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東他們幾個坐在不遠處打牌,我則在沙發處逗狗。kingb屬於沉穩內斂的性格,趴在我腿邊,我去摸它的時候,它也只是安靜的一動不動,說它透着一股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驕傲,也毫不爲過。
等到queenb性格就是完全相反的,它特別活潑好動,我稍微撩一下它,它恨不得立馬竄起來跳到沙發上跟我玩。
我抓着它的臉,搓圓捏扁,肆意發泄自己對它的喜愛。
玩了能有十幾二十分鐘的樣子,駱向東忽然回頭對我說:“你帶它們出去溜溜,它們關這兒好幾個小時了。”
我哦了一聲,難得痛快的立馬起身。
駱向東又說:“繩子在那邊。”
他下巴一擡,指了個方位,我邁步走過去拿,kingb跟queenb像是知道我會帶它們出去玩,馬上跟在我身後,邊走邊搖尾巴。
兩條牽引繩都放在桌子上,我拿起來一看,不可避免的看到上面的logo,連狗繩都是hermes的,駱向東還真夠奢侈!
我背對着麻將桌,所以肆無忌憚的翻了個大白眼。
“來,kingb,queenb,帶你們出去玩了。”
我將牽引繩拴在兩隻狗狗的頸環上,然後一左一右分別拉住。兩隻大狗繫上牽引繩之後,立馬變得激動起來,掙着往門口方向去。
阿拉斯加是雪橇犬,天生力氣大,我被它們兩個一扯,差點飛出去。忙出聲叫道:“kingb,queenb,慢點,慢點……”
駱向東側頭看了我一眼,出聲道:“就在附近轉悠幾圈,別走太遠,你牽不住它們。”
我下意識出聲回道:“沒事兒,我能行。”
衛錚微笑着囑託:“過馬路的時候小心點。”
我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知道了。”
牽着兩隻大狗出了房間,一人倆狗走在鋪滿地毯的會所走廊中,可謂是鴉雀無聲。
它們兩個力氣特別大,我怕控制不住,所以提前出聲商量:“你們乖一點,我多帶你們在外面玩一會兒,你們要是不聽話,我可馬上送你們回去了。”
都說狗是通人性的,這點我一直相信,因爲我話音剛落,它們兩個明顯變得收斂了。
我帶着它們走到電梯口處,準備乘電梯下樓,不多時一男一女從走廊中一閃而出,看樣子也是過來乘電梯的。女人一看到兩隻大狗,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往男人身後躲。
我跟兩隻狗都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不由得擡眼看去。
我正想告訴她別害怕,阿拉很溫順,可嘴巴還沒張開,就看到對面男人皺起眉頭,一臉不高興的說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帶狗進來的?”
我一聽這語氣,這架勢,頓時不高興了。
我說:“先生,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是我們先站在這裡的,我的狗又沒出聲又沒咬人,我還沒說你們這一嗓子給我狗嚇壞了呢。”
男人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頓時眼睛一瞪,提高聲音說道:“你怎麼說話的,這裡是高級場所,不能帶寵物進入的你不知道嗎?”
說罷,他竟是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然後微微皺眉,眼帶嫌棄的說道:“把人嚇壞了,你賠得起嘛。”
他這話說的語氣不重,但卻帶着十足的嘲諷和鄙視。
我被他氣得勾起脣角,嗤笑了一聲。
看他的打扮,一身休閒裝,手腕處的機械錶能有個十幾二十萬的樣子。再看他身後躲着的女人,濃妝豔抹,活像個盤絲洞的女妖精。
這就組合,我一眼就能斷定他們是來這邊開房的。
眼中露出明顯的嘲諷之色,我出聲回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真有你這種人,是不是有幾個破錢,揹着老婆出來找個小三,就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了?”
我承認,我這人嘴巴是有點毒,我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老婆,跟這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總之先快叨快叨嘴。
男人聞言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本是躲在他身後的年輕女人,也是一竿子衝出來,指着我大聲道:“你說誰小三呢?!”
我還沒等出聲,只覺得手中的牽引繩一緊,下一秒,kingb直接做出進攻的姿勢,朝着女人哼哼起來。
女人頓時嚇得哇了一聲,連忙往後躲,因爲閃的太急,高跟鞋崴到腳,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queenb見狀,也跟着汪汪大叫,我趕忙收緊牽引繩,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阿拉有警犬般的防禦能力,不由得嚇了一跳。
男人跟女人皆是臉色大變,生怕我放狗咬他們,男人扶起女人之後,一邊往後退,一邊大聲喊着:“保安,保安……”
他這麼一吵,附近多間客房的客人全都打開房門探出頭來,不遠處的走廊一頭,更是直接跑來數名保安和侍應生。
走廊裡面一時間變得熱鬧無比,男人跟女人距離我好幾米遠,仗着人多,男人指着我大聲道:“這種地方你還敢帶狗來,我看你真是沒有素質到極點了!”
他越是衝我大聲嚷,kingb跟queenb就叫的越大聲。我緊緊地抓着牽引繩,當然不敢鬆手放狗去咬他,但我嘴上不能服軟,依舊理直氣壯的回道:“你少大聲嚷,有理不在聲高,到底是我的狗先吼得你,還是你跟你身後那女人先嚇壞了我的狗?”
男人咬牙切齒的樣子,企圖拉攏身邊的看客做後援,他伸手指指點點的說道:“聽聽,你們聽聽,牽了兩條畜生到處走,嚇壞了人還一點自責心都沒有,簡直就是……”
“簡直是什麼?”
一個清冷的男聲忽然打我身後傳來,我猛地回頭一看,人羣之中,駱向東鶴立雞羣,比其他人都高了半頭以上。他身邊還跟着衛錚,鄭澤宇跟秦翊川三人。
幾人身上皆散發着強大又冰冷的氣場,讓其他人不得不退避三舍,讓出一條路來。
駱向東徑自走到我身邊,然後看着面前的男人,冷眼問道:“說啊,簡直是什麼?”
此時會所負責管理的高層經理也已經趕到,看到這幅場面,先是連着對駱向東幾人點頭哈腰,恭聲說道:“駱先生,不好意思,請問出了什麼事?”
駱向東雙手隨意插在褲袋中,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來你們這兒,以後是不歡迎我們來了。”
經理一聽這話,臉色都嚇變了,但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出聲說道:“駱先生這是哪兒的話,幾位都是我們這裡的高級會員,我們怎麼會不歡迎呢。”
駱向東臉色絲毫沒有緩和,薄脣開啓,徑自道:“我帶狗來,你們是看到的,既然沒有阻攔,那就是允許的意思吧?”
經理這會兒也看出是狗跟客人之間起了衝突,鬧出了麻煩,他咕咚嚥了口口水,隨即賠笑的說道:“當然,這是當然,我們這裡並沒有說不允許客人攜帶寵物進來。”
駱向東復又看向之前跟我吵架的一對男女,說:“我的狗怎麼嚇着你們了?需要多少醫藥費或者精神損失費,你們開一回口,我不會駁了你們的面子,何必鬧得人盡皆知,好說不好聽的。”
之前對我扯脖子大喊,一臉頤指氣使的男人,此時已經滿頭是汗,眼中帶着止不住的惶恐之色。
駱向東話音剛落,他立馬扯起僵硬的脣角,連聲道:“原來是駱先生的寵物,實在是不好意思,剛纔出了點誤會……”
駱向東眼皮都沒挑一下,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哪兒是寵物啊,用你的話說,這叫畜生。”
我站在駱向東身邊,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得後脊樑一冷。
再看駱向東面前的男人,都快嚇哭了,一邊點頭哈腰一邊賠禮道歉:“駱先生,實在是對不住,我眼拙,沒認出是你的寵物,我……”
駱向東忽然出聲打斷,他皺眉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不認識狗,還不認識牽狗的人嘛?誰給你的能耐,在有我的地方還敢拿錢砸人,我都沒說拿錢砸你呢,你家底有多厚,敢跟我比闊?”
如果是旁人說這番話,我一定會覺得酸的慌,不過說這話的人是駱向東,我只覺得真他媽帥!原來有錢也有有錢的好處,就比如現在,我心裡面爽透了。
駱家的財力跟勢力,可不僅僅限於夜城,哪怕在全國,整個亞洲,甚至是華人圈,那都是數得上名號的。
駱向東一句‘你家底有多厚,敢跟我比闊’,簡直就是道出了他這二十多年的華麗人生。
我忽然間很是慶幸,慶幸我是站在駱向東這邊的人,如果此時我站在對面,定會覺得恨不得原地刨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太丟人了。
被駱向東當衆揶揄的男人,屁都不敢放,還得連聲賠禮道歉,實在是被駱向東逼得沒了退路,他忽然一把抓出躲在身後的女人,皺眉數落她:“都是你不懂事,沒見過世面,看到兩隻狗就大呼小叫的!還不趕緊給駱先生跟這位小姐賠不是!”
女人被推搡出來,頭都沒擡,低聲說道:“對不起駱先生,對不起小姐……”
我心底一陣難受,不由得皺起眉頭。
雖說這對男女都是狗眼看人低,但不管怎麼說,出了事之後,男人不保護女人,反倒把女人推到前面來擋槍眼,這都不是慫不慫的問題,而是人品問題。
我低聲對駱向東說了一句:“算了。”
駱向東看着面前的一對男女,說:“既然這麼怕狗,以後別來這裡了,回頭再給你們嚇着就不好了。”
男人連忙點頭說是,然後拉着女人掉頭離開。
我知道,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這間會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