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顥煊也一起來了,那麼有些事情就讓你自己來解釋解釋吧。”祁老爺子慢條斯理地說。
這句話之後,房間裡的氛圍一下就變得更加凝重了,舒苡琋知道,正式的談話就此開始了,她悄悄放下筷子,目不轉睛的注意着大圓桌上的“風雲變幻”。
祁顥煊緩緩側過頭,目光平靜地對上祁老爺子暗怒的眸光,“不知道爺爺想要我解釋什麼?”
雖然這是祁顥煊面對祁振川時慣有的態度,但祁振川還是再一次被他這態度給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筷子往盤子上的一扣,“解釋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要解釋什麼?你於伯伯的盛達集團和你米叔的mj服飾公司哪招惹到你了?你讓人家陷進維谷之境!”
嗯?這是什麼意思?舒苡琋聽得雲裡霧裡的,聽祁老爺子這意思是,祁顥煊讓這兩家公司出問題了?
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祁家與於家的關係,她多少聽說過一些,兩家也有幾十年的交情,就算祁顥煊再怎麼不喜歡於德偉父女,應該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來吧?
還有那兩個坐在他們右手邊的倆人,mj服飾?聽說也是家上市公司,祁老爺子說祁顥煊應該喊那個男人米叔?看來他們應該也是有交情的,祁顥煊幹嘛吃飽沒事幹,跑去動他們的公司了?
因爲深知祁顥煊的爲人,所以舒苡琋已經想到了,他一定有事兒瞞着自己!轉頭,擡眼看向他……
他的手卻在桌底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大母指的指腹安撫性地在她的手背上來回摩挲着,犀利的鷹眼裡含着嘲諷的眸光,逐一從於德偉等四人的臉上慢慢掃過,“怎麼恆通動輸公司的陳凱俊和薛麗麗沒一起過來?是他們沒找爺爺您呢?還是爺爺沒通知他們?”
“你個混帳東西!”祁振川的暴脾氣可真不是蓋的,都七老八十的了,發起脾氣來,一點兒都不輸正值壯年的年輕人,桌子上的東西都被他拍得微微輕顫,他面前的餐具更甚,都跳起來了……
“一個星期內,你就讓盛達、mj和恆通都陷入各種問題裡,你說,你爲什麼這麼做?”
祁於兩家有幾十年交情,祁米兩家也算熟識,可這幾天,他們接連上門求助於他這個“退隱江湖”的老人,因爲他們的公司已經被他的孫子逼得走投無路了,而多次約見祁顥煊,卻一直未能見上他的面,沒辦法了,才跑到祁家別墅找祁振川去,希望他能從中調解一下。
恆通與祁家不熟,甚至與祁振川還有點兒過節,自然不會求上門來。
祁振川深知祁顥煊的個性,很多事情,如果他不想解釋的話,無論你怎麼逼迫,他都不坐開口解釋一個字,所以今天,他纔想着把舒苡琋叫過來,希望從她嘴裡套到信息,於家父女倆和米家父女聽了,也都紛紛想過來聽聽,順便再跟她求求情,讓她在祁顥煊面前替他們說說情。
他們面兒上是這麼說的,但實際是怎麼想的,祁振川心知肚明,但因爲他自己也不喜歡舒苡琋,於是想着借他們的手,讓她難堪難堪或者知難而退也未嘗不可,於是祁振川便睜隻眼閉隻眼,讓他們跟着過來了。
要是讓舒苡琋知道了祁振川此時心裡的想法的話,她大概會後悔自己剛剛的恩愛秀得太小意思了!
她原以爲這場談話針對她和祁顥煊的事情而來的,所以她才故意秀個小恩愛,開個頭,同時也是想氣一氣於雅豔,誰讓她一直把眼睛放在祁顥煊身上?但沒想到,她會錯意了,今天這場談話,與他倆的愛情無關……
祁振川大概是祁顥煊的態度給氣急了,這纔會對他提出問題來,提完後,他才反應過來,心裡便沒指望他給出答案了,還想着,一會兒再好好盤問一下舒苡琋。
但誰曾想,祁顥煊一臉閒情,另一隻搭在大圓桌上的手輕輕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眼睛裡卻透着與表情截然不同的狠厲,“我說過了,凡是參與安全通道事件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於雅豔和mj服飾米瀚邦的女兒米寧兒的眼睛同時閃過一抹驚慌,然後倆人默默對視了一眼,又悄悄移開彼此的視線。
“什麼安全通道事件?”祁振川一頭霧水狀。
“爺爺既然要管他們的事兒,難道就沒問清楚,她們到底做了什麼嗎?既然爺爺不清楚她們做了什麼,那您老人家還是不要管他們的事爲好。”祁顥煊施施然地答道。
祁振川的眼睛在於德偉和米瀚邦臉上掃過,眼睛犀利而陰沉,“你們不是說,你們什麼都沒做麼?”
於德偉和米瀚邦朝各自的女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悻悻垂下腦袋,不敢作聲。
祁振川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
他虎目一瞪,大掌往桌上又是一拍,衝着於德偉和米瀚邦怒吼,“你們倆,誰來告訴我,安全通道事件是怎麼回事?”
盛達集團差不多是個空殼子了,如果沒有及時找到資金資助,被收購是遲早的事,他還以爲,祁顥煊是想趁這個機會把盛達集團收入天耀集團的囊中呢,至於mj服飾,他們的困難遠不如盛達的嚴重,只是事情既然同出一處,今天便他也一起叫過來了。
於德偉的病本就還沒痊癒,這幾天爲了公司,看上去就似乎又嚴重了,五六十歲的人,一張老臉的褶子看上去比祁振川的還要多,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感覺他隨時都要去跟馬克思報到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上次的臉色看着比現在的還要好,他就一直咳個不停,今天臉色這麼差,從頭到尾卻沒聽到他咳過一聲。
他的聲音很虛弱,講不到兩句就得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最後,於雅豔大概是聽不下去了,她便接過於德偉的話題,將安全通道事件給祁振川講了一遍。
舒苡琋看她複述時的表情,沒有半點兒後悔自責的神色,反倒是有種“懲惡揚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