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風漠有些不信。
“真的,我發誓!”
“師兄,既然我已經來了,就幫小師侄看下,當做複診。”穆雨在旁平淡地說。
“也好。”風漠點頭,起身給穆雨讓個位置。
“真的不用。”
“聽話!”只要是關於我的病,風漠總是不肯讓人多說。我撇了撇嘴,伸出手,讓穆雨把脈。
良久,“師兄,病情有惡化趨向,我去配副藥。”
“怎麼可能?我感覺還好啊!師叔你不會把錯了吧!”
“胡說,你師叔不可能會出錯,你好好躺着。我陪你師叔去配藥。等會我就把煎好的藥送來。”說完就走,不容我再說。
寧霜走向前,假關心,“師姐,你沒事吧?”
“沒事。”心中莫名對她有些牴觸。總覺得她不是好人。
“師兄,你看看師姐,我好心問候,她——”寧霜扯着花絕?墨綠色衣袖。做作的模樣不能直視。
花無絕收回袖子,拍了拍,“你怎麼會得病?”
“你猜?”我看着寧霜臉上的苦澀與怨恨,八歲女孩應有的單純與童真絲毫不見。暗暗搖頭,早熟的孩子都是這樣?
室內一片寂然,這空間的安靜不代表這空間裡的三個人的內心是否一樣安靜。就這麼靜靜的過了幾個時辰,藥香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離兒,來,喝藥。”風漠殷切地把藥端在我嘴邊。大有一副要是我不把藥喝下去就強灌的姿態。
我不情不願地張開嘴喝了一口,極苦的湯藥順着咽喉慢慢流進胃裡。大概田七都沒有這麼苦。我皺起眉頭,伸手端過藥碗,憋氣,一口解決。
“本來我還準備了甜棗的,看來是不需要了。”風漠欣慰一笑。不知道從哪掏出用紙包裹着的甜棗。我伸手捏了一個,放入口中去去苦味。
“師父,我想要休息了,這麼晚了。你們也都去休息吧!該幹嘛幹嘛去。”
“好”風漠對他們說,“我們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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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悄然而至,花無絕照常端着令我厭惡的藥,“師妹,喝藥。”並遞到我手中,抱劍離我遠遠的。我扁着嘴,“師兄,近點,走着啊!”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謝了,我喜歡站。”
“這次,我真的沒有幹什麼!”
“信你?豬都會上樹。”
“你會上樹啊!”
“……”
“師兄~~”
“你先喝藥,喝完藥再說。”
“你不回我,我就不喝。”
“——你說。”
“你是不是隨時都可以下山?”
“不是。”
“爲什麼?”
“陣法 ,我闖不過。你想下山的話,最好經過師父允許。不要擅自闖陣,以往想要進山的人無一不是有來無回。”
“哦!師兄,我眼睛好痛噢!”在花無絕對上我目光的瞬間,藍光閃出,我默唸:幻瞳若開,無人能逃。慾念若在,唯令是從。
花無絕的意識慢慢渙散,我柔聲,“你知道怎麼樣可以通過陣法麼?”
“我知道。”
“告訴我。好嗎?”
“好。”
“你說。”
“我不知道。”
我靠,耍我呢!我就不信了“真的不知道麼?”
“我知道”
“可以說麼?”
“可以。”
“你說——”
“桃花林右側,找到一棵歪脖子樹,運用內力轉動它旁邊的石頭,進陣後,左轉,直走六步。右轉,直走九步。再右轉,六步。後轉,左轉,直走九步。”
坑我吧。那不是回原地了?好你個花無絕,防心夠重。我就不信你能堅持多久!
“就這樣?”
“不是。”
“那你準確說一遍。”
“桃林右側,找到一棵歪脖子樹,轉動它底下的一個非常圓滑的青石,進陣後,一直朝北走,不要回頭,不要回應任何聲音,不要相信眼前的景象。就可以出陣。”
我正想繼續問時,發現花無絕似乎要醒來,我撤了幻瞳術,依舊倒了藥,假裝安眠。心下感嘆,幸虧在催眠師兄之前突破到第三層,不然就白費力了。上次想要掐死我的人,他能那麼快消失,肯定是熟悉山中路徑的人,且,要闖過陣法又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短時間是不可能的。這樣一推,要害我的人就只有山中之人。到底是誰呢?
“師妹?師妹?”花無絕試探性地叫。我一警,凝神。卻久久不見動靜,想要睜開眼時。短短几語在空氣中穿梭。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第一次見到你,就感覺我們是認識的。算了,你若阻了我的路,殺!”
聽到關門聲,我起身。
“你的路,與我何干!”我諷笑。忽一陣冷風吹來,一轉身嚇得我往後一退,被凳子絆倒,只見那男子情急之下想要拉住我,不料穿過我的身體。我狼狽倒地。
我收了驚嚇,拍了拍裙襬,放好凳子,坐下,斟了一杯茶,獨飲。
“你是何人?”
“人?我不是人。”
“呃,我是問你的身份。”
“你想知道?”
“不想知道,我問你幹嘛?”
“爲你而生的神,爲找你被抽出的千年幽魂。”
“你——啊”我慘叫,“頭好痛”我捂着,痛苦不言而喻。
“風,你怎麼了?”焦急的神色給男子的顏值又加了幾分。
我的瞳孔漸變爲紅,眼中狠厲與凶煞濃烈如魔。人的意識被摧殘無遺。一雙蒼白冰冷的手攥住我,他用力一拉,我跌入他的懷中,雙脣被噙,一團雲朵般的仙氣從他齒間穿出,落入我嘴裡,紅瞳消失。脫力的我昏睡過去。
“風,蠱已經被我冰封了,只是毒我無法幫你,對不起,多麼希望你可以記住我,可是我不能那麼自私,我應該讓你更幸福些。”夢幻般的男子,臉帶微笑,如泡沫一樣消散在這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