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拼命的想拼命的想,她做不到站在原地坐以待斃,她一定要想到幫簡程勵的方法。要想幫簡程勵。首先得先見到紀貫新。
可紀貫新故意不見她。夜城這麼大,她上哪兒找他去?
不知爲何,路瑤腦中會突然蹦出‘樑子衿’這三個字。可能是紀貫新跟她說過。他受過女人給的氣,而她也認爲。這個女人是樑子衿。
路瑤拿出手機,顫着手指翻看電話博。當她看到樑子衿的名字時。心底說不出是忐忑還是慶幸。
她唯一一次跟樑子衿見面,還是三年半以前在日本。她免費送了她一條石子手鍊。樑子衿跟她交換了電話號碼。
等回國之後路瑤才知道。原來樑子衿是駱向東的女朋友,後來兩人還結婚了。
路瑤本就不是個善交際的人,更何況樑子衿成爲駱太太之後。太多人想要巴結。路瑤又沒什麼事兒找她。所以這幾年也就從未聯繫過。
如今看着這個電話號碼,路瑤真心拿不準這個電話打過去之後。到底是什麼結果。
可是人被逼到絕路,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也還是要試一試的。
指尖輕點,電話已經顯示正在連接。路瑤將手機貼在耳邊,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裡面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喂。”
路瑤的一顆心瞬間提起來,她緊張的道:“請問是樑子衿的電話嗎?”
裡面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是,你等一下。”
不多時,手機中傳來一個女聲:“喂?”
路瑤莫名的想哭,不知道是心底積壓了太多的沉重,還是終於聯繫上了樑子衿。
喉嚨哽了一下之後,路瑤強自鎮定,出聲說:“樑小姐,你好,我是路瑤。三年半前你跟駱先生去日本,我們在東京的一家飾品店裡面見過面。”
路瑤生怕樑子衿已經不記得自己了,爲了之後的話,她只得儘量詳細的描述。
可沒料到手機中傳來樑子衿興奮又高興的聲音,她說:“路瑤,我記得你,當時你還送了我一串石子手鍊,我們說好回國要聯繫的。你瞧我這記性,真是一孕傻三年,你現在幹嘛呢?回國了嗎?過得怎麼樣?”
比起路瑤的戰戰兢兢,樑子衿顯然要熱絡放鬆的多,一如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路瑤一直強忍的眼淚,終是在這一刻掉了下來,她咬了下牙,隨即低聲道:“樑小姐,我想請你幫個忙。”
樑子衿聽出路瑤的聲音不對,她頓了一下,隨即道:“怎麼了?”
路瑤說:“我有事想找紀貫新,可我聯繫不上他,你能幫我找找他嗎?我真的需要見他一面。”
樑子衿特痛快的答應:“行,你等我一會兒,我打個電話給他。”
路瑤掛了電話,雖是面無表情,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概過了十分鐘的樣子,樑子衿的電話打過來。路瑤立馬就接了:“樑小姐……”
“路瑤,紀貫新叫你去碧波樓找他,樓上777.“
路瑤猶如絕處逢生一般,連聲說:“謝謝你,謝謝你樑小姐。”
樑子衿說:“你彆着急,有什麼事兒先去找他,回頭咱倆再聯繫。”
路瑤真的沒想到三年半前偶然結實的一個人,竟然會在三年半後的今天幫了自己這麼大的一個忙。不過眼下她已經來不及去想以後怎麼感謝樑子衿,她起身出了臥室,快步往樓下走。
下午簡貝貝和杜慧就差廝打到一起,如今兩人都各自回房,客廳中一個人也沒有。路瑤穿上鞋快步往外跑,在經過車庫的時候,看到裡面並排停着數量私家車。其中有一輛mini是簡程勵送給她的,她從來都沒開過。
如今爲了趕時間,路瑤跑到車庫,開了車出門。
一路趕到碧波樓,路瑤下了車往飯店裡面走。這是夜城中最出名的吃海鮮的飯店之一,一進到大堂,右邊整面牆全都是一人多高的水族箱,裡面遊着各式各樣的海鮮。路瑤有海鮮過敏症,不吃光看都覺得渾身難受。
有侍應生上前來接待:“您好小姐,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路瑤說:“我找人,777號房間在哪兒?”
“上三樓左手邊,最裡面的一個包間。”
“謝謝。”
路瑤連電梯都沒坐,直接跑上三樓,來到777號包間門前,她先把氣給喘勻了,這才伸手敲了下房門。
“進來。”裡面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路瑤推門進去的時候,聽到一幫人在笑鬧着說什麼。她的出現讓圓桌對面的人皆是擡眼望來。
坐在對面最中間的那個男人,正是紀貫新。
紀貫新看見路瑤,本是充滿笑意的臉上,笑容微斂,一雙墨色幽深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盯着她看。
桌上有熟面孔,比如張耽青,麥家輝還有成霖。
張耽青看到路瑤,忍不住眸子一挑,出聲說:“行啊,有點能耐,電話都打到樑子衿那裡了。”
路瑤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麥家輝笑着說:“給樑子衿打電話找貫新,哈哈……這事兒真絕了,也虧你想的出來。”
桌上有不認識路瑤的,見狀,不由得一臉詫異,壓低聲音問:“這誰啊?三哥新女朋友嗎?”
張耽青等人皆是但笑不語,眼中充斥着玩味和促狹。
最後,還是紀貫新看着路瑤,不冷不熱的說了句:“費這麼大勁兒找我,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我什麼人呢。進來吧,門口戳着幹嘛?”
路瑤往裡走了兩步,距離她最近的幾個人不明所以,只本能的起身給她讓了個位子出來,紀貫新說:“坐。“
路瑤眼中只有紀貫新一個人,她看着他,輕聲道:“能給我點時間嗎?”
紀貫新脣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說:“我都讓你來了,還有什麼不能給你的?”
路瑤道:“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單獨說。”
紀貫新笑了,笑的滿臉耐人尋味。
張耽青笑道:“妹子,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們的面兒說的?”
麥家輝從旁道:“是不是貫新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有話你就說,我們替你做主。”
桌上那幾個不明所以的人終於反應過來,滿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原來是嫂子啊。”
“嫂子,快來坐,第一次見面,我是小峰……”
桌上好幾個年輕男人都跟路瑤笑着打招呼,她的臉色卻越來越差。垂在身側的雙手想要緊握成拳,可卻要強忍着。這些小細節,紀貫新都看在眼中。
下巴一擡,他淡淡道:“坐,有什麼話先吃完飯再說。”
小峰讓了個座位給路瑤,路瑤僵硬着身體坐下。旁邊馬上有人給她遞了餐具,還有人問:“嫂子喝酒嗎?”
路瑤還不等回答,紀貫新那邊已經先她出聲:“給她倒上,酒量好着呢。”
“嫂子和白酒還是紅酒?”
張耽青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都喝,一個也落不下。”
小峰給路瑤倒了一杯紅酒,張耽青舉杯,笑着說:“來,走一個。”
衆人都提起酒杯,紀貫新也是。在他的注視之下,路瑤擡起手,拿起面前的高腳杯,一杯紅酒,悉數喝下。
她知道,想要跟紀貫新說上話,這一段難忍的前奏是必不可免的。與其廢話,不如照做,興許他開心了,她今天的事情還能辦的順利一些。
面前的酒杯空了,小峰馬上拿起紅酒瓶要給她倒上。麥家輝說:“倒白的,我跟妹子喝一杯。”
小峰倒了三分之一的白酒進去,張耽青蹙眉說:“這頓又不是你請,你省什麼酒錢?滿上。”
小峰擡眼瞧了下紀貫新的臉色,見他始終維持着淡笑,也不說什麼,這纔給路瑤倒了一滿杯的白酒。
麥家輝提起酒杯,笑着看向路瑤,出聲道:“妹子,我就說咱們有緣,早晚還得坐在一張桌上。來,這杯酒哥敬你。”
麥家輝說是一杯,其實他這杯中只有四分之一的酒。他仰頭幹了,所有人都看着路瑤。路瑤依舊是一聲不吭,將酒杯拿到脣邊,頭一仰,真是生生灌進去的。
她平時幾乎不喝酒,就算想要借酒消愁,那也是喝啤酒。這白酒的味道太沖,她又喝的急,再一低頭的時候,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明眼人看這樣子,也知道紀貫新跟路瑤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一般這種相愛想殺的戲碼,從來都只是看着一對男女互相較勁兒,旁邊人可千萬別跟着攙和,不然回頭等人家兩個破鏡重圓,身邊挑事兒的人可就死定了。
小峰太后悔坐在路瑤身邊了,眼看着她進門先喝了兩杯酒,又是白摻紅,誰知道待會兒還要幹什麼。站起身,他聰明的說:“我去趟洗手間。”
本來這話是路瑤另一側的人想說的,被小峰給搶了先,只得暗道自己嘴慢了。
酒喝得太急,導致路瑤稍微有些耳鳴。她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大有今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勢。
不就是有意灌她酒嘛,只要他心裡爽快,她無所謂。
紀貫新也從路瑤倔強的眼神中看出她心裡所想。都到了這份兒上,還跟他叫板呢?
小峰前腳剛出去,不多時,房門被敲響,侍應生推着餐車進來走菜。
各種龍蝦鮑魚螃蟹貝類,很快便擺滿了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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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貫新微笑着說:“來都來了,一起吃吧,別說我刻薄你,讓你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