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容馨對我做過的所有壞事,加在一起也不及她害的駱向東被扇了一個巴掌更令我憤怒。
我咻的轉頭盯住她的臉,第一次有種想要用眼神就把人給殺死的衝動。
可我也知道現在的情勢。容不得我一時意氣跟容馨吵架。所以我緊抿着脣瓣,只是瞪着她。
駱向東站在我身邊,抿成一條線的脣瓣慢慢開啓。他看着容馨。面色冷淡,聲音也是充斥着嫌惡。他說:“要是不想讓我揍你,消停的給我閉上嘴!”
容馨瞪大眼睛。眼眶發紅,竟是一臉的隱忍和委屈。
她這副樣子。駱振業自然動怒。他側頭看向駱向東,只說了一個字:“滾!”
駱向東這麼高傲的人,何時被人指着鼻子罵過。更何況這聲滾還建立在一個巴掌的基礎之上。
房間裡面不僅幾個人。容馨的朋友。醫生,護士。大家全都看到了。
我拉着駱向東的手臂,指尖都是發抖的。我想出聲說點什麼。可脣瓣在打顫,我不確定現在開口,是能給駱向東帶來好處還是壞處。
駱向東深吸一口氣,隨即面無表情的對駱振業說:“讓我們來的人是你,現在讓我滾的也是你。我可以滾,但我滾了之後,你別再指望我跟容馨之間有半毛錢的關係。”
我聽着駱向東冷到骨子裡的話,嚇了一跳不說,馬上反應過來,看得是駱振業。
果然,駱振業氣得臉色都變了,剛要出聲說什麼,結果被關琳給搶了先。
關琳瞪着駱向東說:“怎麼跟你爸說話呢?容馨年紀小不懂事,你都多大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
駱向東順着關琳的話道:“好好說是吧?行,咱們今天就掰扯掰扯這事兒,看看到底是子衿坑了她,還是她處心積慮的糊弄你們!”
既然要關起門來說話,我轉身看向身後的一幫人,出聲道:“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
醫生跟護士自然是躲都躲不及,趕忙邁步往外走。可容馨的一幫朋友卻是遲疑着不出去,其中一個女人更是看向我,牙尖嘴利的道:“我們可以給容馨證明,夜店是你提議去的,地方也是你定的,你跟那裡的老闆和侍應生都很熟,要說容馨被人下藥跟你無關,那我們都不信!”
都到了這功夫,他們還憋着反咬我一口。我頓時沉下臉,看着面前的女人道:“你爸媽就算沒教過你別人的家事不要跟着亂攙和,難道還沒教過你什麼叫坦誠相待嗎?你就不怕東窗事發的那天,容馨有容家護着,你算老幾?誰護着你?”
女人被我懟的面色青一陣紅一陣,正瞪眼要反駁我的時候,駱向東轉過頭來,看着她說:“既然你這麼想出頭,好,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一幫年輕小姑娘小夥子,哪裡見過駱向東拉下臉的樣子。駱向東半張臉已經腫起來,上面清晰的幾個手指印子,端的看着刺目。
也算他們還算識時務,這功夫沒有再犟着留下來幫容馨說話,一個個灰着臉離開。
唯獨被留下的女人叫jan,是加拿大華裔,我能看得出她跟容馨走的最近,平時就是她倆一唱一和的揶揄我。
房門被人關上,屋裡面就剩下我們幾個。
駱向東看着jan道:“說吧,樑子衿主動帶你們去的夜店,她是怎麼下的藥?”
jan面色難看,本能的掃了眼容馨,容馨被駱振業和關琳扶坐到病牀邊,她面色煞白,更襯着一雙眼睛通紅。
容馨不吭聲,jan喉嚨做了個吞嚥的動作,隨即道:“我們從加拿大過來找容馨玩,容馨特地帶我們去找樑子衿,讓她帶團,想着能讓她多賺一點。可樑子衿對容馨的態度明顯不好,話裡話外總以自己是駱向東的女朋友自居,還趾高氣揚的瞧不起人。晚上我們去夜店玩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坐在沙發那裡,也只有她才能在酒水裡面動手腳。”
駱向東看着她,面不改色的道:“我見你說的跟親眼看見了似的,我就問你,你看見是樑子衿往容馨杯子裡下的藥嗎?”
“我……那我們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只有樑子衿單獨接觸過所有人的杯子,只有容馨一個人喝了酒後有事,不是她還能是誰?”
駱向東說:“那樑子衿也傻的往自己酒裡面下藥了?”
jan說:“誰知道她是不是爲了掩人耳目……”
駱向東驟然打斷:“好一句掩人耳目!在國外待久了,我以爲你連中國的四字成語都不會說了呢。”
jan被駱向東斥的一抖,擡眼慌張的望着他。
駱向東直視着她說:“照你這話,我也可以說是容馨給樑子衿酒裡下藥,然後爲了掩人耳目自己再演了一齣戲。我這麼說行不行?”
jan明顯的眼睛瞪大,她出聲說:“當然不行,我們一直跟容馨在一起,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駱向東盯着jan的眼睛,他忽然話鋒一轉,出聲問:“你叫什麼?”
jan怯怯的回視駱向東,一時間沒敢迴應。
駱向東也沒等她多久,他只是徑自說:“你敢不敢以你個人的名義替容馨打包票,藥不是容馨下的?”
“我……”
“你想好了再說,如果你敢,以後你就跟容馨栓一塊兒了。這件事事關容家和我女朋友的清白,我是一定要查清楚,但凡讓我知道誰撒謊……”
駱向東目露陰沉狠戾,聲音低沉冰冷的道:“我讓撒謊那人身敗名裂。你掂量掂量,你承不承受得起。”
駱向東這也算是赤AA裸裸的威脅了。jan頓時面色如豬肝,這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要是心裡無愧,我是一定會幫我朋友出這個頭。
只可惜更古老的一句話:大難臨頭各自飛。
駱向東是鐵了心護我,容馨有容家和駱振業撐腰,她jan算什麼?沒必要爲了我們的事情把她也給攙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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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寂靜的像是死寂。
就在jan遲疑着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我沒料到容馨會這麼機警,她搶先道:“我的事你不用拉着我朋友。”
說完,她徑自對jan說:“你先走吧,我不會連累你的。”
jan是巴不得想走,可駱向東卻咬着她不放:“剛纔不還牙尖嘴利的嘛,這會兒不幫你朋友說話了?”
jan聞言,是走也不行留也不行,眼中的慌亂幾乎藏不住。
最後還是駱振業沉聲道:“行了,讓她走吧,還嫌不夠丟人?”
jan一溜煙的出了病房,如今屋裡五個人,可真是關起門來說話了。
駱向東一轉頭便看向容馨,他出聲說:“就你這點小心思,也就仗着我爸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無論你做什麼,我們家人都得給你兩分面子。但你不能太給臉不要了,你是不是當我們全家都傻呢?”
駱向東也是故意帶上駱振業,這樣顯得駱振業也是不信容馨的。
容馨一聽,立馬牀上跳到牀下,光着腳,看着駱向東道:“爲什麼你不信我?樑子衿說我給她下藥你就信,我說她給我下藥,你就不信了?”
駱向東冷漠的道:“我跟她認識是一天兩天嗎?她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倒是你,你爸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幾年沒見,你真是長歲數不長心,怎麼心思歹毒的讓我覺着噁心呢?”
容馨就算心思再毒,怕也毒不過駱向東這張嘴。對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子說噁心,嘖嘖。
只不過這會兒我不會再同情容馨,也是她自己作大發了。
眼看着容馨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駱振業皺眉道:“夠了。”
駱向東道:“爸,我今天當面把話跟你說清楚。我跟子衿處的好好的,你別想隨便找個張三李四就往我懷裡塞。要是以前也就算了,我現在想好好談一場戀愛,找個合適的機會就結婚,不想扯那些有的沒的。”
駱振業反應特別大,他咻的瞪向駱向東,豎着眼睛道:“你想把我氣死是不是?”
駱向東俊美的面孔上帶着淡漠的表情,聞言,他出聲回道:“你想讓我一輩子不結婚?”
駱振業道:“搶你大外甥喜歡的女人,逼着伊揚去了香港,現在還敢來跟我提結婚。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即便駱振業說的是事實,可這話從他嘴裡面說出來,殺傷力大到讓我頓時面無血色。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卻不知道已經厭惡到如此地步。
容馨也是面色一變,吃驚的望向我。我猜她定是不知道駱振業不喜歡我,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我曾是匡伊揚喜歡的女人。
因爲太過突然,我微張着脣瓣,一聲不吭,可眼淚卻忽然掉下來。
駱向東見狀,他拉着我的手,皺眉對駱振業道:“伊揚走的時候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他不會再插手我跟子衿之間的事情。這都什麼年代了,你能不能不要抱着你的那副老思想……”
駱向東話還未說完,駱振業氣到邁步上前來打他。這一次我擋在駱向東身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伸手攔着駱振業的手臂,哽咽着道:“叔叔,您別打向東,對不起,我錯了……”
駱向東一把把我拽到他身邊,怒聲道:“你沒錯,用不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