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鬧事主角的離開,這場戲也該散了,侍應生跟保安勸大家各自回去自己房間。經理仍舊對駱向東表示歉意。說以後一定堅決杜絕類似事件發生。
駱向東淡淡道:“算了。去哪兒都有這種人,也不賴你們。”
駱向東沒有遷怒經理,經理這才鬆了口氣。
我還牽着kingb和queenb。見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小聲對駱向東說:“對不起,駱總。”
駱向東叫我出去遛狗。我還沒走出這一層,就惹了簍子。不管事情到底誰對誰錯。終歸是不好意思的。
駱向東聞言,側頭看了我一眼。說:“你是該道歉。”
我抿着脣瓣。無比尷尬,就差直接把兩根牽引繩遞還給他,一如準備解甲歸田的老將。
因爲垂着視線。所以駱向東臉上的表情。我並沒有看到。只聽得他出聲道:“樑子衿,你平時在我身邊。只有我能說你,別人但凡給你臉色看。你提我就好了,再不濟這裡離房間那麼近,你大喊一聲我們也都出來了,你何必一個人站這兒等着捱罵?”
我一聽這話,咦?他這不是要訓我給他惹了事?
果然,駱向東繼續道:“你是我身邊的人,說你就等於是說我,你丟臉就是我丟臉,下回再有這樣的事兒,無論什麼時候,在哪兒,立馬叫我出來,聽見了嗎?”
這回我總算是弄明白了,趕緊點點頭,我出聲回道:“知道了。”
駱向東忽然嫌棄的撇了我一眼,說:“你知道什麼了?剛出事兒的時候不知道打個電話嗎?就知道在這兒傻杵着。”
我擡眼看向駱向東,目光真切的回道:“我手機放在房間裡面了。”
駱向東跟我四目相對,他眼中滿是嫌棄的不行但卻又無可奈何的糾結模樣。
好在這時候衛錚出聲替我解圍:“好了好了,事情解決了就好。”
我抿了下脣瓣,因爲太過尷尬,所以急於想逃離案發地點,低聲說道:“駱總,那我去遛狗,你們回去打牌吧。”
駱向東氣還沒消,沒好氣的說道:“還打什麼打。”
鄭澤宇笑着道:“不打正好,我肚子餓了,咱們去吃東西吧。”
衛錚也微笑着說:“子衿,想吃什麼,我們下去吃飯。”
我趕忙回道:“不用了,你們去吧……”
話還沒說完,駱向東瞥眼看向我,說:“你什麼時候吃的晚飯?”
我被迫再次跟駱向東對視,見他目光中滿是挑釁跟壓制的不悅,我暗自嚥了口口水,小聲接道:“剛纔不是吃蛋撻了嘛。”
駱向東好看的脣瓣抿成了一條線,我知道,這是他沒有耐心的前奏。
衛錚微笑着說道:“蛋撻填不飽肚子的,我們下樓多少吃一點,正好我們也都沒吃晚飯呢。”
我知道衛錚是在給我臺階下,馬上微笑着點點頭:“好。”
鄭澤宇也特別能活躍氣氛,笑着對我說:“小樑,剛纔你怎麼不放狗咬他們?反正有向東給你撐腰。”
我如實回道:“哪兒敢啊,它們兩個一叫都把我嚇死了。”
鄭澤宇笑着回道:“不過你沒放狗也真是明智之舉,這兩頭貨最能狐假虎威了,你要是真把繩子放開,估計它們一溜煙跑回房間找向東了。”
說罷,他自己樂得不行。
駱向東瞪了眼鄭澤宇,出聲說道:“你少黑我們家狗,再不濟也比你養的貓強吧,回頭你叫你家貓幫你出頭試試。”
鄭澤宇細長眼睛一挑,笑着回道:“你還真別說,我家貓都比你的狗強,不信你問翊川,看他手背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秦翊川的手背,果然,他左手背上有一條不長不短的劃痕,是新傷。
我好奇的對鄭澤宇問道:“你家貓抓的?”
鄭澤宇回道:“可不是嘛,衷心護主的證據。”
我一臉驚訝,不由得低聲感慨:“這麼厲害。”
我這頭話音剛落,沒想到萬年大冰山秦翊川開了金口,只聽得他聲音不大不小,波瀾不驚的說道:“你聽他顯擺,我那是不小心踩到他家貓的尾巴,哪兒是衷心護主。”
這還是我今天聽到秦翊川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內心不由得有些小激動,我趕忙陪以一個熱情的笑臉。
說話間我們五人兩狗進了一部電梯,鄭澤宇眼睛一翻,不樂意的說道:“什麼不小心,我家貓明目張膽的在那兒趴着,他一腳就踩上去了,要是我,我也急了。”
電梯本來挺寬敞的,只是兩隻狗太大又太長,很佔地方,我無意間被擠到電梯裡面,往後一退,左半邊身子撞到某人身上,我下意識的說了聲對不起,餘光一瞥,是駱向東。
沒想到駱向東非但沒出聲揶揄我,反而是拽着我的胳膊,將我往他那邊拉了一下,他閃身往左靠去,把寬敞的地方留給我。
隨後,他若無其事的對鄭澤宇說:“翊川一定是踩到你家那隻黑貓的尾巴了吧?”
“你怎麼知道?翊川跟你說的?”
駱向東似笑非笑的回道:“你家地毯跟黑貓都快融爲一體了,好幾次我也差點踩到,只是沒跟你說。”
“哎,你說你們這都是什麼人吧……”
幾個大男人有說有笑,我站在駱向東身邊,忽然就心猿意馬起來。尤其是聞着他身上似有若無的香氣,總覺得自己……像是被蠱惑了。
他總是這樣,前一秒還在出聲損我,下一秒又對我悉心照顧。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他,但卻越來越熟悉,甚至是沉迷於他的庇護。
電梯從十二樓往下降,中途衛錚忽然看了眼駱向東的臉,然後道:“向東,你不戴口罩出去?”
駱向東也是後知後覺,眉頭一簇。
鄭澤宇笑着打趣:“他一聽到狗叫,恨不得馬上衝出來,忘了戴口罩。這回好了,不知道多少人都看到我們駱大少爺這張鼻青臉腫的容顏,想必明天頭條就是駱向東被打。”
駱向東瞪了眼鄭澤宇,鄭澤宇笑的更歡了。
秦翊川道:“反正都看見了,別再戴了。”
鄭澤宇說:“你看翊川都覺得醜,算了,反正你這張臉就算再怎麼難看,也總比口罩好看吶。”
駱向東低聲道:“滾一邊去,少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說:“那我上樓去拿吧。”
正好電梯在一樓停下,駱向東說:“你們把狗牽出去,我們上去拿。”
他把我手上的牽引繩遞給了秦翊川,兩隻大狗一出去,電梯裡面瞬間寬敞無比。
因爲沒有人進來,駱向東按了12,電梯門合上,密閉空間中只剩下我們兩個。
從一樓到十二樓,我們兩個都沒說話,我絞盡腦汁也找不到能說的話題,索性硬着頭皮挺着。
終於電梯門打開,我倆前後腳出去,走在會所走廊中,駱向東忽然出聲道:“明天我們出去釣魚,你也一塊兒跟着吧。”
沒想到駱向東先挑起話題,我趕緊出聲接道:“釣魚?去哪兒釣啊?”
駱向東道:“西臨湖。”
我說:“西臨湖不是觀光的地方嘛,那裡可以釣魚?”
我以前在大學的時候,聽隔壁班的同學說,他們班組團去西臨湖玩,結果有個男生忽然興致一起,跳進湖中游了個泳,結果一幫保安衝過來,直接把人從湖裡面撈出來,後來還冠了個影響旅遊區環境的罪名,罰了三千塊,全班一起湊錢才把人贖回來。
駱向東回覆的倒是非常坦然,坦然到讓我無言以對的地步,他說:“有魚爲什麼不讓釣?”
呵,這話說的……那你去海洋館裡面釣一下試試。
我倆回到房間,他刷卡進門,怪不得要跟我一起上來,我沒房卡。
他在房間裡面戴上口罩,這纔跟我一起乘電梯下樓。
樓下大堂,衛錚,鄭澤宇跟秦翊川坐在沙發處,兩隻大狗就坐在他們腳邊。就這麼會兒功夫,經理還是親自過來送上咖啡以及點心,照顧之周詳,絕對配得起貴賓級別。
見我跟駱向東走過去,鄭澤宇出聲問道:“想好吃什麼了嗎?”
駱向東說:“我這兩天不能吃辣的。”
鄭澤宇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駱向東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衛錚看向我,微笑着問道:“子衿,你想吃什麼,你說了算。”
我心底惶恐,可別我說了算,跟他們幾個吃飯,我也買不起單,自然不好做主吃什麼。
張開嘴,我剛要回絕,只見駱向東側頭看向我,說:“你決定吧,不然他們幾個選擇困難症,你等他們說吃什麼,估計得餓死。”
我沒等說的話就這樣胎死腹中,憋了兩秒,我出聲問道:“那我帶你們去吃一家沒那麼高端的飯店,可以嗎?”
總是吃人家的,我也覺得嘴軟,我想今天這頓飯,最好是我請。
話音落下,衛錚第一個點頭,他說:“可以,我們什麼都行。”
鄭澤宇也笑着迴應:“只要好吃就行。”
我看向駱向東,駱向東沒說別的,我又看向秦翊川,秦翊川低聲道:“都行。”
駱向東說:“走吧。”
我們一行人帶着兩隻狗,浩浩蕩蕩的出了會所。駱向東將後車門打開,兩隻狗馬上乖乖的跳上後座,我打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
駱向東的車後跟着三輛車,分別是衛錚,鄭澤宇跟秦翊川的。
上車之後,駱向東說:“知道怎麼走吧?”
我點點頭,出聲回道:“去寧國府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