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雕蟲小技!”狄舒夜低笑一聲,原本轟向顏踏歌的右拳猛然一頓,不可思議的轉向,狠狠砸向短槍化成的菊花瓣。
“噗噗噗……”半空中一連串的輕響,狄舒夜一拳下去,那數十枚割裂空間的菊花瓣登時被轟成碎渣,再次化爲一柄短槍,向地面跌落而去。
一道人影閃電般掠至,探手將短槍搶在手中,急速後退,這人一退一進速度極快,狄舒夜一來沒有注意,二來心不在此,竟然被他搶走了短槍。
“果然他!”天拍水的聲音響起,“這身法,沒錯,當初那人害你不成,逃走的身法正是這樣!”
“竟然是你?”來人奪回短槍,退開之後這纔看向場中,待得看清狄舒夜的容貌,不禁一愣。
狄舒夜仔細看去,這人看起來頂多二十歲,但卻有着一頭捲曲的白色長髮,看起來詭異之極,此時正皺眉緊盯着狄舒夜,另一人顯然是書宗的人,快步走到顏踏歌身邊,緊張的打量着顏踏歌。
“菊少保,你幹什麼壞我好事?”顏踏歌推開那人,怒視着白髮青年。
“垃圾!”白髮青年心中怒罵一聲,“要是老子不出手,**這會恐怕在地上暖地呢。”
“少宗主,你應該感謝菊少保,否則……”顏踏歌身邊那人低聲道,顯然爲了顧全顏踏歌的面子,話並沒有說完。
“否則怎麼?”顏踏歌看向身邊那人,忽然現出恍然之狀,怒道:“好啊,你是說否則我會被琴宗這小子給打傷是嗎?我靠,顏達,連你也來取笑於我?”
“草包!”身邊唯唯諾諾的顏達心中低罵一聲,只聽顏踏歌不依不饒的叫道:“你們都給我呆着別動,看我收拾這小子!”
狄舒夜全然沒有聽他在說什麼,此時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個菊少保身上。心中有疑惑,有不解。
“這個名叫菊少保的,當年爲何要截殺我?是受人所託還是與我有仇怨?我與菊宗並沒有過任何交集,那是爲什麼?”
儘管心中疑惑,但此時顯然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剛纔的些微打鬥,肯定已經引起了各大宗門大牛的注意,狄舒夜可不想將自己暴露。
“你們在做什麼?”
果然,冷喝之聲傳來,書宗聖人高手顏如刀急掠而至。
“師祖!”就算顏踏歌再囂張,也不敢當着師祖的面撒潑,恭恭敬敬叫了一聲。
“哼,都回去!”顏如刀不着痕跡的看了眼狄舒夜,這邊發生的一幕,以他聖人級別的修爲,毫無疑問,一切都看在眼中,門中弟子敗給琴宗弟子,他自然看得出來。
“夜,你沒事吧?”待得所有人離去,韓江雪走上前去,輕輕握住狄舒夜的手,關心問道。
搖了搖頭,狄舒夜微微一笑:“沒事,我送你回去吧,明天還要比賽呢。”
一路上,狄舒夜雖然跟韓江雪有說有笑,但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到了橫笛峰下,兩人相擁片刻,狄舒夜親了親韓江雪那嬌豔的粉頰,便趕回古琴峰。
“那菊少保顯然是菊宗的人,可是我自打出生,根本沒有跟菊宗有過任何交集,那當日菊少保爲何會出手截殺於我?”
回到屋中,狄舒夜喃喃自語,他本以爲當日截殺自己的,是棋宗的人僞裝成修煉木屬性的宗門,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修煉木屬性的宗門,菊宗。
“而且聽琴宗幾位長老說,五十年前宗門大比是在菊宗舉行的,那一場大比之後,菊宗元氣大傷,按道理,菊宗闔宗上下都改韜光養晦,其門下弟子不應該做出這等事啊,這其中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
這一夜,狄舒夜思前想後,輾轉難以入眠,直到黎明時分,這才睡着。
同樣,這一夜,菊宗住宿區,菊少保也是一夜未眠。
“沒想到,短短四年時間,他竟然強到了如此地步,看來擔心是多餘的了……”
菊少保盤膝坐在牀上,腦中思慮,隨即心頭苦笑一聲:“只是這樣一來,當年那件事……這可成了一個疙瘩了……”
翌日,琴宗招呼各大宗門早餐過後,八大宗門齊聚古琴峰演武場。
偌大的演武場,平日裡琴宗弟子聚集也只能佔據一角,今日卻是四面黑壓壓坐滿了人,琴棋書畫、梅蘭竹菊八宗,不但有年輕一輩的弟子參加十年一次的小比,更有大量的弟子爲了參加五十年的宗門大比。
大比小比撞在一起,人數自然極衆,各大宗門負責人自然而然的擔任評委,與門內比拼不同的是,八大宗門無論大比小比都沒有任何獎勵,說白了,就是大家聚在一起,比拼一番,促進各大宗門弟子的修煉熱情。
狄舒夜混在琴宗一方,擡眼望去,演武場東西南北、東北、東南、西北、西南、西北分別是琴棋書畫梅蘭竹菊,演武場一邊的高臺之下,一排長桌邊上,分座八大宗門此次前來的各位負責人。
八人依次是,琴宗二長老敲鐘人,棋宗布千機,書宗顏如刀,畫宗唐遜,梅宗梅任行,蘭宗蘭百川、竹宗葉放翁、菊宗賀白沙。這八人個個都是聖人級別的大高手,身做評委,無人不服。
琴宗作爲東道,自然一切由琴宗安排,這幾人顯然都是經歷數次宗門比拼的老人了,程序嫺熟的緊,當下敲鐘人宣佈比賽規則以及順序。
首先舉行的是年輕一輩弟子十年一次的小比,各宗需可派出二十人蔘加,團戰也好,一對一也罷,勝負由評委決定,點到爲止。
八大宗門選擇抽籤賽制,八大宗門兩兩對戰,勝出的四大宗門再次抽籤,兩兩對決,這種比賽方式顯然並不公平,但沒人有任何異議,畢竟這次八大宗門齊聚,真正的壓軸戲五十年一次的大比,小比自然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小比之後,則是叫名賽,所謂的叫名賽,通俗來說就是擂臺賽,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打擂從琴宗開始,依次而下。
這五十年內因小比而結下的勝負恩怨局都會以這種方式解決,唯一限制的是,任何一個人不能連續打三場以上,三場之後,會暫時休息,第二日再次進行。
短暫而簡單的宣佈之後,各大宗門年輕一輩的領導人開始上臺抽籤,所謂的年輕一輩,其實並非是年紀小的一輩,而是十年前的小比沒有參加,在這十年內成長起來的弟子們均可參加,不論年齡大小。
不過各大宗門的參賽人員顯然都是年輕人,多數是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的年輕人,均站在宗門陣營前,翹首以盼。
琴宗負責人顯然是醉龍吟,狄舒夜這是第二次見到這個看起來一臉溫和的男子,比起八年前,醉龍吟身上多出了一股沉穩的氣息,而且,在他身上,隱隱有一股股血腥的殺戮氣息透露而出。
“大哥這些年屢次前往斷龍山脈歷練,一般小輩弟子還沒靠近他能雙腿不打戰就算厲害了。”醉扶風在一邊嘻嘻笑道。
“殺伐氣息果然很濃郁!”狄舒夜點頭讚歎一聲,“好了,他們抽籤結束了,也不知咱們琴宗會跟哪個宗門抽在一起!”
評委席上每一根簽上流光環繞,顯然是經過氣息加持,以防從中取巧,畢竟涵養力到了五級以後,可以很輕易的感知身周的一些情況,經過氣息加持,便會無法從中察覺出每根簽有何不同。
“報出你們手中竹籤上面的數字,數字相同的,便代表你們兩宗將進行比賽!”敲鐘人環首幾個年輕人,朗聲說道。
“琴宗對棋宗,書宗對梅宗,畫宗對菊宗、竹宗對蘭宗。抽籤結束,現在請比賽雙方決定對戰方式,第一組,琴宗棋宗,此次琴宗爲東道,決定權在棋宗手上,請棋宗決定對戰方式!”敲鐘人言簡意賅,看向棋宗陣營,眼中看不出任何喜怒。
“唉,沒想到抽中的竟然是棋宗。”醉扶風嘆了口氣,看到狄舒夜滿臉疑惑,苦笑一聲解釋道:“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咱們西大陸八大宗門,實力最弱的是我們琴宗,最強的要數棋宗了梅蘭竹菊四宗除了菊宗上次大比元氣大傷之外,其餘四宗也都不可小視。”
“難道西大陸八大宗門還有排名不成?”狄舒夜大奇。
“這每隔十年的宗門小比不就是排名嗎?聽父親說,這近百餘年來,我們琴宗從來沒有得到過第一名,甚至好幾次在第一輪中就被淘汰了……”
聽了醉扶風的解釋,狄舒夜也瞭然了,看來琴宗年輕一輩的確無人,近百餘年,竟然沒有一次奪冠,怪不得昨夜會聽到那麼多嫌棄琴宗的話語。
“四年前……霧影山脈中,棋宗那幾人都死了,那麼這次棋宗參賽的人……”狄舒夜忽然想起了四年前霧影山脈中發生的事,當初棋宗夢神機等師兄弟六人,出了夢神機,其餘五人可都是命喪霧影山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