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油光滿面、肥頭大耳,矮小身材,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的大臣晃着八字步,走到我的面前,,“下官安天禮,見過太妃娘娘。”
我心中一怔,隨即,異常的氣怒,怒聲道:“安天禮,我身爲天啓帝冊封的正宮皇后,你這樣稱呼,豈不是擺明了輕蔑天啓帝,蔑視焰國的列祖列宗。”
大殿內,瞬間被我怒氣所籠罩,衆大臣彼此面面相覷,大概沒料到會如此迅速的給個下馬威。
我將一頂罪大惡極的帽子扣給安天禮,成功的讓他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變成銀盤似的圓眼。
安天禮慌亂的跪下,大聲辯解,顫聲道:“下官有罪,請太后娘娘恕罪!”
我冷哼一聲,眉宇含怒,重重的喘息着,彷彿心中有着極大的怒火。
“請太后娘娘恕罪,請太后娘娘恕罪。”安天禮不停的叩首,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沉悶而悚冷。
心中不覺得的酥軟,打算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皇嫂。”
猶疑間,龍座上的焰火忽然揚聲說話。
我將視線向焰火,詫異道:“焰皇,什麼事情?”
“有關稱號,這只是小事情,皇嫂就算了吧。”
焰火的態度明顯是偏袒安天禮,這下,反倒激起我心中的戰意。
“焰火,這怎麼是件小事情,我可是天啓帝的正宮娘娘,焰國的鳳印可是在我的手裡。”
我不卑不亢的將鳳印舉至額前,將衆人的視線齊齊吸引。
焰火急聲道:“皇嫂,朕既然已經是焰國的皇上,那鳳印是不是應該由朕的正宮娘娘來掌管。”
“不行。”我斷然拒絕。
焰火的臉色一沉,“皇嫂,焰國的皇上是我。”
“可是焰皇,那你應該知道,依焰國曆代傳下來的規矩,若是我拒絕,就算是你,也不能逼迫我交出鳳印。”
此刻,我萬分慶幸在焰國皇宮時,無聊的日子中,將關於焰國的律法看了數十遍。不然,鳳印真的會被焰火詐去。
“胡說。”焰火神情陰霾。
我淡然一笑,“不信,你可以問問你禮部大臣,他既然執掌禮部,那對關於焰國的律法多少有些瞭解。”
安天禮被我的突如其來的下馬威整的還未回過神來,聽見我的提他的名字,立時渾身一顫,畏畏縮縮的道:“是,是,焰國的確有一條律法,如若先皇的正宮不願將鳳印給予,繼位的焰皇不可強迫。而且,執掌鳳印的先皇正宮娘娘擁有治理後宮的權利。”
我暗中鬆了口氣,幸虧剛纔給了安天禮下馬威,否則,他要是回答說不知,那事情會麻煩許多。
只是,焰火的臉色難看至極,陰沉的像要殺人一樣。
“哦。”
等待良久,方纔聽到焰火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
“焰皇,既然我已經回到了焰國後宮,那以後,皇宮後宮之事就不勞焰皇以及你的雲紫兒皇后費心。”停了停,我輕拍着額頭,笑嘻嘻道:“沒想到,當年天啓帝焰歌身旁的雲妃會成當今焰皇的皇后,真是世事難料啊!你說對不對,焰皇。”說至最後一句,我揚眉似笑非笑。
“是啊!”焰火的雙眸冰冷而兇惡,恨之入骨的盯着我。
我坦然自若,“焰皇,請下詔,從今以後,焰國後宮內的一切事情都由我安排。”
“皇嫂,你剛回皇宮,後宮之中,有許多事情,還不清楚。”焰火僵硬的笑道:“朕讓雲皇后先幫幫你。”
“不用。”我毫不猶豫的拒絕,“如果有事情,我會找綠弦來詢問的。”
言下之意,是將雲紫兒拒之門外,不讓她有絲毫插手餘地。
焰火還想勸說,我轉移語題,大聲的催促:“焰皇,爲什麼你還不下詔,難道你壓根不想我——天啓帝的皇后,你的皇嫂回到皇宮來。”
“不是,不是。”焰火的臉色瞬間白若白紙,急忙否認。
“那就請下詔。”我毫不退讓,挺直着身體,佇立在光明殿的中央,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直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焰火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吐出兩個字,“好吧!”
既然得到我想要的結果,那我就暫且退下。
“焰皇,我先告退。”
……
……
我拉着焰怒的小手,在衆人膽顫心驚的眼神中回到昔日居住過的鳳藻宮外。
“豈有此理,哀家不離開鳳藻宮。”
隔着宮外的迴廊,遠遠的就聽見雲紫兒尖利的咆哮聲。
“水姨。”
焰怒輕拉着我的衣袂,停步不前。
我低頭看着焰怒懼怕的雙眸,自我與焰火在光明殿上冷兵交接之後,他對我的態度明顯改善,甚至稱呼我爲“水姨。”
“怎麼了?”
“那個雲皇后好厲害的。”
焰怒小心翼翼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吃過雲紫兒的虧。
“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我向他保證。
焰怒認真的看着我,忽然道:“我不需要你保護,可是,我希望你能保護我的母親。”
“昭兒!”
我驚訝看着焰怒,身材瘦小的他,只有七歲,可是他雙眸中的聰慧,與他的實際年齡毫不相配。
“恩。”焰怒用力的點點頭,語氣沉重,“有的時候,夜晚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總見到母親癡望着漆黑的窗外,悲傷的啼哭着。我去問母親,母親卻總說沒事。”
我柔聲道:“那可能是你的母親思念你的父親,天啓帝焰歌。”
昭兒對焰歌的愛意,我可是再清楚不過。
“本來是這樣,可是,有一天,太后婆婆突然間在鸞鳳殿消失後,母親哭泣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半夜哭泣的時候,都是躲在被褥裡哭,不像以前都是坐在窗櫺前哭泣。”
昭兒躲在被褥內哭泣,太后突然在鸞鳳殿消失,我被小怒的話語中透出來的信息驚愣的呆立原地。
一連串的疑問,讓我疑慮重重,待想細問,可是瞅着身處之地,是在來來往往的迴廊,恐多有不便,還是先從雲紫兒手中要回鳳藻宮,再從長計議。
“小怒,等一下水姨有話要問你,不過,現在,水姨先去找鳳藻宮要回來。”我叮囑道:“記得緊緊的跟着我哦。”
“恩。”
說話間,我與小怒已經來到鳳藻宮內。
眼前,雲紫兒用手插着肥腰,像一個茶壺,而現在,茶壺內的冷水已經被怒火燃燒的沸騰,已經溢了出來。
“哀家住定了鳳藻宮,看那個水流雪能奈我何?”
“雲皇后既然喜歡鳳藻宮,那我豈能不歡迎。”我笑着走到雲紫兒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