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淡淡的,卻能讓我感受到其中夾雜的淡淡傷感,得不到愛情的,這句話,只是說起來簡單罷了。
待她走遠,我才緩緩走出了門,我以爲來找我的最多不過一個趙輝,但我想錯了。
不僅是他,就連雷哥也來了,見了我,趙輝竟哭喪了一張臉,他指着我,和扯着雷哥的胳膊,“雷哥,你應該知道三樓那地兒的規矩,誰要是在那兒輸了,以後估計不會在來這兒的,可這小子非要贏了我,你說這不是故意讓人家難堪嗎?”
他說着,還衝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就像在告訴我,我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沒用,只要現在地盤還是別人的,他就有無數種機會。
雷哥顯然很生氣,他一個巴掌就抽到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很疼,但此刻,我不僅沒辦法還手還不敢反駁,他揮了揮手示意趙輝離開,轉而問我,說宋子陽,你來這兒這麼久了,究竟學到了什麼?怎麼別的本事一點兒沒有,光會氣走客人呢。
“雷哥,對不起!”我忍着心中的委屈說着,但還是堅強的看着他,“雷哥,客人想侮辱我就算了,因爲人家有錢,人家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這一點我清楚我知道,可我受不了的是他趙輝,他算什麼?不也是和我一樣的人嗎?憑什麼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就是看不慣他了!”
說到最後,我還擡起了頭。
反正他要怎麼處置我都忍了,地獄我都去過,我還有什麼可怕的?難不成他還能把我生吃了不成?
我暗想着,可沒想到,他沒有罵我,更沒有打我,只是溫柔的摸了摸我的臉,嘴角還掛有一絲微笑。
“宋子陽,想不到,你小子還真有那麼點出息啊,現在咱這兒的人可都聽他趙輝的,你就打算這麼一條路走到黑?”
我頓時就是一愣,還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心想是不是聽錯了,他雷哥這樣的人,也能說出這種話?
“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放心,他那邊我會安頓好的,只要能把茜茜給我照顧好了,以後的好處有你的。”
不知怎的,一提到茜茜,我的腦海中竟不自覺的浮現出了她手指被咬傷的痕跡,還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過……聽這雷哥的意思,他應該是認識茜茜的?
“雷哥。”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手撓頭,悄聲詢問他,這個茜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的!”他淡淡的說了一句,但下一秒,卻朝我伸出了只大拇指,“我告訴你,那個女人,她是這個!對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對了,小夢和我說,你打算請假?”
“嗯……”雖說我確實有這麼個打算的來着,可聽雷哥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那麼點不好意思了。
來這兒還不到半個月呢,客戶得罪一批,現在還想請假,這不是故意找不愉快來的嗎?
“這樣,你這幾天把手頭上的活再熟悉一下,三天後讓你休息兩天,等你回來了,就算你成這兒的正式員工了,以後要敢再給我出什麼岔子,我可真要按規矩辦事了,遇到投訴或惹怒了客戶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我想你應該清楚吧。”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謝謝雷哥!”我連連道謝,可得到的,只是他的一聲冷笑。
不知是不是得到了雷哥的肯定,我竟覺得這一夜我睡的很安穩。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門敲得沒有一點兒規律,我有些不悅的打開了門,“誰啊。”喊了一聲,可見到門外姑娘,我立馬轉過了身子。
我去!
一個姑娘家,大清早的過來幹嘛?還敲門敲得那麼急,害的我上衣沒來的急穿就跑出來了,但她卻像是毫不避諱似的,衝進了門,還拉住了我的手。
“宋,宋子陽是吧,和我走一趟,出事了,出大事了!”看她這副着急忙慌的模樣,我倒是看出了那麼點着急的意思,可究竟是什麼事總得讓我知道吧?
還有,就算是天大的事兒,也得讓我穿上衣服不是嗎?
我略帶羞澀,拿起牀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讓她彆着急,把事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需要我做什麼,但她卻衝着我跺了跺腳。
“宋子陽,我問你,阮幽麗,就是我們麗姐,你還記不記得這個人?”
“記得。”我點了點頭肯定的說到。
“知道就好,我問你,她對你還不錯吧?那天你喝了泔水,我們都吐了,就她一個人給你面子沒跑,你說,你作爲男人現在是不是該表示一下了?”
哎呦喂?
我還真納悶了。
心說別人要是有恩與我,那我一定是要表示的,但是她呢?
只不過是過來玩的時候叫到了我而已,沒有跑那是她自己的事兒,憑什麼我現在就要表示了?
我疑惑的望着她,她再一次拍了拍手,“真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算了,我明白點告訴你吧,麗姐她父母逼着她嫁人,你趕緊和我搶親去。”
她說完立馬拉住了我的胳膊,但我卻用力將胳膊抽了回來。
我略帶鄙夷的望着她,“大姐,你有沒有搞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好嗎?幹嘛讓我去搶親?”
“麗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是不清楚嗎?混蛋東西,麗姐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就忍心看着一個花季少女被一個壞男人給毀了嗎?宋子陽,你爲了不讓你妹妹被逼婚或者幹那事都來這兒了,還不能爲了麗姐搶一次親嗎?”
這句話是真的戳到我心了。
說的一點兒都不錯,我之所以來這兒,就是因爲妹妹,那天的情景我至今仍舊記得。
妹妹無助的跪在地上求我,求我救她。
而那麗姐,雖說現在有了一點自己的成就,可她也只是一個姑娘,一個小丫頭而已,她現在又能懂的多少事兒?
而且她現在之所以同意嫁人,估計還有一大半原因得是因爲我。
要真的以後找我哭訴來了,我能說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這麼一想,我乾脆咬了咬牙,還朝着她點了點頭,“說的不錯,走,帶我過去。”
我故意穿上了我們這兒最好的西裝,搭配着褲子,還讓這姑娘替我把衣服上的便籤做了個隱藏,打了輛車便到了民政局。
離門口老遠呢,我就見到了站着門不遠處向外張望的麗姐了,她雙手直搓,像是焦急,更像是在等待着誰。
“麗麗。”離的還有一段距離,我喚了她一聲,加快了步伐朝她跑了過去,再次見到我,她竟是一臉吃驚的表情,再看她身邊的男人,並不是上次那男人,他們二人的父母都在場,可以說除了麗姐之外,沒有一個人的臉色是好看的。
“你小子是誰啊!”那男人眯縫着眼看着我,硬是把麗姐從我的身邊拽了過去,還用手點了點我的胸口。
“我告訴你啊,不管你和麗麗以前是什麼關係,現在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馬上就是合法的了,看到沒,序號都領了,你啊,來的太晚了!”他得意的衝我喊着,而這時,麗姐的父親也來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指着他。
“知道他的工作是什麼嗎?我告訴你,人家是研究生畢業的,成績那是數一數二,名列前茅的,我女兒,就應該嫁給他這樣的男人,至於你,呵,我看啊,還是離我們家麗麗遠一點,免得近墨者黑!”
幾人的話落到我的耳中,這一瞬,我竟覺得自己進入了兩難的狀態。
如果什麼都不做,我日後一定會後悔今天過來做了一把跳樑小醜,可如果堅持帶她走,若她配合還好,要是不配合的話……
我可真能成這個世上最大的笑柄。
“七十三號!”那邊喊序號的人突然喚了一聲,這男人高高的舉起了手,硬是把她拽了過去,我想當場離開的,可一擡眸,麗姐她那泛着淚光的眼睛似乎在告訴我,千萬別走。
她需要我。
我咬了咬牙。
心說死就死吧,能怎麼樣?有什麼事能比去夜店當男公關更丟人的呢?這麼一想,我還真就厚着一張臉跟了過去,不過就在工作人員問的那一剎那,麗姐回了下頭。
“老孃是被人逼過來的,看到了沒有,我男人是有骨氣的,他過來找我了,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他!”
“你給我閉嘴!”麗姐的父親顧不上形象,當衆打了她一巴掌。
她哭了,卻還是不肯鬆口。
“父親,您讓我嫁人不過是把我當成了一個種子,你想要的不過是有您血脈的外孫罷了,爲什麼不能由我選擇的男人執行這個任務呢?”
“阮幽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那個男人他就是個畜生!是個鴨子,你就不能給我找個正常點的男人嗎?”
本來這邊的鬧騰程度就吸引了不少人了,他這麼一吼,好了,在場所有人都朝我看過來了。
我甚至還聽到了不少竊竊私語的聲音,大體的意思是說,我這麼年輕,有手有腳靠什麼吃飯不好,非要幹這種事兒。
甚至還有些人說我過來壓根兒就不是爲了砸場子的,只是爲了泡個有錢的姑娘,好當個小白臉混飯吃。
一句比一句難聽,可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麗姐竟然抱住了我,還吻住了我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