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拿許一凡和李竺柯當外人,叫他們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坐。他倆坐在沙發上,我去洗手間拿了個瓶子,把百合花插好放在客廳茶几上。
李竺柯招呼我過去:“子衿,我們買了早餐,過來吃點兒。”
“我吃過了。”
“你什麼時候吃的?”許一凡和李竺柯看向我,眼中不無詫色。
我眼球一轉,心底暗罵自己嘴快,頓了一下,這才尷尬的笑着回道:“半夜肚子餓,起來吃了點東西。”
李竺柯深信不疑,她把買好的早餐拿出來,對我說:“人是鐵飯是鋼,無論多不開心,都不能糟踐自己的胃。你看你前陣子住院,糟了多大的罪。”
爲了證明我沒吃過早餐,我愣是當着許一凡和李竺柯的面,生生又吃是大半碗全是辣椒的牛肉麪。
我不怕辣,可我撐得難受,放下筷子,我擺手道:“實在是吃不下了。”
許一凡說:“別裝,我以前見你一個人吃了一碗麪還吃了兩個包子呢。”
我心想,我已經吃完兩個包子了,還喝了粥呢。
啞巴吃黃連,我連連擺手道:“不吃了不吃了。”
李竺柯對我說:“子衿,你最近還打算工作嗎?”
聞言,我看着李竺柯回答:“要啊,不工作誰養我?”
李竺柯看着我,兩眼放光的說:“反正你都是要帶團的,只要給足了錢,是不是帶一個人跟帶一個團都一樣?”
她這麼一說,我馬上蹙眉露出警惕的表情。看了看許一凡,又看了看李竺柯,然後試探性的問道:“有陰謀?”
李竺柯道:“沒陰謀,姻緣倒是有的。”
我還是沒弄懂她到底什麼意思,直到許一凡說:“嗐,你別跟她拐彎抹角了,直說。”
李竺柯道:“子衿,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有不少跟你年齡相差不到五歲的單身男人,因爲一凡說你不喜歡年紀比你小的,所以我又刪除了一遍,現在我這邊合適你談戀愛的男人,總共有那麼六七個吧。其中我有隆重推薦的,家裡面是做生意的,有錢,在夜城一環也有房子,長的不像你之前談的男朋友那麼帥,可最起碼我瞭解他的人品,人品還是過關的。”
“那,我這特意從他要的照片,你看看。”說着,李竺柯拿出手機,翻了照片遞給我看。
我隨便瞥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長的算是中上,只可惜我見慣了好看的男人,一時間還真是沒看上眼。
將李竺柯的手機推走,我很快回她:“合着你們大早上登門,是爲了撮合我相親的?”
許一凡道:“說相親多土啊?只要你這邊點頭說可以,回頭讓竺柯跟這男的打聲招呼,反正你帶團,你倆隨便選個地方轉轉。如果有感覺,那就順理成章的處,如果沒感覺,就算是夜城一日遊唄。無論成不成,你的導遊費還是賺到手了,咱不虧。”
我瞥了眼許一凡,道:“社裡的人又不是傻子,我這明目張膽的藉着工作之由給自己找對象,回頭他們要不去社長那裡告我一狀,都算我今天這話白說。”
許一凡說:“要不你不帶團也行,你們私下裡見個面,那可真就是相親了。”
我說:“不是相不相親的事兒,我現在就沒想再找。”
李竺柯忽然小聲問我:“子衿,你還喜歡之前的那個呢?”
“……”想到紀貫新,我堵得胃疼。
李竺柯見我微垂着視線,忽然沉默,她嘆了口氣,然後開口勸我:“子衿,過去的真就過去了,那種花花公子哥,你跟他在一起談談戀愛也就算了,別想真的跟他有什麼天長地久。如今分了也好,別讓他耽誤你找下一個。”
我還是不說話,倒不見得是生紀貫新的氣。其實我也納悶了,紀貫新如此對我,我真的不生氣,或者說沒有預想中的那般憤怒和暴躁。或許……他說他是騙我的,這樣我纔好安心離開。總好過他實心實意愛我,可我卻傷了他的心。
“子衿……子衿?”
李竺柯跟我說話,我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什麼?”
李竺柯心疼的望着我,說:“你看你的樣子,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管你對前任還有沒有死心,反正就算是給我面子,你也得跟我這個同事兼朋友見見面。他人真的不錯,說話也幽默風趣……”
以下省略不知道多少字。
許一凡從旁邊敲邊鼓,他說:“忘記一段戀愛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啓下一段戀愛。如果下一段並沒有讓你忘記上一段,只能說明這一段還不夠好。跟紀貫新比有錢比帥,我承認,竺柯這朋友還沒達到他的檔次,但好歹你試一下,萬一就中了呢?”
我心底完全沒有想找男朋友的心思,只是李竺柯跟許一凡皆是力薦,就連不去就是不給面子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我真是……
正當我爲難之際,客臥裡面忽然傳來一聲‘汪’。我嚇了一跳,李竺柯跟許一凡也是擡眼往客臥方向看。
幾秒之後,許一凡詫異的問:“你家裡養狗了?”
我:“……”
我臉都嚇紅了,因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大概過了五秒鐘的樣子,我眼看着客臥門把手被人從裡面扭動。伴隨着‘咯吱咯吱’的輕響,房門被人拉開。
向天發誓,我保證駱向東進去之前,是連外套都穿好的。可他現在……這是演的哪一齣?
只見駱向東赤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條褲子。他甚至連頭髮都是略微凌亂的。開了門之後,他微眯着視線,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
kingb和queenb從房內竄出來,直嚇得李竺柯驚聲尖叫,竄到沙發上,躲到許一凡背後。
許一凡和李竺柯都有些怕狗,我趕緊起身把kingb和queenb叫到一邊,然後轉頭對大驚失色的兩人道:“沒事兒,它們很乖,不咬人的。”
可許一凡跟李竺柯驚嚇過後,瞪着驚恐的雙眼看得已經不是狗了,而是站在客臥門邊,赤着上身的駱向東。
駱向東淡淡掃過沙發上的兩人,然後悶聲對我說:“家裡來人了?”
“……”
我靠!我一個反應真的是我靠!
駱向東帶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家裡面來沒來人,他不知道嗎?
我臉色如走馬燈一般,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綠,轉了一圈之後,最終定格在黑上面。
見我一聲不吭,駱向東扭過頭,主動對許一凡和李竺柯說:“不好意思,我一直在裡面睡覺,不知道子衿有朋友過來。”
李竺柯:“……”
許一凡:“……啊,哦,沒,沒事兒……”
駱向東說完之後又向我看來,他說:“那你們先聊,我還有點沒睡醒,中午我請你們吃飯。”
說罷,他就這樣當着我們三個人的面,轉身,關門。
客廳裡面還是隻有我,許一凡和李竺柯。不同的是多了兩隻大狗。
李竺柯和許一凡半晌才統一視線向我看來,我左手攬着kingb,右手摟着queenb,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他們。
足足過去十秒鐘之久,終是我先開了口,我有種無力迴天但卻不得不垂死掙扎的錯覺,說:“我跟他不是在一個房間裡睡的……”
許一凡:“……”
李竺柯:“……”
刀呢?水果刀,菜刀,鉛筆刀,什麼刀都行,給我刀,我衝進去劈了駱向東!
長達半分鐘的寂靜,最後還是許一凡低聲對我說:“怪不得你看不上竺柯的朋友……”
李竺柯也是‘咕咚’嚥了口口水,然後望着我說:“我那朋友沒你……沒你朋友帥。”
自打認識駱向東,我這不是第一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之前我把他藏在過醫院洗手間裡面,自以爲藏得挺好,結果一出門就被我媽和王慧寧給撞見。但那次怨我,不怨駱向東。
可這次……如果說quennb叫了一聲不關他的事,那千萬別告訴我,他的衣服也是kingb和queenb也脫下來的。
跟老狐狸打交道的久了,就算我學不到他身上的詭計多端,但我多少也猜得出他的動機。駱向東這麼做,無非是想讓許一凡和李竺柯誤會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從而打消我去相親的念頭。
好!他不仁我不義!本來我還沒想怎麼着,但他非要用這種方式逼我,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啞巴吃悶虧。
所以我很快便回到沙發處,用客臥裡面足以聽得到的聲音,對許一凡和李竺柯二人道:“你們別誤會,裡面那人是我一朋友的親舅,按理說我還得叫他一聲舅呢。”
說完,我又笑着加了一句:“竺柯,既然你那朋友這麼好,那你找個機會撮合我倆見個面吧。”
李竺柯一張臉上寫滿了不確定三個大字,她遲疑不肯答應。許一凡問我:“你真的還是開玩笑?”
我大聲回道:“再認真不過了!我就想找個平常人好好談一場戀愛,長得帥不帥,家裡有沒有錢,這些都無所謂,只要我倆看得順眼就行。”
李竺柯看了眼許一凡,許一凡打量了我一下,然後道:“那我們倆回去可真幫你撮合了,你千萬別臨時放我們鴿子。”
我就差拍着胸脯給他倆保證:“不就是相個親嘛,我還能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