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出了門,見到身前經過一個男人。他正低頭看手上的材料,她往前一步叫住他:“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丁思銘是哪位?”
男人停下腳步,側頭看了眼路瑤。眼中閃過驚豔之色。隨即挑眉道:“我就是,你是?”
路瑤沒想到新聞部這麼多人,她隨便問了一個。還真問到正主身上了。
勾脣淡笑。她出聲回道:“你好,我叫路瑤,是剛來新聞部實習的,以後跟褚博瑞。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聞言。丁思銘着實吃了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道:“你以後跟師傅?”
路瑤美眸微挑,淡笑着道:“有什麼問題嗎?”
丁思銘看着面前的大美女。心情自然是倍兒好的。頓了兩秒,他笑着搖頭:“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有點詫異,我師傅很久沒帶過女記者了。”難道師傅也是被她的美色所吸引了?
路瑤道:“他讓我來找你,說你會告訴我今後要怎麼做。”
丁思銘說:“你真的確定要跟着師傅?”
路瑤覺得好笑,不免道:“是真的,要不你進去確認一下?”
丁思銘道:“哦,你別誤會,我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關鍵是……怕你扛不住。”
路瑤道:“我知道當記者很辛苦,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丁思銘暗自嘆氣,隨即道:“我跟你說,我師傅這人特嚴厲,已經達到近乎嚴苛的地步了。”說罷,他左右看了一圈,隨即湊近路瑤,壓低聲音道:“我不騙你,以前也有女記者扎堆兒要跟師傅混,結果最長的一個,也就熬了半個月,最後走的時候命差點丟了半條。”
美女誰都喜歡,丁思銘也覺得路瑤漂亮養眼,以後跟在自己身邊賞心悅目也好嘛。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他也不好明知褚博瑞是什麼人,還自私的‘辣手摧花’,只得提前給路瑤提個醒,希望她知難而退。
路瑤微笑着道:“你別看我是個女的,可我從沒把自己當女的,不信以後你看着就知道了。”
丁思銘說:“那好吧,你跟我過來,我給你一份我師傅平日裡的喜怒愛好表。幸好我有備案,不然要我一條一條的跟你說,得說到明天的這個時候。”
路瑤跟着丁思銘往前走,聽着他的話,她但笑不語。
走到一處辦公桌前,丁思銘從檔案盒中抽出一份透明的資料袋遞給她,然後道:“你什麼時候正式過來實習?”
路瑤道:“明天。”
她低頭看着資料袋中的a4紙,竟然不是打印,而是純手寫。
第一條就是:討厭別人話多。下面接着幾條分別是,不能染髮,不能穿任何顯眼的服裝,手機調振動,五個小時才能去一趟廁所……
“這麼快?那你今晚可得好好把上面的東西記清楚,要是犯了,師傅絕對把你罵的東南西北都找不着。”
路瑤擡起頭來,微笑着回道:“謝謝你,我回去會好好看的。”
丁思銘說:“留個電話號碼吧,方便以後聯繫你。”
路瑤報了自己的號碼,丁思銘打給她,然後囑咐:“記得開工前少喝水,師傅討厭別人事兒多。”
“好,我知道了。”
打了聲招呼,路瑤從新聞部出去,本想乘電梯直接下樓,可突然想到褚博瑞說,叫她上樓去見老闆。
新銳的老闆還能有誰?路瑤一想到紀貫新就心煩,就連臉都耷拉下來了。
電梯按到36,路瑤來到頂層。出了電梯走在柔軟的地毯之上,她很快便看到不遠處拿着文件夾正在交代工作的高挑美女,看樣子是助理之類的。
尤然一側頭也看到路瑤,路瑤邁步走過去,微微頷首,出聲說:“你好,我來見紀先生。”
尤然微笑:“老闆正在開會,你可以先在會客室等一下。”
“謝謝。”
路瑤被其他人帶到會客室,茶水小妹詢問她要喝些什麼,路瑤微笑着搖頭:“謝謝,不用了。”
茶水小妹走開一會兒,還是給她端了一杯飲料過來。
路瑤本以爲紀貫新很快就會出來,可這一等半個小時就過去了,會客室的門都沒開過。
她起身出了會客室,找人問了一下,對方只說紀貫新還在開會,叫她稍等。
路瑤回到房間,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湛白。
湛白接通,出聲說:“完事兒了?”
路瑤道:“實習的事情弄完了,我在樓上等紀貫新,他還在開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你先跟嘉嘉去吃飯吧,別等我了。”
湛白說:“紀貫新找你幹嘛?”
路瑤道:“誰知道呢。”
“我讓嘉嘉先走,我等你。”
路瑤說:“不用了,你也走吧,這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你在下面我還惦記是個事兒。”
湛白說:“那你見完紀貫新給我打個電話。”
“好。”
通知完湛白,路瑤可以安心在會客室等紀貫新。她拿出丁思銘給她的資料,一條一條仔細看着。
從討厭別人話多,到穿着,細小的行爲,再到後期對吃飯的口味,服裝的顏色,甚至是一些口頭禪的記錄,不難發現,丁思銘是在跟褚博瑞相處的過程中,一邊吃虧一邊總結經驗。
轉眼間路瑤看到了一百五十四條,往後翻,後面還有整整兩大頁,她不禁失笑,怪不得丁思銘知道她要跟褚博瑞的時候,一臉的替她擔憂。
都說名人總有些不爲人知的小癖好,而國內第一‘扒皮王’褚博瑞的各種喜好和小習慣簡直堪稱刁鑽。
丁思銘的記錄上有一條說:不準幫身邊的搭檔。
這一條讓路瑤不解,搭檔不就是應該互相幫襯的嗎?不準幫是幾個意思?
路瑤一邊看一邊往腦子裡面記,看完一遍就重新再從頭捋一遍。她有強行記憶的習慣,背書時也喜歡把頁碼順帶記住。
丁思銘目前一共總結了三百二十八條,路瑤將所有的內容對應編號全部記住,也自己默默抽查了一些,待到確定全都記下之後,這纔看了眼時間,差五分鐘八點。
她是五點半到的新銳樓下,最遲六點就到頂層了,紀貫新這個會還沒開完,她的這個‘稍等’也確實等的夠久。
路瑤站起身,起身的時候胃裡面咕嚕嚕的叫了一聲。她再次走出會客室,本想找人問一下,結果看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有,很多房間都已經關了燈的。
她正兀自詫異的時候,手機響起,是湛白打來的。
路瑤接通電話,只聽得湛白說:“我剛剛看到紀貫新上樓,他明明不在公司,誰騙你說他在開會的?”
路瑤頓了下,馬上問道:“你沒走?”
湛白‘嗯’了一聲,然後道:“你下來吧,別等了,紀貫新擺明了耍你的。”
路瑤剛要說話,只見不遠處的電梯打開,從裡面走出來的人,不是紀貫新還有誰?
“我馬上下去,先掛了。“路瑤掛斷電話,看向紀貫新。
紀貫新一襲armani的淺金色襯衫和西褲,一般只有國外秀場上的男模纔會穿的顏色,鮮少有人穿到現實生活中來。可他偏偏就是穿了,而且還穿的那麼高調囂張。
邁着兩條長腿走向路瑤,紀貫新帥氣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容來,主動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剛開完會。”
路瑤也不拆穿他,只是淡淡道:“我已經在樓下報過道了,紀先生找我來還有什麼事?”
紀貫新說:“剛開完會我也餓了,我請你吃飯,我們邊吃邊聊。”
路瑤道:“不用了,紀先生有什麼事可以現在就說,我還約了朋友。”
紀貫新淡淡的‘哦’了一下,然後不以爲意道:“我本想跟你聊一聊天橙娛樂和簡程勵的事兒,既然你還有約,那就再說吧。”
路瑤強忍着沒有蹙起眉頭來,明明知道他這話十有八|九是假的,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知道。
紀貫新不着痕跡的打量着路瑤的臉,她裝的蠻好,可他也有的是時間,或者是有的是籌碼陪她玩,不怕她骨頭有多硬。
“走吧,不吃飯也得一塊兒下樓。”紀貫新看着路瑤道。
路瑤卻話鋒一轉,出聲說:“紀先生想吃什麼,晚上我請你。“
紀貫新勾起脣角:“你不是約了人嗎?如果不方便的話,不必刻意爲我改變行程。”
他還真做得出得了便宜又賣乖的事兒,路瑤硬着頭皮,笑着回他:“沒關係,難得紀先生有時間。”
紀貫新道:“那我們走吧。”
路瑤跟紀貫新一起進了電梯,密閉的空間中,路瑤看着前面的銀色電梯壁。壁面光可鑑人,她跟紀貫新並肩而立,他雙手隨意的插在褲袋中,脣角勾起的弧度讓她生厭。
電梯很快下到一層,兩人邁步走出來,下面的人都跟紀貫新打招呼,看到站在他身旁的路瑤,也不由得順帶着多看了她兩眼。
湛白站在新銳大堂門口,離着幾米遠就看到路瑤跟紀貫新,他邁步迎上前去。
路瑤看向湛白,想到他在樓下等了她兩個多小時,心中難免抱歉。
湛白沒看紀貫新,而是對路瑤說:“走吧。”
路瑤正遲疑着怎麼開口,身旁的紀貫新已經先她一步,出聲道:“同學,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