭的脈搏,翻開他的眼瞼看了看,表情凝重。
王質道:“劉姨,他怎麼樣了?”
劉姨道:“老爺夫人,你們先出去吧!我爲他仔細檢查一下再作判斷。”
王質在門外等了一會,劉姨出來道:“怎麼會有人這麼不愛惜自己?”
賈半仙道:“老哥就是這樣,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王質問:“劉姨,前輩的身體狀況如何?”
劉姨道:“病人長期氣血虧損,營養不良,再加上疲勞過度摔了一跤才導致昏迷。病人的情況是可大可小的,別看他的那麼高大,其實就是個空架子,說不定哪一天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