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跟路瑤下了飛機,低調出了機場,打車就往她說的地方去。車上。路瑤道:“去年回家的時候。聽我爸說,那片應該是拆遷了的,估計那家早餐店早就不在了。”
紀貫新道:“都回東北了。你還怕什麼?這邊隨便找家店。都是你想吃的餃子味兒。”
路瑤看了眼紀貫新,小聲說:“爲了吃頓餃子跑這麼遠。你也真是夠奢侈的。”
紀貫新拉着她的手,笑着回道:“我說了。你想要什麼就跟我說,我都給你。”
有些人說這樣的話。那純粹就是話趕話。可紀貫新說到做到,他也有說這話的資本。
路瑤覺得自己可能是腐敗了,不然爲什麼心裡面那麼高興。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從機場進入市區。到了路瑤說的那片地方。果然。原來的一片平房都已經成了半高的樓架子。路瑤失望的道:“真的沒有了。”
紀貫新卻拉着她下了車,開始在附近閒逛。其實說是動遷。可這片也有一些沒有搬走的商戶,紀貫新問路瑤:“那家店叫什麼還記得嗎?”
路瑤想都沒想。張口回道:“天地園。”
紀貫新拉着她的手,走到一家不大的,都算不上是超市,頂多是食雜店的門前。他買了兩瓶飲料,順道向老闆打聽:“請問一下,這邊原來有一家叫天地園的早餐店,是不是搬走了?還是不做了?”
路瑤沒想到,老闆還真知道,他出聲回道:“他們是搬走了,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在宏安街那邊,具體什麼位置我就不知道了。”
紀貫新道了謝,隨即拉着路瑤的手去街邊打車。
路瑤側頭看向他,難掩欣喜的說:“你怎麼猜到這兒的老闆會知道?”
紀貫新說:“這片兒都是老房子了,估計住的也都是老街坊老鄰居,多問幾家,興許就有人知道,我也是碰碰運氣。”
路瑤心中高興,嘴上卻說:“你還真認吃。”
紀貫新瞥了她一眼,佯裝不滿的說:“你個白眼狼,是誰說想吃東北餃子的?”
路瑤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紀貫新說:“以後當我面兒別隨口一說,你說什麼我都會當真。”
路瑤小聲‘切’了一句,沒接話。
打車去了宏安街,告訴司機找‘天地園’,司機直接開車載他們到了店門口。下車之後,路瑤看着面前的大牌子,不由得脣角勾起。牌子長大了,可還是兒時熟悉的感覺。
兩人邁步往店內走,因爲此時不是飯點兒,所以店內沒什麼人。服務員看着紀貫新跟路瑤走進來,不由得眼睛一亮,尤其是看着紀貫新的目光中,帶着模棱兩可又欲言又止的神情。
心想剛在微博上看到兩人,該不會這麼巧,出現在他們店裡面吧?
想着,服務員出聲問了句:“兩位嗎?”
路瑤應聲,服務員帶着他們走到一處靠窗的位置。紀貫新摘下臉上的墨鏡,身旁女服務員立馬瞪大眼睛,就差直吸一口涼氣。
路瑤忍着笑,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紀貫新看。
紀貫新倒是一臉的坦然,拿起桌上的點餐簿,對她說:“可算找到你童年的餃子館了,來吧,想吃什麼,可勁兒點。”
路瑤也看了眼點餐簿,小時候這家店只是賣早餐的,包子餃子各種粥都有,如今菜單上面整齊寫着各種菜色,背面也還是有各種餡兒的餃子。
“我想吃酸菜餡兒的。”路瑤說。
紀貫新‘嗯’了一聲:“那就要酸菜餡兒的。”
旁邊的服務員直勾勾盯着紀貫新的臉,強忍着心底的激動和喜悅,聲音都軟了幾分,開口問道:“兩位要多少?咱們一盤是十二個,也可以論斤賣。”
紀貫新看向路瑤,路瑤問服務員:“可以幾樣一起拼嗎?”
服務員說:“可以,您都要什麼餡兒的?”
路瑤一目十行的掃下去,要了酸菜,韭菜雞蛋,三鮮還有雞肉蘑菇餡兒的。
點菜的時候,路瑤也是按照紀貫新的口味,點了幾個他喜歡吃的菜。
服務員轉身離開,去下單子,路瑤拿了茶壺給紀貫新倒水。紀貫新坐她對面,撐着下巴看着她。
路瑤直讓他看得不好意思,所以小聲問了句:“你看什麼?”
紀貫新勾脣淡笑,回的直白:“你怎麼長的這麼好看?”
路瑤忍不住翻了他一眼,說:“你怎麼這麼膚淺?”
紀貫新脣角勾起的弧度更大,笑着回道:“我說實話,長得好看還不讓人說了?”
路瑤道:“我要是長的齁寒磣,你就不喜歡我了?”
紀貫新說:“果然是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方言說的倍兒順溜嘛。”
平時在夜城的時候,他鮮少聽見她說家鄉話。
路瑤道:“你別轉移話題,我要是長的難看,你就不喜歡我了?”
紀貫新也不傻,他不答反問:“我要是長的特對不起祖國,你還喜歡我嗎?”
路瑤美眸微瞪,一臉認真地表情回道:“當然不喜歡了。”
紀貫新略愣,隨即嗤了一聲,出聲說:“這麼現實?”
路瑤憋着笑,點頭道:“是啊,我特現實一人,因爲你長得好又有錢,所以我纔跟你在一塊兒。”
紀貫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隨即若有所思似的點了點頭,出聲說:“這我就放心了。”
路瑤看着他問:“你放心什麼了?”
紀貫新一本正經的回道:“我是長得好啊,我也有錢,而且我還能慣着你呢。你以後就老老實實待我身邊好了,喜歡我,你不吃虧。”
路瑤真是服了,他還真能見招拆招,本來她還打算將他一軍的,結果還是叫他給破了。
兩人這頭說話的功夫,只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低聲竊語,其中還隱着激動。轉頭一看,是剛剛那個服務員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兩人正看着他們這邊,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見路瑤跟紀貫新發現了她們,兩人這才臉色發紅的走了過來。其中年輕的小姑娘拿着紙筆,臉上帶着羞赧的笑容,試探性的道:“那個,打擾你們一下,可以請紀先生給我籤個名嗎?”
紀貫新的女人緣,路瑤是見識過的,不是明星,勝似明星。
紀貫新笑的頗爲無奈,他出聲回道:“我又不是什麼名人,你要我的簽名幹什麼?”
小姑娘見紀貫新跟自己說話,臉上更紅了。信紙擋在鼻子下面,她不好意思的道:“我們班女生都可喜歡你了,還把你的照片當屏保。”
紀貫新淡笑着說:“我不是明星,就不給你簽名了吧。你還喜歡誰,等我回頭寄張簽名照給你。”
小姑娘立馬瞪大眼睛,激動的問:“真的嗎?”
紀貫新點點頭。
說話間,老闆娘親自端了兩盤餃子過來,看到這頭正在說話,她忙笑道:“星星,趕緊回去寫作業去,別在這兒耽誤人家。”
路瑤幾乎一眼就認出老闆娘來,再加上她嘴裡面的那句星星,她有些詫異的道:“星星都長這麼大了?”
路瑤這一開口,老闆娘這纔好正視她。兩人四目相對,老闆娘滿眼的似曾相識,到底還是說:“看着好面熟……”
路瑤笑着回道:“姨,你不記得了嗎?小時候我在新興上學,幾乎每天早上都來你們家吃早餐的。二十六個酸菜餡兒的餃子,你還有印象嗎?”
女人張着嘴,幾秒之後,忽然恍然大悟,出聲說:“路……瑤瑤是吧?”
路瑤點頭應聲:“是我。”
女人滿臉的驚喜,笑着說:“我說咋看着這麼眼熟呢,這都多少年沒見了,長成大姑娘了,這走在路上我都認不出來了。”
路瑤說:“你一喊星星我纔想起來,我上小學的時候,她好像才三四歲。”
女人說:“可不是嘛,一晃你們都長這麼大了。”說着,她看了眼紀貫新,隨即道:“男朋友?”
路瑤微笑着點了下頭,星星看了看紀貫新,又看了看路瑤,高興地原地跳起來。女人伸手打了她後背一下,叫她老實點兒。
星星說:“沒想到我還能認識名人,太激動了!”
都說他鄉遇故知很讓人感動,其實有時候故土逢舊人,才更讓人覺着溫暖。
路瑤叫紀貫新給星星簽了個名,還寫了一句祝她高考順利的話。星星看路瑤好說話,還要了她的電話號碼,路瑤敞亮的給她了。
結賬的時候,老闆娘死活不肯收錢,非要請他們兩個。路瑤跟紀貫新都沒同意,隨意還是給了個整數。
離開飯店之後,兩人牽着手壓馬路,紀貫新看路瑤一直心情很好,所以笑着說了句:“你以後都開開心心的,我願意看見你笑。”
路瑤聞言,側頭看向紀貫新,她笑着回道:“謝謝你。”
紀貫新說:“這麼客氣?那你不如直接給我點兒補償好了。”
瞧他那滿眼邪佞的模樣,她也知道他沒安好心。兩人是十指相扣的,她忽然用力夾了他一下,紀貫新哪兒想到她手上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愣是被她夾的蹙起眉頭,甚至‘啊’了一聲。
路瑤臉上的笑容變大,嘲笑他:“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