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節
“我的娃，生活就像門前的荒山曠野一樣，只有你一步不小心，就會摔個全身粉碎。我的娃，竟然回來了，就別去了，好好讀書去，哦......”爸爸葉來聲對葉子歌和藹的說。“爸！我......我......”葉子歌的喉嚨沙啞了，他的心裡很矛盾。畢竟在這種情形下，作爲一個孩子來說。讓他做出一個選擇是很難的。“讀書、讀書、你就只知道讀書。難道讀書就不要錢了，嗯......家裡窮得一分錢都沒有。還說：“讀書，讀書。家人就不用吃不用穿啦。”媽媽龍鳳不耐煩的說。“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葉來聲親切的說。“能讀書了又怎麼樣，上大學了又怎麼樣，最後連一個鐵飯碗都沒有。你看看人家阿菲，聽說他是什麼什麼大學畢業的。現在已經畢業四五年了。鐵飯碗什麼都沒有撈得上，最後還不是回家犁田，兩腿泥巴的。還高興着讀書、讀書。”龍鳳火了。“竟然孩子想讀，就讓他讀吧！他現在還小，出去外面也吃不開什麼。”葉來聲勸着龍鳳。“堂堂一個男子漢，都比不上一個弱女子。你看看人家阿幼，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弱女子。在家的時候。家裡的一切事務都全包在她一個人身上，人家還做得團團轉。在外面，人家每個月都寄一兩百塊錢回來給自己的爸爸媽媽。你出去這麼久了，我們一分錢都沒有看見，一回家就伸手向我們要錢買這買那的。現在還好意思說讀書，讀書......”媽媽龍鳳嘮叨了起來。後來，經過爸爸的努力支持下，葉子歌終於厚着臉皮回到了學校。
打工兩年後，葉子歌回到了學校。葉子歌直插班讀初三。回到了學校，葉子歌讀書更賣命了。早起晚睡，背單詞，做作業，複習功課。只要有時間，葉子歌就一個人偷偷的在讀書。有時到凌晨兩三點，而第二天五六點又起牀了。有時怕別人打擾，自己就獨自一個人跑到山坡樹林裡去，認認真真的學習。
由於葉子歌回來的比較晚，學校已經開學一個月了。正碰上“普九”，從外面返回學校的學生也多。所以學校的課本不夠。葉子歌課本也沒有領得。就跟村裡的學生藉着老課本用。
學校爲了“普九”斂收過關。要求學生要把學校衛生打掃乾乾淨淨，一天三次。許多時候，學生們正在上課。學校突然要求學生們立即停課，所有的學生要全部出動大掃除。有時學校爲了上面查文件，學校還要求學生們幫他們僞造文件。老師們通宵達旦的在加班加夜的搞文件。學校爲了“普九”下了不少的功夫。下午才拉來了幾輛大卡車的樹木和花草，老師學生們就忙碌地把它們隨便的種植在過道和校園裡。早上起來，老師們又急着把那些樹木和花草拔掉。過了一段時間，又種上，又拔掉。那些日子裡，學校的師生們人心惶惶。一個“普九”就讓得學校雞犬不寧。正如語文老師在上課的時候對學生們所說的一樣：上面喊得驚天動地，下面抓得牢牢實實。也就是別人所說的那樣：上有政策，下有應策罷了。
轉眼間，葉子歌就要到初中畢業了。由於上學期沒有拿到課本，葉子歌就和幾個同學一起找學校退書本費。因只差幾天就畢業了，書本費還沒有退到手。葉子歌和許多同學就急着找學校退學費。爲了要回書本費，葉子哥們真的下了真功夫。一天，他和一羣初三學生們盡冒着大雨去了校主任家三次，都沒有找到學校主任。原來，爲了“普九”，學校所有的領導們都在忙着陪上面的領導吃香喝辣，輕歌曼舞。然而，一切資料和報告盡在山珍海味，媚豔舞色之中。原來，學校的財政是這樣紅色赤空的。學生們的各種各樣學雜費，資料費是這樣繳納的。原來，學校是這樣斂收過關的。
後來幾經波折，葉子歌找到了校主任，校長時。校領導們個個都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那天下午，由於校長和主任都喝醉了。在簽字，退書本費時多給了葉子歌他們三個一百多塊錢。這樣的酬勞對於葉子歌來說是滿足的。他們興奮的把多給的錢給瓜分了。
這個秋天，葉子歌考取市裡的的一所高中。而在填志願的時候是一所公辦學校，可學生進校之後，就變成了一所民辦學校。一所古老，陳舊而狹窄的學校在電腦效果下吸引了許許多多山裡的孩子。老師們專業性的商業口才贏得了山裡孩子們那顆天真無邪的心。進了學校之後，葉子歌才發現。學校本來是一所州水電技校，由於學校不景氣。後來，學校搖身一變，就成了一所所謂的民辦高中學校。
學校坐落在市區內，挨着市第七小學。學校面積不大，只有一棟教學樓，一棟辦公樓和宿舍樓。教室也沒有幾扇窗子，只有幾個口在天花板上。像一座牢房一樣。學校只有一百多名學生，大多數是來自貧窮落後的山村娃娃。十來個教師，是以前水電技校老師改編而成的。
“親愛的同學們：熱烈歡迎你們的到來......我們的學校，資金雄厚，設備齊全而先進。我們的教師隊伍都是來自全國各地最優秀的老師。具備着優秀的人品道德和高水準的教育方針......”校長在開學典禮上向學生們作了報告。新的生活開始了。每週星期一早上，所有的師生都要操場集合升國旗。站在操場上，同學們都在注意聽那激動人心的國歌。可是師生們站在操場上等了半天，國歌總是咔嚓咔嚓要死不活的放不出音樂來。說設備先進，連一首國歌都要卡半天。所有的師生靜靜的站着。然而，此時七小小學。正在播放着激動昂揚的國歌，國旗迎風招展而冉冉上升。學校也只好藉着七小放的音樂來完成自己的升旗儀式了。上課了，女老師們個個穿得性感妖豔，臉蛋流露着迷人的眼睛。初月的眉毛，花瓣的嘴脣，柳條的烏髮。軀體透露着堅挺的山峰，刺繡的S腰，花蕾的嘴瓣。指甲趾甲刻畫着花草樹木，魚鳥百獸。全身散發着百味的芳香，花瓣時不時吐出勾魂的信子，好像在尋找些什麼，發出一絲絲銷魂的聲音。上課時，講臺成了女教師們的走秀舞臺。還沒說完兩句話，老師像吃了***一樣不斷的耍着迷人的秀髮，poss不停的改變姿勢和角度。眉來眼去的征服了班裡所有的一切，哪個男學生不因她絕色而想入非非。男教師個個酷氣十足，名牌的着裝，時尚的髮型，再加上那些花言巧語。隨便叼着幾個詞就成一首歌，念着幾個字就成一首詩。哪個女學生不爲他的瀟灑酷氣而相思成病，飯菜不香呢。
學校的米，不知是哪個年代的了。煮成飯來，黑不溜秋的帶有一種味。菜煮成一大鍋，像豬食一樣，一滴油都沒有，而且價格又貴。學生們對學校食堂強烈的反應，後來學校給了一個答覆。星期一的一天早上，升完國旗後，校長在作國旗下講話的時候強調着：“……我們學校的伙食已經降到了歷史最低點了”。每到週末，有錢的學生們就喜歡跑出去外面加餐。還大包小包的提回宿舍。零食，水果，烤雞烤鴨的回學校過冬。像葉子歌這樣的山裡孩子，本身自己就沒有錢。而且學校經常要學生們交這樣那樣的費用。爲節約錢，葉子歌趁着超市大減價。十塊三瓶酸辣椒就夠了他一個星期的菜。到了高中，葉子歌愛上了沉默、鹹菜、酸辣椒，學會了捱餓的訣竅。人也變得勇敢，自信起來。到了高中，葉子歌對自己的未來滿懷壯志 。因爲那一股熱血總是在燃燒着。葉子歌多麼的想在高中期間能得以發展。他多麼的希望能得到資深的老師們指點與幫助。葉子歌貓似的眼睛觀察着學校所有的老師的一舉一動。想從中找到一位可以幫助自己實現自己夢想的伯樂。可葉子歌太天真了，考察了好久，實在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老師。可爲了他的《心靈的呼喚》得到一個肯定。後來，葉子歌把自己寫成的《心靈的呼喚》拿給語文兼歷史老師看，請他幫指點迷津，指導一下。書拿給老師後，葉子歌就在幻想着，如何得到老師讚賞與肯定。可好幾個星期了，老師都沒有一個迴應。在焦急的等待下，葉子歌去問老師，問問文章寫得怎麼樣。“哦，我都忘了”老師的回答，讓葉子歌沮喪到了極點。葉子歌絕望了，因爲他知道。老師拿了之後，根本就沒有看一眼。再過幾天，在同學們發作文的時候。老師才隨便的提到了葉子歌寫的書。“一切都太空洞了……”，老師那簡短的一句話死死地將葉子歌打入地獄。從那以後，葉子歌開始絕望。到了快要放寒假的時候，葉子歌去找老師。想要回自己的文章。由於老師不在家，一連找了好幾個星期都找不到老師，就放寒假了。
在學校的那段日子裡，葉子歌雖然過得很拮据。但自己卻感到很幸福，很滿足。可惜好景並不長，只讀了半個學期。葉子歌就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學校。
因爲在這個季節，由於二哥葉雨結婚了。家裡沒錢給葉子歌交學費，葉子歌不得不輟學下海打工。過年了，按理來說。大年三十那天。家家都是高高興興得在做年夜飯，貼對聯。雖葉子歌家也一樣，可夾雜着一絲絲憂愁。因爲過年那天早上，葉子歌一家人圍在火坑旁，商量是否讓葉子歌繼續唸書。談完了之後再過年。一家人在火坑旁談一會後，最後還是決定讓葉子歌繼續讀書。過年了，雖然一家人有說有笑。但似乎沒那麼的自然。在這樣在環境下，是很難以讓人放下心來痛飲的。到了晚上，葉雨說葉子歌這樣做太自私了。那晚，葉子歌一夜沒睡合上眼。家人也一樣。畢竟在這樣的生活中，是難以讓人放下心來安然入睡的。同樣的情，一樣的愛。怎能捨得起，怎能割得掉。大年初一，天色朦朧。葉子歌起牀開大門迎新年。葉子歌默默地走到爸媽的牀邊。“爸媽：我不的讀書了。”爸爸媽媽也沒有吭聲，一切順其自然吧。其實，家人每個心裡都很明白。只是不願意表現罷了。畢竟孩子都大了，各有各的思想。正逢過年，這樣的情緒是不言而喻了。
過年後，葉子歌跟他的堂哥葉平一起下海打工。出門的那天早上，家裡有客人來。葉雨和幾個堂兄弟在陪客人喝酒。而葉子歌和爸爸葉來聲在內屋忙着收拾行李。爸爸葉來聲手裡拿着臘肉正在燒皮洗乾淨，好拿給葉子歌帶下海的。爸爸葉來聲見葉子歌站在屋中央猶豫着。他就對葉子歌說：“孩兒，現在你媽和我都老了，沒有能力供你上學讀書，你就……就死了這念頭吧！到了下面，你要聽話，好好幹活……”話沒說完，眼淚奪眶而出。葉來聲怕葉子歌看見，雙手急忙地捂着臉，抹着眼淚，眼淚藏夾在皺紋細縫裡。眼淚淹沒了所有的話語，此時此刻，葉來聲七十多歲的老人卻像小孩似的哭泣着。而葉子歌眼淚就要涌出來。可是他又堅強的撇住眼淚。勉強的笑着安慰爸爸葉來聲：“爸！我知道了……”過一會兒，葉子歌真的要動身出家門了。那時，葉雨們還在盡興地喝酒。“爸！我要走了。媽和你要好好的保護好自己的身體……現在我們不在你們身邊，而你們又老了，少幹一點活。遠的，重的，危險的你們就不要去做了，爸！你就坐在家裡，不要出來送我了……”葉子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偷偷的滑落下來，葉子歌怕爸爸看見，就急忙地從側門走出了家。葉子歌拿着行李來到葉平家，在等着葉平一起出遠門。然而也爸爸來到葉平家而又急着跑回家，葉子哥喊了兩聲：“爸……爸……”。葉來聲沒有答應，急忙地跑回家，像落了東西要讓葉子歌帶走似的。再過一會，葉子歌真的要走了。葉平一家老少都出來送葉平。此時，葉子歌以爲家裡人會出來送他的。所以葉子歌遲遲沒有走，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候家人的到來，不肯離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家人還沒有出現。而葉平已走遠了，爲了趕時間。葉子歌不得不邊走邊回頭，看看家人來了沒有。可家人始終沒有出現，葉子歌心裡難受極了，眼淚就要淌出來。此時此刻，葉子歌還是在不斷的回頭，他是多麼的盼望能再見見爸爸媽媽和家人一面。可始終不見爸媽和家人的出現。葉子歌的眼淚像泉水涌了出來，葉子歌怕人看見，急忙地躲避別人的視線，在絕望中上了去鎮上的麪包車。在來鎮的路上，葉平問葉子歌身上帶有多少錢。葉子歌告訴他身上只有四百二十塊。而那期間的車費已經漲到到了四百八十元錢一個人。葉平見葉子歌的錢不夠車費，就對葉子歌說，把身上的錢留着，到下面纔有花。就自動借車費給葉子歌坐車下海了。
過完年之後，下海的人特別多。在鎮上，來送別自己的家人或親朋好友的人特別多。葉子歌的車開動了，葉子歌看着別的家人一羣羣老小的一而再，再而三送別自己的親人時。只有葉子歌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車上的位子上默默無語。此時此刻，葉子歌的精神完全崩潰了。路上，葉子歌淚流滿面。想着，想着爲何不見親人來相送？親人爲何這樣冷酷無情？難道自己真的那麼的令人討厭嗎？難道爸爸媽媽真的不要自己了嗎？
不！原來，他們也很痛苦，他們也很難過。作爲父母的，哪個不希望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呢？可是爲了生活，爲了生存。不得不忍痛割愛。望着自己的親身骨肉入地獄時，不如閉上眼睛，任其順其自然，可能還有一點蹊蹺奇蹟的出現。可能還有一點僥倖存活的希望。至少在精神上還有那麼一點幻想來安慰自己。作爲兄弟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親身兄弟能夠耀武揚威，幸福快樂。但是爲了生活，爲了生存，不得不裝瘋賣傻。見着自己的親生兄弟撲向刑場時，不如來個絕情點反而感到幾分痛快。不如來個毒辣點反而感到幾分爽快。至少在心裡還有那麼一點來撫慰心傷。葉子歌是很瞭解他們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命苦了。
一個人活着，如果沒有什麼作爲自己幸福或幸福寄託的人。那麼他活着也失去了靈魂和意義。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總是悲傷和眼淚在陪伴。到了下面，葉子歌除了上班之外，就是睡覺。再也沒有孩時的夢想和信念。偶爾有一絲絲的幻想，可幻想只能像刀一樣再次撕開自己的傷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葉平常常對有子歌說：“子歌：別想家得太多，別想爸媽得太多。生、死、病、老乃是人間常情。喜、怒、安、樂隨命運……”。眼下也只能這樣了。想了，唸了也只能使自己活得更痛苦，更狼狽又能怎樣呢？
葉子歌離開了學校之後，他還是念念不忘《心裡的呼喚》。因爲那一股熱血總是在洶涌澎湃着，爲了實現願望。葉子歌付出了許多許多。雖然屢遭碰壁，在精神上受到很大傷害。許多時候，自己好想好想放棄。許多時候自己在痛恨自己的身上流着那麼一股熱血，責備腦裡常常有着這樣的思想。爲了它，自己錯過了許許多多美好的東西和機會。爲了它，自己傷痕累累，痛苦欲絕。可又能怎樣呢？愛上了，就放不下，哪怕把自己輸掉，自己也覺得無所謂。
到了南方好一陣子，葉子歌打電話給他最要好的同學阿蘭。在電話中請求阿蘭幫他從歷史老師手中要回自己的《心裡的呼喚》。並請求阿蘭拿回來後幫自己好好的保管。阿蘭毅然的答應了。阿蘭從歷史老師手中拿回了《心裡的呼喚》，並好好的幫保管着。可惜的是，國慶節到了。阿蘭趁着假日回家，而把葉子歌的《心裡的呼喚》和自己的書一起放在宿舍裡就急着回家了。等阿蘭回到學校，才發現他們的宿舍被賊盜了。阿蘭所有的東西全部被偷走了。連課本都被別人偷出去賣錢了。葉子歌的書也一起被別人拿去當廢紙賣錢了。
葉子歌進了一家電子廠。上班整天面對的是無情的機器。只要有一不小心，一有閃失，一剎那的工夫。它就會吸你的血，吃你的肉，甚至要你的命。葉子歌的一位四川工友阿牛，就這樣失掉了一隻右手指的。那天晚上，壓片組只有葉子歌和阿牛兩個人在上夜班。深夜兩三點鐘的時候，不知是疲睏還是什麼原因，阿牛的右手中指被壓片機壓成了肉醬。被壓的時候，葉子歌沒有看見，只見着阿牛一個人繞着車間裡到處亂跑，邊跑邊大叫起來。嚇得廠裡所有上夜班的人毛骨悚然，圍過來看，見着地上斑血痕痕。才知道阿牛的手指沒了。機器無情人有情，葉子歌去醫院照顧阿牛一個星期。還有許多的工友們都紛紛來看望阿牛哥。下班了，員工們就憂心忡忡。一天晚上，員工們都下班了。員工們有的在宿舍裡打牌，有的正在洗澡。而葉子歌早就安然入睡。不知爲啥，葉子歌從夢中驚醒過來。因爲他聽到了一片尖叫聲，像土匪抄家一樣。葉子歌立即從被窩裡跳出來。才知道原來是綠衣大哥用腳狠狠的把宿舍門踢開。左手拿着手電筒，右手揮舞着鋼鐵管亂吼着：“有暫住證的就趕快拿出暫住證，沒有暫住證的就趕快拿錢，沒錢的就趕快上車。快點……快點……”剎那間，宿舍一片混亂。有的躲到廁所裡拼命地頂住廁所門，有的慌慌張張的向自己的親朋好友借錢，有的早已遞出了鈔票，有的手裡緊緊地握着隨時作廢的罰款票據。而葉子歌身上沒錢，就趕緊的多穿幾件衣服，準備去派出所熬夜了。廣西的阿秀，還有幾個員工和葉子歌站在門口立正靜靜地等候綠衣大哥們的發落。但聰明人不愛做傻事，等綠衣大哥們掃蕩完畢後。只見幾個窮光蛋站在門口立正着。他們一夥商量了好久，最後慷慨了起來。放了葉子歌他們幾個窮光蛋。可是，第二天早上。辦公室的小姐來到車間找葉子歌和阿秀他們。說公司給他們幾個補辦暫住證，可是一切費用要從他們的工資裡面扣。聽到辦公室小姐這麼說，葉子歌和阿秀很氣憤。因爲他們一向看不怪社會這種現象。所以就當場決絕辦暫住證。只有另外那幾個窮光蛋接受了廠裡給予的寬容。因爲，阿秀和葉子歌一樣。都是貧窮的山娃娃，都是沒錢上學而不得不走到一起來的。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
我懂得流浪在他鄉異客苟活者之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了。忍受啊！忍受啊！不在忍受中求生，就在忍受中死亡。他們是幸運的，比起戰爭年代的人們活得更自由。他們是幸福的，比起死在敵人的刺刀下活得更有意義。至少他們還值幾分錢，可以賣給資本家當牛，可以賣給資本官當豬。社會發展得真快，人的價格也變得這麼的昂貴，真是我們的福氣，更是苟活者的榮幸。
後來，二哥葉雨知道弟弟葉子歌的情況後。“弟弟：既然你想讀書，那麼你還是回家讀書吧！趁着現在我還能找到幾分錢。如果我不支持你，那幾分錢我也一樣花掉。既然這樣，能支持的就支持。你就回家讀書去吧！我能支持多久就支持多久，我會盡力而爲。如果有一天，我支持不了了。你也不要埋怨我……”葉雨對葉子歌說。葉子歌看着二哥，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很自私的打電話回家徵求爸媽的意見。葉子歌兄弟倆在電話和家裡的爸媽談了好久。葉子歌又一次說服了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在葉子歌的請求下允許了他回家讀書。在葉子歌準備回家讀書的期間，葉子歌打電話給葉平，準備把錢還給他。可葉平卻說：“子歌：得回家讀書，就好好回去讀書。那點錢，你就留着拿回去當學費吧！等你讀書畢業後，有錢了再還給我吧。子歌：到了學校，就要好好的讀書。別想家得太多，別想爸媽得太多。生、死、老、老乃是人間常情。喜、怒、哀、樂隨命運……”。葉平這麼一說。葉子歌也只好先謝謝葉平，然後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