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章明的話方落,李凱這才接過話來,“老闆,陳大隊已經來過電話了,他給你打電話,說是一直在通話中,打不進來,就打到我這邊來了,盧大哥的人一撤,他們的人就進去了,情況估計有點兒不太好,嗯……有點超出我們預料……”
“別囉裡八嗦的,說重點!”祁顥煊不耐煩的打斷李凱的話。
“於雅豔……應該是瘋了,”李凱這下就直奔重點了,“這裡的瘋,指的是她真的瘋了,這裡出了問題了。”他說着,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
盧章明絲毫沒有憐憫之色,粗聲粗氣地低聲吼道:“那麼狠的女人,不死已經老天優待她了!”
……
對於一個曾經活得恣意張狂的人來說,瘋了,還不如死了來得乾脆。
“她……她……”舒苡琋還是有點兒意外,玩男人這種事情,不是她的興趣愛好麼?雖然這回的男人不是她喜歡的那種,但按她的性子來說,應該也不至於瘋了吧?
想問她到底是怎麼瘋的,可開口後,發現自己似乎沒有立場去問,便又閉上嘴了,算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於雅豔自己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別人,她不想再問其它的了。
李凱彷彿能讀懂她的意思一般,在她收住聲音,不想問下去時,他那頭卻兀自解釋起來,“具體的原因,還得等陳大隊那邊送她去檢查後才知道,但陳大隊那邊估計,應該是被驚嚇到的,這也難怪,一早上醒來,睡在她身邊的人全是死人,任誰膽子再大,也會被嚇得半死。”
舒苡琋沒再說話,她在心裡替於雅豔感到婉惜,便卻無法對她生出更多別的感情來,是,她雖是沒壞到極點,但如果她沒有傷人之心的話,也不至於會和薛麗麗攪到一塊兒,也就不會被推出來做替罪羔羊了。
房間的方向傳來開門的聲音,她一扭頭,就看到墨墨和桐桐一前一後從那邊走過來,睡得迷迷糊糊地眼睛一下一下眨着,“媽媽,早安。”
“早安,寶貝兒!”舒苡琋已經起身,分別在兒子和女兒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叔叔們在吃早餐呢,跟叔叔們打招呼。”
於是,兩個有禮貌的寶貝兒又奶聲奶氣的跟桌子上的每一個叔叔都打過招呼問好,乖巧的小模樣兒惹得李凱都忍不住衝過去抱他們,還回頭對祁顥煊直嚷嚷,“老闆,他們真的好乖啊!好萌啊!老闆,我可以做他們的乾爸爸嗎?”
“不行!”祁顥煊黑起臉,那簡直是沒商量的!
他都還沒當上他們的爸爸呢,其它閒雜人等出來搗什麼亂?
“李叔叔,我們不要乾爸爸,也不要乾爹,我們只要爸爸。”墨墨不喜歡被陌生的人抱,除舒苡琋,就連祁顥煊,都很少能抱得到人,自然,李凱也沒能抱到,桐桐在他懷裡仰起小腦袋,稚嫩地嗓音,說得脆脆的。
舒苡琋笑着打了個圓場,便帶着他倆去洗手間洗漱,換衣服什麼的。
李凱在這頭看得眼紅,直誇墨墨和桐桐太懂事,太乖巧了。
“行了,那我的兒子和女兒,給我收起你那些流口水的目光。”祁顥煊不徐不慢地幫着墨墨和桐桐張羅他們的早餐,衝李凱冷斥一聲。
呃……
這也太小氣了吧?李凱悻悻地收回目光,嘿嘿笑了兩聲,三人這才又開始聊了一會兒。
待到舒苡琋幫墨墨和桐桐洗漱完畢,帶着他們出來的時候,盧章明和李凱已經離開了,只有祁顥煊一人坐在桌子旁。
見他們過來了,他站起來,把桐桐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桐桐,今天坐在爸爸的大腿上吃早飯好不好?”
“啊?”桐桐愣了,“祁叔叔,你不是爸爸。”
上次祁顥煊提過要讓孩子們改口這事兒,舒苡琋覺得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所以一直還沒孩子們說,沒想到這會他自己竟等不及了……
“這事兒,慢慢來吧。”她抱着墨墨在祁顥煊身邊的椅了上坐下,輕聲對他說道:“等忙過一陣兒後,我再找機會跟他們好好溝通溝通。”
祁顥煊眼神有些暗淡,默了默,沒作聲。
因爲病房裡沒有兒童凳,墨墨和桐桐若是直接做在椅子上,根本就夠不到桌子上的東西,所以,像昨晚的晚飯那樣,舒苡琋和祁顥煊一人抱着一個,喂他們吃飯。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歐陽軒來了,一進門,便直接往桌子這邊走來,彷彿是聞着早餐的香味兒來的,“老爺子來了。”自顧自地找了碗還沒打開的銀魚花生粥,吃了兩口,才朝坐在他對面的祁顥煊拋過來一句。
祁顥煊的手頓住了,隨後又將桐桐放下,同樣也是吃飽了的墨墨也跟着從舒苡琋的大腿上滑下來,帶着妹妹就到沙發那邊玩兒去了。
“他怎麼了?”待孩子們走遠,祁顥煊的聲音才淡淡響起。
“他沒怎麼了,是過來找你的,”歐陽軒咬一口麪包,邊嚼邊說:“唐家那女人也來了,在骨科,聽說胳膊被卸下了,盧章明那小子乾的吧?”
他說到後面,竟還帶着笑意。
那小子,動不動就喜歡卸人胳膊這毛病還沒改啊……
祁顥煊“嗯”了一聲,“你去見過他們了?”
歐陽軒送了個白眼過來,“開什麼玩笑,我要是去見過他們的話,這時候還能在這裡?再說了,那個女人關我什麼事兒?我爲什麼要去看她?”
“不過,聽說,唐家這次對你的意見可是大得很,一直在吵要你負責呢,”歐陽軒把他從骨科醫生那邊聽來的消息,全都轉達祁顥煊了,擡眼伸手想再拿根油條,正好看到祁顥煊的嘴巴準備張開說話,歐陽軒便先他一步,急急說道:“不要再問我的了,你再問,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骨科醫生在給她裝胳膊的時候,唐家的人在一邊嚷嚷的話,你別指望我去給你打探消息啊,我要是被老爺子逮到了,你就保不住了。”
“我也沒想避着他,這個事情總歸是要處理的。”祁顥煊很優雅地吃着早餐,很輕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