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絮絮叨叨給我講了一個多小時的大道理,講到最後我真的有種豁然開朗的錯覺,最後我不得不封他一個婦女之友的稱號。
我問他:“你跟我講這麼久的電話,回頭你女朋友知道了,該不會不高興吧”
許一凡說:“我偷偷告訴你,咱們社以前還有人分手要跳樓的呢,大半夜給我打電話,我跟我女朋友一起去她家把她從陽臺上拽下來的。”
我立馬八卦的問:“誰啊”
許一凡道:“我跟你討論是誰的問題了嘛,關鍵我女朋友特大度,要是你,你保不齊以爲我跟女同事之間有一腿,不然她幹嘛大半夜要跳樓給我打電話啊”
我說:“是這個理。”
許一凡說:“可我女朋友相信我,她無條件信任我,也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在這之後還陪了那個女同事一陣兒呢。”
我說:“真羨慕你有個這麼好的女朋友。”
許一凡輕嘆一口氣,然後說:“子衿,其實兩個人在一起,信任都是互相的。如果一個人他說出的話,你壓根都不相信,那你們兩個後半生打算怎麼過啊靠互相猜嗎”
許一凡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信任。
我對紀貫新好像不是那麼足夠的信任,尤其當我眼見爲實的那一刻,他再說什麼,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他說過太多的謊話,我甚至不確定他口中的是,到底是還是不是。
我不否認他總是讓我笑,可如果那些讓我笑的東西全都是假的,那我還能笑得出來嗎
想到此處,我心情再次跌落谷底。
許一凡說:“失戀最怕一個人待着了,越胡思亂想越覺得憋屈。要不你乾脆出來吧,晚上我和我女朋友請你吃飯,正好你們也見見面什麼的。”
我躺在牀上挺屍一樣,低聲道:“算了,我不想出門,你女朋友見到我這幅模樣,估計以爲我是女鬼呢。”
許一凡道:“你在夜城又沒有什麼朋友,多交際幾個人還是好的,哪怕是難過的時候打個電話聊兩句呢。”
這話說的特別戳我軟肋,我憋着嘴,低聲說:“你能別再揭穿我了嗎我現在已經夠慘的了。”
許一凡說:“你還夜大畢業的呢,浴火重生是什麼意思懂嗎現在生活給你的磨難全都是爲了你以後的成功做鋪墊的,你趕緊起來給我振作一下,晚上我們請你吃大餐,吃飽喝足我再給你規劃一下人生,以後我們就向錢看,向厚賺。等你自己有了足夠的資本不用再依靠別人,你會發現能難倒你的事情越來越少,都不是事兒好麼”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哎,我能問你個事兒嗎你如實回答我。”
“什麼事兒”
“你以前是不是搞傳銷的”
“”
我真心覺得許一凡的嘴巴太厲害了,我都覺得自己的人生跌倒谷底了,可他三句兩句就讓我打了雞血一般,恨不得現在彈起來出去賺錢,出去戰鬥。
許一凡說他一會兒下班去接他女朋友,約了我一個半小時之後在市中的銀泰大樓前面碰頭。
掛了電話之後,我看到手機上顯示有四十七個未接電話和二十多條未讀短訊。
想打開看一眼的,但又生怕看到什麼更影響心情的東西,所以我索性沒看。
起來洗澡吹頭化妝穿衣服,等我打車去到銀泰大樓的時候,正好跟約定的時間差了不到五分鐘。
大樓門前,一對穿着情侶外套的男女很是乍眼。男的我再熟悉不過,許一凡。而站在他身邊個子高高瘦瘦,披着頭髮的女人,是他女朋友。
我下車之後快步跑過去,許一凡和他女朋友看到我,皆是露出笑容來。
“你們等多久了”我主動開口。
許一凡說:“等你好長時間了,腳都凍麻了。”
我剛想說不好意思,許一凡身邊的女人微笑着道:“別聽他瞎說,我們也纔來。”
我看着面前的女人,之前許一凡說因爲感動纔跟她在一起,可如今看來,他明明就是起了色心嘛。
我笑着說:“你好,我是樑子衿。”
“你好,我是李竺柯,一凡總跟我提起你,說你們性格很合得來。”
我說:“一凡哥也總跟我提起你,說你人特別好。”
李竺柯笑道:“他沒跟你說當初是因爲感動纔跟我在一起的吧”
“呵”我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許一凡,但見許一凡聳了下肩,出聲道:“我都說是被你的美色給迷惑了,什麼感動啊”
我一陣後怕,慶幸自己沒多嘴。
李竺柯跟許一凡一樣,都是很好的人,我們才一見面很快就熟絡了。三人並肩往大樓裡面走,路上,許一凡毫不避諱的對李竺柯說:“子衿剛被富二代給劈腿了,最近你多陪陪她,跟她散散心。”
我馬上白眼許一凡:“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好麼”
許一凡一臉坦然的回道:“我得時刻提醒你,錯過一次的事情就不要再錯。”
我低着頭回他:“我知道。”
有些事情我可以原諒,但原則上的事情,一旦觸及底線,沒得商量。
晚上我們三個在銀泰裡面的高級西餐廳吃飯,李竺柯沒有跟許一凡坐在一面,反而像是我的好閨蜜一樣,跟我坐在一側。
正餐吃完在等甜點的時候,我去了趟洗手間,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李竺柯對我說:“子衿,你手機剛纔亮了,有人給你打電話,號碼看起來像是警察局的。”
我一愣。因爲怕關機惹得家裡人擔心,所以我手機是靜音的。重新按亮屏幕一看,果然顯示三分鐘前打進來的一個未接電話,號碼的開頭是010,後面連着座機號。
我趕緊打了一個過去,對方接通之後第一句便是:“您好,夜城市公安總局。”
我心底頓時咯噔一下,不由得跟對面的許一凡對視一眼。
許一凡跟李竺柯都盯着我看,我有些詫異的問道:“您好,請問剛剛是這部座機打了電話給我吧”
對方沉默兩三秒的樣子,然後說:“您是樑子衿樑小姐嗎”
“我是。”被警察局的人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即便沒做什麼虧心事兒,也足以被嚇個提心吊膽。
裡面的陌生男人說:“請問您認識匡伊揚吧”
我頓時眼神一變,頓了一下,然後道:“我認識,他怎麼了”
“匡伊揚在公共場合聚衆鬥毆,我們懷疑他是主要嫌疑人,被我們當地的民警送到局裡,然後我們又發現他有嗑藥的跡象,所以要進行拘留處分。讓他聯繫家裡人,他給了我們你的手機號碼,如果方便的話,請你現在過來一趟吧。”
我馬上說:“好,我現在過去,你們那裡的具體地址是什麼”
警察說完之後,我掛斷電話。許一凡跟李竺柯都問:“怎麼了”
我慌里慌張的站起身,左手拿着大衣,右手提着包,面色凝重的說:“我要去一趟警察局,有朋友被抓起來了。”
李竺柯跟我一樣,頓時就慌了。
還是許一凡要鎮定許多,他出聲道:“別急,我們一起去。”
我說:“不用了,你跟竺柯回家吧,我自己去。”
李竺柯已經拿起外套,她出聲說:“沒事,大家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我面色凝重的給匡伊揚打了幾個電話,可裡面都顯示無法接通。
許一凡問我怎麼回事兒,我說了之後,他出聲道:“警察剛纔說的是拘留處分嗎”
我都懵了,點頭道:“好像是,這可怎麼辦啊”
許一凡說:“是拘留不是判刑,那應該沒事,而且警察局打電話叫你過去,很可能只要交了保釋金就能放人。”
我緊張到繃直身子,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李竺柯伸手按在我的手背上,出聲安慰:“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一路打車去到夜城警察總局,我真是一路小跑着進門的。警察局裡面比我想象中的要忙,或者說是亂。一層中很多正在處理公務的警察,其中也不乏剛被抓進來的違法犯罪分子。
我找到一名警察,報上自己和匡伊揚的名字。警察問我:“你是匡伊揚什麼人”
我說:“我是他姐。”
“你知道你弟弟嗑藥的事情嗎”
我白着臉回道:“他正在戒”這話,我說的很是心虛。
警察說:“你弟弟他們一幫人,把對方四五個人都打的進了醫院,被抓進來之後,其他人好歹還有些悔過的意思。唯獨你弟弟,說只要放了他,他出去就弄死其中一個,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多大仇多大怨。“
“剛剛在拘留室,我們的人發現他哆嗦發冷,還有輕微抽搐的跡象,檢查過後才知道他還吸了不少的k粉。他纔多大的年紀你們家裡人再這樣放任不管,這孩子可就廢了。”
警察越說我心裡越難受,說到最後我紅着眼眶道:“我現在能進去看看他嗎”
警察說:“可以,但他嗑藥的勁兒還沒過,你小心他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