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東這是氣我沒第一時間告訴他,所以變着相的折磨我。我本來就忐忑不安,如今一聽到綁架判刑十年起。更是覺得天都要塌了。
我倒在牀上一蹶不振。哭都哭不出來。駱向東見狀,他睨着我說:“想什麼呢?擔心張丹青?”
我悶聲道:“還不如自己吃個啞巴虧呢,總好過現在這樣擔驚受怕的。”
駱向東道:“你身邊還真有幾個敢下狠手的朋友。”
我瞥了他一眼:“能不說風涼話了嗎?”
駱向東道:“我會想辦法保張丹青。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我很快道:“什麼事?”
駱向東說:“張丹青這樣的人。放在你身邊我不放心。讓他離開夜城吧。”
眉頭輕蹙,我本能道:“這話我怎麼說得出口?”
我知道。張丹青坐過牢,如今還敢做這麼危險的事。哪怕他是爲了幫我,可在我身邊人眼中。他無疑是一顆定時炸彈。如今我的擔驚受怕就是最明顯的表現。
駱向東也不避諱。直言道:“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我自然會幫你擺平,用不着他。再說他這樣的人。動不動就做違法犯罪的事兒。你敢保證他每一次做都不會連累到你嗎?”
我無言以對。
駱向東看着我說:“子衿。我知道你重朋友講義氣,但朋友跟朋友之間也得有個度。我說我不喜歡容馨。你不還是害怕容馨夾在我們中間?”
駱向東的話我懂,我對張丹青沒意思。可張丹青對我……
我也不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駱向東一提點,我微垂着視線,出聲回道:“我知道。那等這件事兒落定之後,我勸他離開。”
駱向東問我:“不開心了?”
我說:“哪有?”
駱向東道:“那噘着嘴幹嘛?都能提醬油瓶子了。”
我忍不住扯了下脣角,隨即哭笑不得的道:“你說咱倆談個戀愛容易嘛,唐僧上西天取經也沒這麼費勁兒啊。”
駱向東說:“人家怎麼不費勁兒了,好幾次差點讓妖怪給吃了。”
我說:“那我們都知道大師兄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咱倆之間誰知道結局?”
駱向東說:“我知道。”
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駱向東脣角勾起,眼帶笑容的說:“我有種預感。”
“什麼預感?”
駱向東都說到這兒了,誰成想我剛問完,他忽然賣了個關子,出聲道:“不告訴你。”
我最怕聽人說話聽一半,立馬瞪眼推他:“你說啊,什麼預感?”
“不說,你自己猜。”
“那我上哪兒猜去?”
“有招兒想去,沒招兒……”
他話還沒說完,我整個人撲過去壓住他。駱向東是怕癢的,我就往他肋骨上面戳,他一翻身差點把我甩下牀。
我‘啊’的尖叫了一聲,駱向東立馬回手拽住我的胳膊,身體也隨之傾過來,手臂攬着我的腰,生生將我從牀邊拽回來。
我摟着他的脖頸,剛翻身上AA牀便開始想着法的扳倒他。
駱向東一手摟着我的腰,另一手拽着我的手臂,咬着牙道:“你個白眼狼,我剛纔白救你了是吧?”
我說:“兵不厭詐,那是我的計謀!”
駱向東腰桿子一扭,我整個人就從他身側甩到身前來。他將我按在牀上,故意嚇唬我說:“來,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起初我是掙扎了一陣的,奈何被駱向東一手按在牀上,我連起來的機會都沒有。撲騰了半天,我累得滿頭大汗,乾脆挺屍似的一趟,喘着粗氣道:“不來了不來了。”
駱向東問我:“服不服?”
我嘴硬:“不服!”
駱向東眉頭一簇,忍不住道:“哈,嘴還犟呢?”
我說:“你要是女的,我打不死你!”
駱向東笑着道:“我要真是女的,你哭都找不到調。”
我是被噩夢嚇醒的,時間還早。我倆在牀上打了一架之後,累到極致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快六點,一整天沒吃飯,竟在牀上待着了。
我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我推着駱向東道:“你手機。”
駱向東睜開眼睛,拿起手機一看,隨即接通:“喂,世彰哥。”
聽到是容世彰,我馬上清醒了,然後豎起耳朵仔細聽。
容世彰的聲音傳來,特別客氣,他說:“向東,今晚有時間嗎?我跟芳靜請你和子衿一塊兒吃飯,我們明天就回加拿大了。”
駱向東道:“這麼快就走?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怎麼不多待幾天?”
容世彰嘆了口氣,然後說:“我真是不好意思見你和子衿,看看這事兒鬧的,等我帶容馨回加拿大,一定好好管教她。”
駱向東說:“世彰哥,事情過去就算了,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容世彰道:“那你們今晚有空嗎?有時間我好定位子。”
駱向東說:“我來定位子,晚上我跟子衿請你們。”
容世彰道:“還拿我當大哥,這件事就別再推辭了,不然我就當你們還是不原諒容馨。”
話都這麼說了,駱向東只得應承,約下了晚上七點半在福賀樓見面。
等手機關了之後,我緊張兮兮的拉着駱向東問:“容馨那頭沒什麼動靜?”
駱向東道:“聽世彰哥的意思,應該是沒說什麼。”
我眉頭輕蹙,有種被人蒙着眼睛走路的錯覺,不知道前面等着的是什麼。
駱向東也問了我一句:“張丹青之前說怎麼處理?”
我說:“他讓我別管,他會處理妥當。”
駱向東道:“你給他打電話問問看,視頻和照片都給了嗎?”
我當即掏出手機打給張丹青,沒料到他關機了。
找不到張丹青,我們又得去赴容家的約,路上我有些忐忑。駱向東看着我說:“不用怕,就算容馨跟她爸說了,也有我呢。”
我說:“那你怎麼辦?”
駱向東道:“我能怎麼辦,把事兒扛下來唄,容家人還敢綁我去拍裸AA照?”駱向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卻忽然覺得心疼。
雖然事情不是我叫張丹青做的,可畢竟風險落在駱向東頭上了。我寧願自己有事都不願意他有事。
駱向東一邊開車一邊掃了我一眼,見我緊抿着脣瓣,他出聲說:“以後萬事兒靠我,不許再靠別的男人,聽見了嗎?”
這一次我乖順的點點頭,再也不敢了。
晚上七點半,我跟駱向東如約而至。福賀樓是仿古代建築,佔地面積很大,門口就是一棟三層小樓建築,樓頂是八寶琉璃瓦,每一個角落處都掛着喜慶的紅燈籠。
到了包間,容世彰和白芳靜都在,他們兩人都很熱情,熱情中又不無歉疚和籠絡。
容馨沒來,容世彰說怕我跟駱向東見到她堵得吃不下飯,這倒是實話,我想到容馨真是又惡又寒。
席間駱向東有意試探容家口風,他不着痕跡的道:“世彰哥,回去之後也別再多埋怨容馨了,畢竟她年紀小,做事又不顧後果。子衿也跟我說,不怪她,大家都沒事兒就好。”
容世彰嘆氣道:“向東,不瞞你跟子衿,容馨這次確實讓我狠狠罵了一頓,我連她媽都搬出來了。如果她媽還在的話,看見她現在這麼驕縱無禮,甚至會出手打她。”
白芳靜溫婉的坐在容世彰身邊,聞言,只是靜默不語。
“估計她這次也知道錯了,昨天晚上回家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罵她她都沒吱聲。”
聽容世彰這口風,容馨竟然什麼都沒說?
是覺得裸AA照這事兒不好跟自己親爸開口?還是憋着什麼其他壞水,等着反口來咬我呢?
駱向東也是試探性的問道:“誰都會有一時衝動做錯事的時候,關鍵是知錯能改。容馨那天當衆把誤會說清,我還是挺感動的。”
容世彰點頭道:“也算這孩子性情沒有完全變壞,還知道最後關頭懸崖勒馬。”
照這麼說,容馨是真的一點都沒跟容世彰提。
一直到整頓飯結束,白芳靜拉着我的手,非要送我一份禮物。那東西裝在袋子裡面,我沒看見是什麼,只是本能的推拒。
白芳靜道:“子衿,拿着,咱們第一次見面,你要是真心叫我一聲姐,這就是見面禮。”
我看了眼駱向東,駱向東淡笑着道:“芳靜姐給你的,那你就拿着吧。”
我接下之後,微笑着道:“謝謝芳靜姐。”
我們四個一起往外走,路上,容世彰問:“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駱向東淡笑:“我馬上快三十了,是得成家立業了。”
容世彰笑道:“早點結婚也好,到時候提前通知我們,我們好回來參加婚禮。”
“一定。”
我們在福賀樓門前分開,等到上了車之後,我馬上問駱向東:“瞧這意思,容馨是不是沒跟他說?”
駱向東點頭:“絕對沒說,不然以世彰哥的性格,他不可能就這麼過去。”
我提着的心落下一半,出聲道:“那容馨應該會找你,或者找你爸媽。”
駱向東道:“找我爸媽的可能也不會太大,畢竟事情鬧成這樣,她得不到任何好處。頂多也就是找我,挑撥咱倆。”
我說:“那我就放心了。”
駱向東側頭瞥了我一眼:“你就這麼不怕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