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出了虛壺空間,狄舒夜扯開房門,便見葉雲舟渾身是血的躺在沙發上,謝雨龍慘白着臉,渾身顫抖着從戒指中往外掏藥丸。
“怎麼回事?”狄舒夜吃了一驚,忙奔過去,一把抓起葉雲舟手臂,精神力掃過全身,臉色便是一沉。
葉雲舟體外傷倒也罷了,關鍵是內傷。丹田靈海中的涵養力彷彿脫繮野馬,在體內四處衝蕩,而盤踞在丹田靈海底部的,卻是一團慘白色的霧氣。也正是因爲這團慘白色的霧氣,似乎對涵養力有着極爲強力的震懾作用,這才導致涵養力無法歸於丹田靈海。
不過好在這團霧氣並沒有絲毫動作,只是盤踞在丹田靈海中。
“發生什麼事了?”狄舒夜沉着臉看向謝雨龍,謝雨龍身上精神力忽放忽收,詭異無比。雙手劇烈顫抖,竟然老半天都沒掏出一枚藥丸來,見到狄舒夜時,眼中一喜,但卻愣是哆嗦着嘴說不出話來。
“不對!”狄舒夜心中忽然一凜,謝雨龍就算在膽小,就算見到再恐怖的事情,也不可能嚇得說不出話來。
猛地探出雙手,貼在謝雨龍兩鬢,靈魂力緩緩掃過後者意識海…
緩緩放下手,狄舒夜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起來,謝雨龍的意識海如同葉雲舟的丹田靈海一樣,裡面也有一團慘白色的霧氣,而且詭異的是,這團霧氣絲毫不懼涵養力,就連狄舒夜的涵精氣也無功而返。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屍氣!”天拍水忽然沉聲道。
“屍氣?冥修?”狄舒夜一聽屍氣,猛地想起了燕銜泥說過的四類修煉者中最爲神秘的冥修。
“…藉助死人修煉,以吸收死屍的屍氣提高自身修爲,被稱爲冥修。”燕銜泥的話在腦中閃過,狄舒夜心頭微微一沉,急忙問道:“水爺爺,該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冥修者是最爲神秘的修煉一族,我當年也曾見過一些強大的冥修者,但…都是…咳咳一巴掌拍死。還真不知道這種東西如何解…”天拍水尷尬一笑。
若在往日。狄舒夜指不定又要貧嘴一番,不過此時此刻,他卻完全沒有心思。沉着臉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老…老大…”沙發上的葉雲舟忽然嘶啞叫道。
狄舒夜趕忙奔過去,卻見葉雲舟張着嘴。可詭異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謝雨龍嘴脣緊抿。卻連嘴都張不開。
看着兩兄弟如此模樣。狄舒夜心焦如焚,可又束手無策。
“火!對,用火!”忽然。狄舒夜心中一動,蹲在葉雲舟身邊,低聲道:“不要說話,待會可能會有點疼,忍着點,這東西我也沒辦法,只能嘗試一下了。”
說着雙手緩緩貼向葉雲舟小腹,而後丹火化爲一縷縷火熱能量緩緩涌向丹田靈海,將那一團慘白色霧氣包圍起來。
似是覺察到危險,白色霧氣開始騷動起來,似乎有往外衝的局勢。
“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冷笑一聲,狄舒夜見丹火有效,毫不遲疑,火熱能量迅速收攏。
果然,在丹火那無比熾熱的能量之下,這些所謂的屍氣毫無還手之力,眨眼間便被吞噬殆盡。
狄舒夜心中一鬆,又運轉涵精氣將葉雲舟體內翻滾的涵養力歸束在一起,而後火屬性之力通過意識海中紅色種子的轉化,化爲木屬性之力,強大的治療效果很快便令葉雲舟體內的內傷痊癒大半。
過了半晌,這纔拿開手掌,葉雲舟一個翻身蹦起來,長長出了口氣,吼道:“狗孃養的,憋死老子了!”
狄舒夜心中雖然疑惑,但也沒多問,轉向一臉漲紅的謝雨龍,丹火再次催動,焚盡他意識海中的屍氣。
“呼呼……狗日的,好狠,憋死我了!”
狄舒夜以停手,謝雨龍登時張嘴叫罵出聲。
“坐下吧,怎麼回事?”狄舒夜沉着臉低聲問道。
兩人這纔將剛纔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二人離開小院前往品茗閣,路過競技場的時候,葉雲舟撫摸着手中的夜刺,忽然心血來潮,要與謝雨龍打一架。謝雨龍自然沒有推脫,兩人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小場地,翻翻滾滾鬥了起來。
加持了空間陣法的夜刺每一棍砸落,都會引起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謝雨龍被昨夜那恐怖的空間裂縫嚇到,心有餘悸,不敢全力應戰,不出數十合,便已呈現敗象。
正當他要開口認輸之時,場外走過的一名金衣男子忽然停下腳步,怪異的目光有如實質般射向葉雲舟手上的夜刺。
感受到那人不善的眼神,葉雲舟二人停下手來,齊齊看向那金衣男子。對方是金衣,顯然也是文曲星中期以上,兩人倒也不懼。正要說話,那金衣男子倒先走進場地。
“你也是那邊過來的?”金衣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葉雲舟,忽然問道。
葉雲舟一陣納悶,眉頭微皺道:“什麼那邊過來的?”
熟料那金衣男子聽他這麼一說,眉宇間露出一絲不悅,沉着臉道:“你們一族都是你這樣貪生怕死之輩麼?”
葉雲舟神色大變,從這話來看,對方應該是轉湖心的人,或者是一名獸修也說不準。
壓抑在心頭的仇恨化作無匹的殺意洶涌而出,擎起夜刺,便殺向那人。
那金衣人冷笑一聲,好整以暇道:“你們當真沒落了,連我的氣息都認不出,還要送死對我出手?”話音剛落,金衣人身上陡然浮現出一件慘白色的長衫,說來也奇怪,葉雲舟洶涌一棍砸下,那長衫無風自動,鼓起的衣包輕而易舉便接下了葉雲舟這一棍。
葉雲舟神色大變。豈料那人神色變化比他還要大,厲聲喝道:“你不是?”
“我是你爹!”葉雲舟怒吼一聲,“你的獸魂呢?祭出來吧!”
話音一落,右臂猛地變成一片通紅,而後手中夜刺在半空中劃出一陣水流狀的空間波動,狠狠砸向金衣人。
“哼!”冷哼一聲,金衣人手中出現了一柄扭曲的白色骨杖,杖身之上繚繞着慘白色的霧氣,斜撩而上,擋向呼嘯而下的夜刺。
夜刺與骨杖相遇。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一股血紅色的能量忽然從夜刺尖端竄出,急速沒入杖頭,倏忽間已然到了金衣人手臂之上,金衣人只覺這股力量雄厚到了極致。彷彿是一頭強大的雲獸傾盡全力一擊。不由得神色再次大變。
來不及抵擋。這股血色能量早已攻入右臂,隨即‘咔擦’一聲脆響,金衣人痛吼一聲。手臂早已斷折,血色能量去勢不減,直攻而上,驚痛交集之下,登時昏暈過去。葉雲舟殺意毫不內斂,甩起一棍緊隨而上。
眼見葉雲舟這一棍下去,金衣人必死無疑,便在此時,場外一道白影閃過,身形如同鬼魅,悄然滑過金衣人身邊,左手微微搭上金衣人右肩,右手隨意拍出一掌,但看似隨意的一掌,卻無聲無息的拍開了葉雲舟隨後而來的一棍。
下一刻,那人已然抱着金衣人閃到了競技場邊緣,眉頭微蹙,盯着葉雲舟。
剛纔一交手,葉雲舟便發現不對,那金衣人雖然強橫,但是肉體太過脆弱,獸修者的身體沒有那麼脆弱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人不是獸修者!
待見到白衣人,心中便是一凜,顯眼的白衣昭示着對方的實力,至少也是一名五星以下的聖人!
謝雨龍竄到葉雲舟身邊,兩人嚴陣以待,對方單獨出現,應該不是執法大隊的人,而且這人剛纔拍開葉雲舟一棍的手法以及勁力,似乎並不是涵養力。
“獸修的氣息?不對,不是獸修。魂修的氣息?似乎也不是……”白衣人盯着葉雲舟,眉頭緊皺,忽然目光一轉,看向葉雲舟手上的夜刺,頓時雙眼微微眯起,一股毒蛇般擇人而噬的寒光乍現,其中隱隱有着幾分驚喜之色。
“把你的棍子給我,我不殺你!”緩緩起身,白衣人淡淡說道。
葉雲舟捏着夜刺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死死盯着緩緩走過來的白衣人,沉聲道:“我要是不給呢?”話音一落,忽覺眼前白光一閃,而後直覺全身上下一陣刺痛。
白衣人陰陰一笑:“就憑你?”
“老二!”謝雨龍大吃一驚,只見葉雲舟一身黑衣之上莫名其妙出現了數十個窟窿,絲絲鮮血從中涌出,竟然是被這白衣人身形一晃之間傷到。
“好快的速度!”謝雨龍心頭大震,但隨即眼中怒火升騰,手腕一晃,黑色的藥剷出現在手中,腳下連踏數步欺身而上,葉雲舟緊隨其後,狠狠一棒砸落,兩人一左一右,同時攻向白衣人。
“嗤!”
白衣人冷笑一聲,在他看來,兩個文曲星中期的菜鳥竟然主動攻擊,這無異於找死。
只見他不慌不忙,雙手緩緩擡起,整個人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一股怪異至極的能量緩緩涌出,那不是涵養力,也不是精神力,更不是靈魂之力。雙掌擡起之手,掌心之上瀰漫着慘白色的霧氣,而後忽然閃電般凌空拍出。
葉雲舟兩人同時覺得一陣腐臭氣息撲鼻而來,心知有異,身在半途,葉雲舟腳下猛地一跺,躍身而起,一棒繼續砸落。右邊謝雨龍身子一矮,手中藥鏟之上涵養力繚繞,徑攻對方下盤,兩人一上一下,配合極爲默契。
熟料那人掌力極爲刁鑽,尤其是透掌而出的慘白色能量,隨着兩人一上一下,如同跗骨之蛆,追了上去。
“不好!”謝雨龍心知這一掌自己根本接不住,閃身便退,但自己退的快,對方掌風來的更快,一股慘白色的能量迎面而來,謝雨龍勉強一低頭,雖然躲過了大半掌力,但還是被那股白色的餘波擊中。
“嗡…”
腦中一陣轟鳴,謝雨龍先是一愣,這一掌似乎並沒有殺傷力?可隨機身子一晃,直覺天旋地轉,意識海中彷彿颳起了颶風一般,再也堅持不住悶哼一聲坐倒在地。
而左邊半空中一棒砸下的葉雲舟見掌力襲來,卻不閃不避,一棍毫不遲疑砸下。
“啾…”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兩股水流狀的空間波動滾滾而去,隨之一道空間裂縫在白衣人頭頂裂開,頓時一陣極強的勁風撕扯而出。那白衣人大吃一驚,閃電般後退饒是如此,身上白衣一幅衣角撕拉一聲被撕裂,扯如空間裂縫。
空間裂縫持續了不到半秒,便已閉合,與此同時,白衣人之前透掌而出的白色掌力雖然沒能擊中葉雲舟腦部,但也集中了丹田靈海處。
白色能量入體,不吞噬涵養力,也不吞噬精神力,但卻強橫的逼開兩者,佔據了丹田靈海與意識海的主導部位。一瞬間,葉雲舟直覺全身涵養力再也難以控制,自己本就不強的意識海中,精神力也一陣劇烈翻滾。
落下的身形連退數步,終究是沒能站穩,一屁股坐倒在地,臉色一片煞白。
所幸剛纔一棍起到了震懾作用,那白衣人立在遠處,驚魂未定,眼神閃爍不定地看着葉雲舟。忽然眉毛一挑,轉頭看向遠處,隨之身上那股奇怪的能量緩緩斂去,再無任何能量波動。
遠處幾道白影閃電般掠了過來,白衣人冷眼看着葉雲舟,陰惻惻道:“過不了幾日,你們都會變成我的美味……嘿嘿!”眼光飄過葉雲舟死死攥着的夜刺,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與此同時,遠處幾道白影終於趕來,爲首一名白衣人看了眼場上,哼道:“沒出人命,還好,都散了!”
那白衣人並未說話,看着葉雲舟二人嘿嘿一笑,俯身暴起之前的金衣人,掠上半空,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嘿,兩個文曲星竟然跟聖人鬥,兩個小傢伙嫌命長麼?”執法大隊那人怪異地看了眼葉雲舟二人,“快走吧,小心人家折返回來。”
謝雨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腳步蹣跚挪到葉雲舟身邊,扶起葉雲舟,走過執法大隊那人身邊時,張了張嘴,卻駭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這一驚差點沒令他魂飛魄散,搖搖晃晃趕快往小院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