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臉楞衝回不過神來的樣子，韓雪彤又道：“你要是真的懷疑就去樓下財務問問。”
說罷，她又道：“對了。我有財務部門的電話。你直接打過去問問就好了。”
說着，韓雪彤將電話號碼調出來給我，我也是半信半疑。所以試探性的問了下韓雪彤：“雪彤。總裁助理這個職位，月薪不會幾十萬吧？”
韓雪彤微笑着回道：“基礎月薪當然不會這麼高。不過算上提成跟分紅可就說不定了。”
貿然問人家薪水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沒問韓雪彤這個月拿了多少。沒辦法跟她對比，但我自己心裡面也有個數。
自打我從翻譯部調到頂層。滿打滿算才一個月的時間。客戶沒見生意沒談，我上哪兒來的提成跟分紅？
卡里面突然多了這麼多錢，我倍感壓力。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到財務去問問。
結果財務發給我一份月薪水的明細。我看到上面基礎薪水是五萬多。而至於那個大頭二十萬，竟然是跟亞林企業成功簽署合同的提成金。
當時陪駱向東跟林壽祥吃飯。我以爲他只是隨意帶上我，吃完之後我也沒再想合同談沒談成的事兒。沒想到這麼快就籤合同了，而且還把功勞算在了我的頭上。
我在電腦上看明細的時候，韓雪彤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並沒有跟我一起看。
只是過了一會兒，她試探性的問道：“怎麼樣？對上數了嗎？”
我還沒從這個天降的大餡兒餅上回過神來，因此頓了一下，這才關上電腦，出聲回道：“哦，對上了。”
韓雪彤起身道：“是薪水沒錯吧？”
我嗯了一聲。
韓雪彤微笑着道：“剛剛調到上頭第一個月就開了二十五萬，很不錯哦。”
我略顯僵硬的笑了一下，然後道：“沒想過會開這麼多。”
韓雪彤道：“你常跟在駱總身邊，駱總談生意帶上你，這就是最好的資源。”
是啊，真是坐那兒喝二斤白酒，就賺了二十萬。
之前我還暗自腹誹林壽祥不是個好東西，如今想來，他可真是個好東西。
跟韓雪彤邁步往外走，韓雪彤催促我請客吃飯，我微笑着回道：“好。”
路過關悅的辦公室門前，我問：“關悅姐不去嗎？”
韓雪彤道：“關悅姐出去見客戶了。”
從前我聽到見客戶三個字，想的都是工作所需。可如今卡里面突然多了這二十幾萬，我再聽到見客戶，腦中閃過的都是紅燦燦的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現在也好想出去見個客戶，這回別說是二斤白酒，只要我能喝，還可以喝，那每滴酒可都是真金白銀，誰都別攔着我。
跟韓雪彤一起乘電梯下樓，在樓下卻意外碰到了董佳楠，之前徐璐還說，駱氏這麼大，碰到董佳楠的機會跟中彩票五等獎差不多。可這話說完還沒兩天，這不就是碰上了。
而更讓我覺得詫異的是，董佳楠竟然跟楊藝和宋墨她們在一起。
如果她跟王慧寧在一起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偏偏是這幫人。從前我在翻譯部的時候，最不待見的就是她們這一幫。
既然面對面走在了一起，那就不得不打招呼了。雖然我跟董佳楠臉上的表情，都帶着一閃而逝的尷尬，不過我們心照不宣，皆是選擇維持表面的熱絡。
“佳楠。”
“子衿。”
楊藝跟宋墨等人走過來，笑着跟我打招呼，然後又對不熟悉的韓雪彤點頭問候。
如今我們兩幫人往這兒一站，當真是應了那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一個月之前，我還在翻譯部，當着隨時都有可能因爲做錯事而被開除的實習職員，每天幫翻譯部的前輩翻譯大量他們不想翻譯的晦澀文件，從早到晚端茶遞水，熬夜加班更是常有的事兒。
而如今我坐在頂層的某間單獨辦公室裡面，享受着自己獨立的空間，每天最怕的就是閒得慌，跟駱向東的辦公室只差了五十七步。而且，我這個月剛剛拿到二十五萬的薪水。
要說人心真的很善變，有時候連自己都說不準自己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我當然不會因爲自己這個月拿了多少錢，所以就瞧不起眼前的這幫人。只是當我看到董佳楠跟楊藝和宋墨她們站在一起，並且滿臉笑容完全沒有違和感的那一刻，我心中是厭惡的。
包括被開除的孫可欣在內，楊藝她們這幫人裡面，就沒有一個心術特別正的。董佳楠竟然能跟她們玩到一起去，我感覺驚訝的同時，也是無奈了。
算了，人各有志，就像徐璐說的，也許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面和心不合的打了聲招呼之後，我跟韓雪彤邁步往前走，不再去看董佳楠她們。
中午我請韓雪彤在馬克西姆吃了一餐，結賬的時候說是三千八，我眼皮都沒挑一下，直接刷卡付賬。
出門的時候，韓雪彤說我什麼時候有時間，她請我。
下午回到公司，我怕我媽擔心，所以趕緊給她打了通電話，當然這裡面也不無炫耀的成分。
當我媽聽說我一個月的薪水就拿了二十五萬時，她半天都在遲疑我是否在騙她，直到我起誓發願，就差給她叫來個保證人她才相信。
我坐在辦公室皮椅上，跟我媽聊天的時候準確拿捏炫耀與低調之間的度，我倆聊得不亦樂乎。
我媽說：“子衿，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可都是駱向東幫的忙，咱們家也一直欠人家的人情，你這個月開了這麼多，回頭給他買件像樣的禮物，雖說他不差錢，但也是份心意。”
我媽這句倒還真的提醒我了，本來我只想給匡伊揚挑點什麼，這一看還得順道給駱向東選一件禮物。
聊了半天，臨掛斷電話之前，我對我媽說：“媽，回頭我給你轉個十萬過去，現在我賺的不少，足夠自己花的了，以後家裡面不用再給我打錢了。”
我媽也是高興，畢竟我有出息。而且我都能想象得到，我這頭一掛電話，估計十分鐘之內全家就都知道了。
我跟我媽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打到手機發熱。掛斷之後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駱向東一整天沒來公司，看來是不會來了。
最近跟他玩的久了，好像一天不見就甚是想念，我看合同的時候都總是走神，好在我安慰自己，晚上可以去逛街幫駱向東選禮物。這麼一想，心裡面的抓心撓肺，多少緩解了一些。
臨近晚上下班時間，我放在手邊的手機響起，還以爲是駱向東，我很快拿起來，結果發現是徐璐。
我接通電話：“喂，璐子。”
徐璐笑着道：“猜猜我在哪兒？”
她這麼一說，我眼球一轉，出聲問道：“你來市中了？”
徐璐笑着回道：“我在駱氏樓下呢，你還有多久下班？”
我看了眼牆上掛錶，出聲回道：“你等我五分鐘，我馬上下來。”
收拾好東西，我拿着包下樓，徐璐就坐在駱氏廣場前的噴泉池邊等我。我一溜小跑過去，徐璐朝我擺手，我見她手上拿着一把竹籤，隔近才聞到濃濃的魷魚味兒。
徐璐起身，出聲道：“剛烤好的大魷魚，全是須子，加麻加辣，烤的時候差點沒把我給嗆死。”
我在大學的時候就喜歡吃鐵板魷魚，伸手接過去，打開袋子，裡面的魷魚還滾燙冒着熱氣。
我遞給徐璐幾串，自己也拿了一串，吃了一口才道：“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徐璐挑眉回道：“這麼明顯的獻殷勤，你別說你沒看出來？”
我瞪了她一眼，一口擼了半串下來。
比起大多數人的口不對心，徐璐也是，只是她說的坦然，我跟她相處一點都不累。
徐璐是過來給我獻殷勤的，只不過是順路，正事兒是見客戶。
我問她：“你一會兒沒事兒了吧？”
徐璐道：“你要是請我吃飯，我有空，要是幹正事兒，我想想……我家裡面還有半桶衣服沒洗呢。”
我瞪她都嫌累得慌，一邊吃着魷魚烤串，一邊回道：“陪我去逛街吧，幫我給伊揚選選禮物，還有駱向東。我欠他人情，多少也得表示一下，別讓人家以爲我是隻進不出的貔貅。”
徐璐聞言，第一個反應便是：“哎呀，那我是不是也得給駱向東買點什麼？”
我看她那副大驚小怪的樣，一個沒忍住，笑了一聲，隨即回道：“你可得了，駱向東是衝我，我給他買不就好了。”
結果徐璐生生的剜了我一眼，嫌棄的說道：“顯擺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駱向東是給你面子！”
我笑着回道：“是啊，我就是顯擺，你奈我何？”
徐璐話鋒一轉，挑眉回道：“我能怎麼着你？我供着你還來不及呢，你真是我的活財神。”
一提到財神，我想到這個月薪水的事兒，不由得把話跟徐璐一說，徐璐當時就震驚，或者說是震怒了。
“靠！樑子衿，我有點嫉妒你了，不對，我是很很很嫉妒你，你現在一個月薪水夠我開兩三年的！”
我如實回道：“我也沒想到會突然給我提成。”
徐璐道：“駱向東要是沒看上你，我把腦袋揪下來給你當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