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駱向東去樓上睡覺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矇矇黑。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隱約聽到樓下傳來絲絲對話聲。因爲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忘記自己身處何處,所以我也沒在意。
閉着眼睛,屋內一點光亮都沒有。我繼續睡。等到清楚聽到門外傳來男人的嬉笑聲。以及:“快點快點,東子金屋藏嬌了。我得看看到底是誰……”
伴隨着越來越近的笑聲以及腳步聲,我還沒等完全清醒的時候。只聽得房門被人推開,下一秒。屋內大亮。
幾個陌生男人衝到我所在的房間。就站在距離我不到三米的地方,我幾乎是嗷的一聲,下意識用被子蓋住臉。
被子裡面的我頓時睡意全無。瞪大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外頭是幾個陌生男人放肆的大笑聲。還有人調侃的說道:“呦。怎麼在客臥啊,主臥還放不下你們唄?”
我嚇得有點哆嗦。縮在被子裡面不敢冒頭。
沒過多久,我終於聽到熟悉的聲音。是駱向東,他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們幾個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搞突然襲擊呢?”
一個男人笑着回道:“這要是提前說一聲,還能撞到你金屋藏嬌嘛。”
另一個男人也跟着打趣:“就是,快點讓人出來吧,別再憋壞了,醜媳婦早晚也得見公婆不是?”
駱向東嗔怒着回道:“滾。”
然後我聽到駱向東的聲音,他對我說:“樑子衿,出來吧。”
我像是得了令一樣,這纔敢慢慢的從被子裡面露了個頭。門口處站着四個大男人,包括駱向東。他們都齊刷刷的看着我,我感覺自己被圍觀了,尷尬可想而知。
其中一個穿着暗紫色外套的年輕男人看着我,眸子一挑,有些詫異的說道:“哎?怎麼不是杜婷?”
他話音剛落,就被身邊另外兩個男人給懟了。
“你怎麼說話呢,不中聽。”
“妹子,快點出來吧,別見外,我們都是東子的朋友。”
我早就被眼前破門而入以及‘捉姦在牀’的氣勢給嚇壞了,這會兒纔想到我還躺在牀上,趕緊掀開被子下了牀,我原地禮貌的頷首說道:“你們好,我是樑子衿。”
我不知道我哪兒說錯了,總之對面三個男的笑的不行。穿暗紫色外套的男人乾脆直言打趣:“妹子又不是沒穿衣服,幹嘛要躲?”
我眼神躲閃,心想但凡是個女的躺牀上的時候,突然看到幾個陌生男人破門而入,怕第一反應都是要蓋被子吧?
我沒回,只是尷尬的笑了笑。
駱向東道:“你們幾個別鬧,這是我助理。”
“啊?你不是被你家老爺子明令禁止不許吃窩邊草的嗎?”
我算是發現了,紫外套的男人嘴巴特別賤,駱向東也拿他沒轍,白了一眼之後愛答不理的回道:“我感冒了,她過來給我送飯。”
“所以順道睡了一覺?”男人朝着駱向東擠眉弄眼。
我實在是太不好意思,只得硬着頭皮出聲打斷:“那個……我是駱總助理,但我私下裡管他叫哥,我們是……好朋友的關係。”
應該是吧?
我這不算巴結駱向東吧?
我說的多少有點心虛,但見駱向東一臉坦然,看着我說:“你甭跟他解釋,他滿腦子男盜女娼,你說不通的。”
紫外套的男人見駱向東光明正大的往他身上潑髒水,他立馬挑眉對我說:“妹子,別聽他胡說,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說罷,他又笑着對我說:“你看,說了半天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竇超。”
我心中第一個反應便是:他應該叫逗逼。
我笑着點了下頭,出聲回道:“你好。”我好怕我一時說走嘴,叫他逗逼。
其餘另外兩個男人也對我報了名字,一個是沈子鬆,另一個是楊灝。
在之後的十幾分鍾裡,我從他們跟駱向東之間的對話中得知,他們都是外地來的。竇超跟沈子鬆是海城的,楊灝是濘城的。三人一起開車去外地辦事兒,路過夜城,順道來突襲駱向東。
幾人坐在樓下客廳沙發上聊天,我很自然的充當起保姆的角色,給他們端茶遞水。
駱向東回了樓上,應該是去換衣服。
竇超笑眯眯的對我說:“快別忙了,你照顧東子一天也夠累的,快點坐下歇歇。”
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問候,可從逗逼,不對,是竇超的口中說出,我總覺得怪怪的。尤其他看着我說‘累’字的時候,我捕捉到一絲意味深長。
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想竇超沒有別的意思,我微笑着坐在沙發一側。
沈子鬆跟楊灝都是很好接觸的人,我跟他們聊了會兒天,沒多久,駱向東便從樓上下來。
他換了身衣服,墨綠色的休閒西褲,上身是襯衫搭配橙紅色毛衣。我很喜歡襯衫配毛衣的搭配,而駱向東似乎也蠻喜歡這麼穿,正中我的下懷。
他下樓之後,看着我們這邊問:“晚上想吃什麼?”
沈子鬆道:“你的地界,你說了算。”
我們幾個都從沙發上站起身,我出聲說道:“東哥,那你跟朋友們去吃飯吧,我先回去了。”
駱向東還沒等開口迴應,竇超第一個道:“別介啊,一起去,你先回去幹嘛?”
我淡笑着回道:“不了,你們許久沒見,我就不耽誤你們了。”
竇超道:“我們幾個大男人在一起能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不用怕耽誤我們,一起去。”
我笑的越發尷尬,因爲竇超實在是太逗逼了。
楊灝跟沈子鬆都叫我一起去,駱向東也道:“走吧,要不然晚上你也得一個人吃。”
他說的我太可憐了,可這就是我如今的現狀。
結果我們一行五人一起下了樓,他們三個都自己開了車,我坐駱向東的車。在開車去往飯店的路上,我側頭看了眼駱向東,出聲問道:“好些了嗎?”
駱向東唔了一聲,然後道:“沒事兒了。”
我見他也是神清氣爽的樣子,心裡面鬆了一口氣,出聲說道:“晚上回來之後,再吃一遍藥,得鞏固一下。”
駱向東道:“下午睡覺的時候,我身上一陣一陣的熱,還以爲是藥物中毒了呢。別再感冒治好了,留下個其他的毛病。”
我皺眉回道:“沒事兒的,我一個女的都這麼吃藥,你個大男的怕什麼?”
駱向東聞言,脣角輕輕勾起,出聲道:“你有東北血統,我沒有啊。”
他又拿這茬對我開涮,我垮下臉,別開視線,乾脆不跟他辯解。
駱向東開車來到寧國府大酒店,這麼熟悉的地兒,我以爲他要請竇超他們幾個在這兒吃,卻沒料下車之後,駱向東對他們幾個說:“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保證你們以前沒吃過的。”
說罷,駱向東下巴一擡,指了下我,說:“她帶我去過。”
我眸子微瞪,看着駱向東,有些詫異的問道:“王老五大酒店啊?”
駱向東嗯了一聲,然後邁步往街對面走。
我們一路走街串巷,來到王老五店前。竇超眼前一亮,笑着道:“我去,夜城還有這地兒呢?”
駱向東說:“很符合你的身份。”
竇超笑着回道:“確實。”
我們五個人邁步往店裡面走,因爲現在天氣涼了,基本上沒有會在外面吃,除非是店裡面位置實在不夠。
我看到外面有三桌,便猜到店裡面一定沒有空位。駱向東現在正是半好沒好利索的時候,我怕他在外面吃飯會凍着。
進了店內之後,撲鼻的燒烤跟火鍋香味,而且很溫暖。整個店面入眼的地方全都坐滿了,吵雜聲充斥着耳朵。
老闆剛好打我們面前經過,見到是我跟駱向東,連連笑着打招呼:“來啦?”
我說:“老闆,沒有位子了吧?”
老闆呦了一聲,然後道:“裡面沒位子了,除非在外面加個桌。”
我說:“包間的客人還有多久才走?”
老闆道:“有一桌來了挺長時間,就是不知道……”
正說着,右邊的一個包間房門打開,一桌客人離席。老闆見狀,立馬笑着道:“正好正好,我叫人去收拾一下,你們就坐包間裡面吧。”
因爲上次我巧妙壓住兩夥人的衝突,沒有在老闆店內打架,老闆對我挺感激的,所以比旁人要格外照顧一些。
我們進了包間,駱向東直接叫我點菜,我詢問了竇超,沈子鬆跟楊灝的口味。海城人還是更偏向海鮮一口,濘城人則吃的比較清淡,所以我根據他們各自不同的口味,叫了他們喜歡吃的東西。
席間竇超依舊開我玩笑,對我問道:“子衿,你知道東子有女朋友吧?”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駱向東,見他面色如常,正在夾菜,所以我勾起脣角,淡笑着回道:“知道,杜婷嘛。”
竇超繼續問道:“那你說你這麼住在東子家裡面,就不怕今天衝進來的人不是我們,而是杜婷?”
我第一個反應便是出聲反駁:“我沒住在他家,正好是……”我這一通解釋。
竇超笑道:“那萬一是杜婷進來了,她懷疑你跟東子在一起,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