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子空酒瓶,腳下一不小心就會發出乒乓亂響。這滿屋子人,除了談歡之外。全都能喝酒。我也是好久沒喝到‘六親不認’的境界。
竇超已經暈死在椅背處,鄭澤宇拿着筷子蘸白酒往他臉上滴,他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唯一能支撐我不倒下去的。就是興奮過頭的神經。
我已經很困很疲憊,可就是閉不上眼睛。因此也成爲這屋中爲數不多的沒被喝趴下的人之一。
眼看着衆人就快要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衛錚對我和駱向東說:“樓上給你們開好房了。上去休息吧。”
駱向東也沒客氣,拉着我起身往外走。
我雙腳踩在地上像是踏在了棉花糖上。深一腳淺一腳。駱向東乾脆手臂攬着我的腰。將我半摟在懷中。
進了電梯之後,我倚在電梯壁上,垂着視線看着自己腳尖。
駱向東將我的頭拉過去靠在他肩上。說:“困了嗎?”
“嗯。”我回的有氣無力。連嘴巴都懶得張。
駱向東笑道:“沒什麼酒量還愣打腫臉充胖子。”
他說這話我就不服了。後背一挺,我從無骨動物變成脊柱動物。擡眼盯着他道:“我還不能喝?你沒看超哥他們都喝趴了嘛,我還清醒着呢。”
駱向東眼裡含笑。出聲道:“是麼?那待會兒我不扶你,你給我走個直線我看看。”
我立馬道:“走就走。”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我率先邁步出去。駱向東告訴我門號,我轉身向左,沿着一條直線筆直往前。一直走到房間門口,我這才轉頭看向後面的駱向東,仰着下巴道:“我就說我沒喝多,你還不信。”
駱向東邁步走過來,滿眼都是笑,他問我:“你覺得你走的倍兒直是吧?”
我眉頭一簇,眼帶狐疑,難道不是嗎?
從駱向東赤AA裸裸嘲諷的目光中,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他從口袋中掏出房卡,刷卡進門。房間大亮之後,我看到遍地的玫瑰花瓣,一直從門口鋪到主臥。酒店的房間,牀上用品十有八AA九全都是白色的,可我一推開AA房門,看到的全是赤紅一片。
紅色的地毯,紅色的牀單被罩,紅色的擺設,甚至牀頭上面還有一張碩大無比的‘囍’字。
我站在門口,一手還握着門把手,呆呆的目不轉睛。
駱向東打我身後走來,他貼着我說:“他們弄的,說今晚洞房花燭夜,還喜歡嗎?”
我脣角止不住的勾起,笑着點頭:“喜歡。”
以前潘思渝結婚的時候,看着滿屋子的紅色囍字,我也是哭的比她爸媽還兇。女人天生對這種東西沒有抵抗力,更何況駱向東在我身後,一口一個駱太太的叫着。
他垂下頭顱,在我耳邊輕聲呢喃:“駱太太,去洗澡。”
駱向東口鼻中呼出的溫熱呼吸撲灑在我耳根和側臉上,我臉邊細小的絨毛隨之輕微浮動。
頭都不敢回,我徑自邁步往房間裡面走。
駱向東說:“你先進去,我去拿點喝的。”
駱向東轉身往客廳走,我則脫了衣服進了浴室。
浴室很大,有浴缸也有花灑,我卻沒有力氣再等着放滿一缸水,所以乾脆站在花灑下面沖澡。
我喜歡用很熱的水洗澡,所以不多時氤氳的熱氣便把整個浴室充滿,鏡子上也蒙上了一層水霧,什麼都看不見。
水流從頭頂兜頭而下,我只得閉上眼睛,這一閉眼倒好,天旋地轉。體內的酒精被熱水蒸發出來,我越發的迷糊,雙腿也不聽使喚。
生怕一不小心栽倒了,我乾脆原地坐下,反正身下有防滑的墊子,倒也不冷。
背後靠着牆壁,溫熱的水流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差點睡着了。只是突然聽到浴室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我半睜着視線,看到駱向東光着身子走進來。
他直奔我這邊走,過來便俯身拉我,一張俊美的面孔湊到我面前,雙目漆黑明亮,出聲道:“還說沒喝多,趕緊起來。”
要說我之前還覺得沒喝多,那這會兒真心是喝高到不能再高。我僅有的意識讓我知道面前的男人是駱向東,除此之外,我喪失了所有的機能。
駱向東站在水流下,身子很快被打溼,他拽着我起來,我便柔若無骨的趴在他身上。
駱向東的雙手拂過我的臉,後背,腰,還有身體的每一寸。我感覺到他擡起我的下巴,脣瓣湊過來吻我。
灼熱的水流打在我們臉上,我睜不開眼睛,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所以我本能的推了推身前的駱向東。
駱向東也是喝高了,壓着我往牆壁上一推,身體也隨之擠了過來。
他想在浴室要我,可我不爭氣,一直順着牆壁往下滑。試了幾次,駱向東都找不到順手的姿勢,只得用個浴袍裹了我出去。
我被放在鋪滿一層玫瑰花瓣的大牀上,駱向東用浴巾胡亂的幫我擦了兩下頭髮,整個人便迫不及待的壓上來。
今天是他跟我求婚的日子,也是我生日,這麼值得紀念的一天,我也想好好配合他一次,所以我強迫自己恢復理智,千萬不能睡着,千萬不能睡着。
駱向東低下頭來吻我,極盡繾綣,我抱着他的後背,在他耳邊說:“老公……”
這一聲發出來,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簡直就是酥到了骨子裡。
駱向東的小腹已經壓到我身上,我感覺到下身隨時逼近的灼硬。駱向東在進來的那一刻,咬着我的耳垂說:“老婆……”
滿足,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的,徹頭徹尾被填滿的充實感。
我緊緊地攀附着駱向東的身體,恨不得吊在他身上。駱向東也是極盡賣力的討好我,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
我們都對彼此的身體分外熟悉,可是此時此刻,我們像是第一次擁有對方一般,帶着虔誠,陌生,還有異樣的激動。
駱向東故意開了牀頭燈,期間我叫他關燈,他說想看清楚我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我喝高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他想看就看,我該喊就喊,兩不耽誤。
這一晚,駱向東給了我好幾次攀至高峰的喜悅,我也從他那張佈滿汗水的臉上,看到了他的滿足。
累到極致,駱向東掀開外層的罩被,抖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我終於可以沾到枕頭,真的是一閉眼,不是睡過去,而是昏過去。
這一夜我並不是無夢,反而做了一個蠻奇怪的夢。我夢見自己一身古裝,好像是個什麼官宦人家的小丫頭,駱向東則是這家的少爺。駱向東本是有指腹爲婚的對象,但卻因爲偷着寵幸我被家裡人發現,所以他家裡人要對我實行家法,還要把我趕出府裡去。
夢裡我一邊受刑一邊還跳戲覺得這劇情真苦,虐的我心裡爽爽的。
駱向東踢飛給我用刑的下人,抱着我回了他的房間。他把我全身脫光幫我上藥,然後我倆又忍不住精蟲上腦做了一回。
夢裡的感覺太過真切,就連身體細小的反應都是如此的清晰。
這感覺持續了能有十幾二十秒的樣子,意識逐漸飄遠,我離夢境也漸行漸遠。
緩緩睜開眼睛,駱向東正撐着雙臂罩在我身上。我呆呆的望了他數秒,直到他對我勾起脣角,然後下身惡劣的往前一挺。
“嗯……”我皺眉哼出聲來,這才驚覺,春夢不是白做的。
房間中擋着厚重的窗簾,不見外面的陽光。我也不知道眼下是幾點,睜眼便被駱向東拉着做體力活。
當他在我體內釋放的時候,我先是緊緊地攀着他的肩膀,隨後我一愣,出聲問他:“你戴套了嗎?”
駱向東悶聲道:“哪有空找那玩意兒。”
我眉頭輕蹙,拍了他一下,說:“萬一懷了呢。”
駱向東笑道:“懷了就生,我連你都要了,還能不要孩子?”
我不是不想給駱向東生孩子,我只是單純的還沒做好懷孕生子的準備。
駱向東懶洋洋的壓在我身上不肯動彈,我看着滿室的喜慶顏色,心底也瞬間一片柔軟。
去他奶奶的,不管了,懷了我就生。無論生男生女,但凡會長一點,像駱向東,絕對俊美無雙。
抱着駱向東,我正思緒飛揚之際,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駱向東一擡手把我的手機拿過來,他說:“誰的電話?”
我接過去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串沒存名字的陌生號碼,可我卻覺得很是眼熟,尤其是後面幾位數,似曾相識。
愣了一下,我接通電話。
“喂?”
手機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喂,樑子衿嗎?”
“我是。”
“我是紀貫寧。”她話音落下,我忍不住臉色一變。
紀貫寧,怎麼會是她?
駱向東就躺在我身邊,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臉。我努力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出聲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紀貫寧隔了三秒之後才說:“今天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來一趟日本,我哥今天進手術室,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出來,他想見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