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有誰欺負我了陳雪嬌。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挑釁,這個仗打不起來。
我不是仗着紀貫新給我撐腰,所以現在開始狐假虎威,我是真的想知道陳雪嬌什麼時候跟我結的仇。所以我徑自走到躲在人後的陳雪嬌面前,看着她問:“誰跟你說我傍大款踹了陳文航的”
陳雪嬌嚇得躲在人後不敢出來,有些同學看不下眼,小聲對我說:“子衿,不要把事情鬧大了,畢竟她還懷着孕呢。”
我說:“放心,我不打她,我還怕她賴上我呢。”
可話鋒一轉,我繼續說:“但我樑子衿也不是專門讓她拿來欺負的。”說着,我伸手抓着陳雪嬌的胳膊,將她拉到我面前。
陳雪嬌使勁兒往後拽,驚慌的看着我。
我盯着她說:“你今天不把話說明白了,我們誰都別走。別以爲你懷個孩子就了不起,孩子不是我怕了你的理由,有你這樣的媽,我估計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怎麼想出來,他都跟你丟不起這個人”
陳雪嬌紅着眼眶看着我,半晌才道:“是陳文航跟我說的,他說你跟駱向東有一腿,所以把他給踹了,我也是看不過眼,所以纔想着幫他出口氣的。”
乍一聽到駱向東的名字,我還有點晃神,不過晃神過後就是無盡的尷尬,因爲紀貫新還站在我身後。
陳雪嬌見我沒出聲,還以爲我不相信,她有些慌張的解釋:“真的是陳文航跟我說的,他說帖子裡面寫的都是真的,說你傍上了公司裡的少東,爲了錢把他踹了。我也是一時氣急了,樑子衿你別怪我,我跟你道歉。”
我鬆開陳雪嬌的手,不是原諒她,而是有時一句道歉,真的能讓人躁動的心緒瞬間平靜下來。
在我沒注意的時候,紀貫新再次走到陳文航面前,他拽着陳文航的脖領,把他從趴着的姿勢翻到躺着。
陳文航被酒瓶子給砸了,此時滿臉都是血,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紀貫新蹲在他身邊,冷眼問道:“是你跟別人說,樑子衿傍了大款踹的你”
陳文航一聲不吭,我猜他就算說得出,也不敢說。
紀貫新等了他幾秒,見他不出聲,他直接起身走到旁邊的啤酒箱處,又拿出一瓶啤酒,然後再次回到陳文航身邊。
陳文航明顯的渾身一顫,緊張害怕的不行。
有時候我覺得紀貫新挺缺德的,陳文航都嚇成那個熊樣了,他還拿着酒瓶子戳他的肋骨,邊戳邊問:“你啞巴了我問你話呢,是不是你說的”
我猜陳文航一定想哭想他媽的心都有了。
正在二樓鴉雀無聲等待紀貫新審訊的時候,樓下再次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這次來的是警察。
警察一到,無關緊要的人更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生怕沾上事兒。
紀貫新拿着酒瓶子蹲在陳文航身邊,幾名警察見狀,自然是快步上前去拉紀貫新。
紀貫新完全視警察如無物,他居高臨下睨着地上躺着的陳文航,平靜的說:“去警察局正好,讓你爸媽過來接你,我順道跟他們聊一聊你在夜城的那點事兒。”
有一名警察蹲下身去詢問陳文航:“能聽見我說話嗎”
陳文航滿臉是血,不是不瘮人的。
警察掏出手機,說:“我幫你打120吧,你等一下。”
這話一出,陳文航像是迴光返照一般,他咧了下嘴,出聲說:“不用”
警察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挑眉道:“不用你看你都傷成什麼樣了”
陳文航努力的從地上坐起來,警察扶了他一把,他有些站不穩,估計是頭暈。
撐着警察的手臂,陳文航低聲說:“麻煩你們,這件事我們私了。”
警察看了看站在一旁從容不迫甚至是吊兒郎當的紀貫新,再看看滿臉是血一身灰的陳文航,出聲說:“如果有人威脅你,你可以報警,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
陳文航搖搖頭:“我不報警。”
警察看向紀貫新,紀貫新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一挑,出聲說:“警察同志,我報警,是我打得他,你把我們都抓回去。哦,對了,別忘記打電話給他家裡人,叫他家裡人來接他,他這樣自己回家可能有些危險。”
警察都迷糊了,打人的說要報警,被打的說不報。
最後還是我走到紀貫新身邊,私下裡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說:“大過年的進局子,你不嫌晦氣我還嫌呢。”
紀貫新順勢拉住我的手,我想要抽走,他不鬆。
陳文航臉上的表情被一片鮮紅覆蓋,腰都直不起來,他低聲對警察說:“我們都是同學,之前起了點摩擦,沒事,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警察最後看向紀貫新,出聲問:“你還要報警嗎”
紀貫新隨口回道:“算了,大家都是同學,一點小誤會,回頭我們私了。”
警察說:“一點小誤會還打的滿臉都是血,同學情誼就這麼點嗎大過年的都小一點火氣。”
紀貫新點了點頭:“好,辛苦幾位了,回頭讓我叔請你們吃飯。”
警察挑眉:“你叔你叔是誰”
紀貫新笑着回道:“哦,我叔是樑雲飛,你們應該認識吧”
涼城有好幾個警察局,不過總局就一個,我爸是副局,沒有警察不認識我爸。
紀貫新話音落下,我擡眼狠狠地瞪向他。紀貫新也不看我,只是跟幾個面色突然陰轉晴的警察聊天。
聊了幾句之後,幾名警察也覺得眼下這個場合不適合多說,既然沒人報警,他們也就走了。
剩下二樓幾十號人,紀貫新一手拉着我,另一手插在外套口袋中,他出聲說:“不好意思同學們,打擾你們聚會了,如果大家不嫌棄的話,我們換個地方聚一聚怎麼樣”
他變臉變得才叫快,簡直當陳文航和張昕薇是透明人,一時間大家全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去還是不該去。
紀貫新拉着我的手緊了緊,示意我說話,我真是硬着頭皮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出聲說:“大家有一年沒見面了,這次聚過之後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今天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我先給大家道個歉,弄得大家擔驚受怕的。”
我說完之後,紀貫新接着我的話說:“咱們換個地方吃飯,我做東,給大家陪個不是。”
潘思渝和田浩淞分別招呼熟人,叫大家一起去,僵硬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我們一幫人一起下樓,沒人再去管張昕薇,陳文航和陳旭嬌三人。
我叫潘思渝他們幾個找地方,帶同學先去,我跟紀貫新則留下算賬。
二樓點了四桌菜,基本沒怎麼動,啤酒除去打開的喝的還有打碎的,加上一些店面的損失,老闆說賠三千算了。
我想給錢,紀貫新一隻手就給我按那兒了,他拿出卡刷卡。
刷卡之後,老闆把卡遞給紀貫新,紀貫新又從錢包裡面隨手抽出一沓錢放在櫃檯上,淡笑着對老闆說:“不好意思,影響你們做生意。”
老闆受寵若驚,連聲說:“不用不用,快收起來。”
紀貫新但笑不語,拉着我往外走。
我倆出了飯店,紀貫新問:“他們去哪兒了”
我沒回他,而是迫不及待的反問他:“你怎麼突然來了”
紀貫新說:“想來湊個熱鬧嘛,誰知道這麼熱鬧。”
我滿肚子話要說,可真當要開口的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紀貫新擡手揉了下我的頭頂,撇嘴道:“你傻啊,有事兒打電話叫我過來不就行了,看你讓人欺負成什麼慫樣了”
我心底說不出是酸還是暖,眼淚一下子衝到眼眶。
紀貫新見狀,趕忙道:“哎呀哎呀,別哭啊,我馬上幫你出氣,你等着。”
說罷,他當着我的面掏出手機,我不知道他要幹嘛,直到他拿着手機說:“喂,耽青,是我。嗯,我在涼城呢,你少囉唆,我交給你點事兒。”
說話間,紀貫新拉着我往街邊停着的跑車走。我倆上了車,他拿着手機說:“你幫我找人查三個人的底細,要刨根問底把他們這兩年做的缺德事兒都扒出來,越詳細越好。一個是陳文航,夜城大學畢業的,還有個叫張昕薇的”
紀貫新說着說着轉頭看向我:“張昕薇哪個學校出來的”
我說:“算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
紀貫新眉頭微蹙:“快點說,耽青那頭還打牌呢。”
在紀貫新的催促之下,我把陳文航,張昕薇和陳雪嬌的一些信息全都說了。
紀貫新對着手機那頭的張耽青說:“越快越好,我還指着這點八卦過年呢。行了行了,我不回夜城過年,要來你們自己來,我掛了。”
紀貫新掛斷電話,自顧自的叨叨:“放心吧,我讓耽青找私家偵探去了,保準你年前就能看到一場年度大戲”
許是見我一聲沒吭,紀貫新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紀貫新的手,他兩隻手上都有血,我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
紀貫新本是伸手過來給我擦眼淚的,我則順勢拉住他的手,從包裡面翻出紙巾給他擦乾淨。
這些血大多都是陳文航身上的,只是血跡清理乾淨之後,我看到紀貫新的左手背上,還有一條很淡很淡的疤痕,那是我在夜城的時候,半夜給他打電話叫他來救我,他說爬二樓被玻璃劃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