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有這種想法,也只是瞬間,下一秒我便搖了搖頭,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笑了笑說夢姐,你可別拿我開心了,我就一沒見過世面的混小子,哪敢奢望這種事啊。
話是這麼說,但一擡眸,我還是忍不住瞄了她好幾眼,心說要她剛剛說的話是真的,我沒準還真能接受呢。
很可惜,她只是笑了兩聲,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行了小弟弟,不逗你了,這覺我怕是睡不下去了,乾脆現在就去幫你處理事情,怎麼樣,開不開心?”
我尷尬的笑了笑,但看了一眼胳膊上的血點,心裡竟有點不是滋味了。
這個決定,不知道是對是錯。
到了雷哥那兒,正好到了吃飯的點兒,他見了我們倒算客氣,讓我們坐下說話,夢姐不客氣的坐下了,但我卻沒好意思,還故意躲在了夢姐的身後。
夢姐瞥了我一眼,“宋子陽,你有什麼想法,自己和雷哥說。”
“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支支吾吾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雷哥,我……我想去地獄。”
啪!
“你說什麼?”他伸手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兩隻眼睛瞪得極大,待我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他徹底怒了,指着我的鼻子罵道:“宋子陽,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丫的不知好歹你知道嗎?”
本以爲我會很害怕的,但就在見到他發怒的這一瞬,我釋然了,我抿脣淡笑望着他說:“雷哥,我知道您不是慈善家,我也沒想過您能對我有多少的特殊照顧,但我真的沒辦法接受這裡的生活,算我求您了,成嗎?”
“呵!”他冷笑一聲,眼看着要打我,卻被夢姐攔下了,她衝着他微微一笑,說我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山裡娃娃,就是因爲知道的事兒太少纔會說出如此可笑的話,與其讓我在這裡得罪客人,還不如送過去試試,沒準等我回來,就學乖了。
聽她這麼說,雷哥才消了氣,他再次回到座位上,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我,“宋子陽,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去?”
我將受了傷的手臂遞到他的面前,“只要不做那種事,我幹嘛都行。”
當天,我在兩個男人的帶領下來到了負二樓,雖然有燈,但不知是不是爲了營造符合“地獄”這個名詞的身份,光顯得不強,但顯得有些詭異。
但除此之外,和上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我被帶到了第一個辦公室,辦公室裡只有一個穿着絲襪的大長腿女人,她穿着一件低胸短裙,身上的裹着的布料不及正常人的三分之一。
這種模樣的她,硬是能讓我這個對夜店女人有着強烈排斥感的男人有了那麼一點點心跳加速的感覺。
她見了我,嫵媚一笑,走過來捏住了我的下巴。
“嘖嘖,這段時間送過來的基本上都是些歪瓜裂棗,像他這麼標誌的,可不多見啊。”
話說的我很不喜歡聽,但我卻沒工夫想那些,而是直愣愣的盯着她半現的身體。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想不到這傳說中最爲可怕的地方竟會藏着這樣一個美女,我不禁舔了舔嘴脣,但她卻在下一秒朝我的腿上踢了一腳。
“自己是什麼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嗎?瞅瞅你那什麼眼神,是你這種人該有的?”她說着,坐回了身後那把精緻的椅子上,低頭看着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待會兒有重要客人來,正好咱這兒人少,就讓你上了,不過我可告訴你,敢在老孃的地盤上幹些有的沒的,老孃可不會輕饒了你。”
我急忙點頭,而這時,她身後一個看上去端莊賢淑的女人竟走到了我的面前,說是帶我去換工作服。
然而,當我真的看到傳說中的工作服的時候,竟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男人穿的衣服,也能暴露成這樣。
“姑娘,我就穿這一身,行嗎?”我有些遲疑的問道,但她卻笑出了聲,還說她一個女孩子見我穿成這樣都不害羞,我個大男人有什麼可害臊的,還讓我好好表現,說待會兒來的人不怎麼好惹,要惹急了,沒我好果子吃。
我訕訕的點了點頭,想着剛來這兒,不該說的話得儘量少說點兒,但她只是帶着我熟悉了一下場地,之後接了個電話就帶我到了一個大包廂門口,來到這兒之後我才發現,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男女都有,統共十三人。
那女人拍了拍手,告訴我們一些注意事項,大致就是按照客人說的做一類的,還特地點了我和羅宇的名,說我們兩個新來的,得注意點,要惹怒了客人,有我們好看的。
話說完,她推開了門。
裡面的一切着實讓我大開眼界,和上面完全不同,這裡的娛樂項目,似乎很多。
那女人讓我們排成一排,讓客人從我們中選人。
我刻意的朝後挪了挪,很可惜,一個看上去有三分霸道味的女人還是選了我,別人也紛紛選了人,加我在內一共三男兩女,恰好我之前就見過的那個羅宇也在。
還真是天涯淪落人啊。
我學着別人的模樣,走到了叫我的女人面前,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呢,那女人卻已經開始發號施令了,讓我跪在她的面前。
這簡直就是對我精神上的侮辱啊!都說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而現在,她要我跪地不算,還得做那種事!
天知道我有多想吼一句說老子不幹了,然後甩手走人。可我能這麼做嗎?得罪了客人等於丟了飯碗,還可能搭上妹妹一輩子的幸福。
爲了妹妹,我連舅媽那種和我有着親緣關係,卻從未把我當人看過的女人都能跪,現在跪一個花了錢來這裡享受安逸的女人,又能怎麼樣呢?
更何況,我的尊嚴,根本一文不值。
想着,我默默低頭,按照她的要求做,與此同時,旁邊的幾人也開始了他們的工作,但一聲狂妄的笑卻打破了屋子裡的寧靜,羅宇他直直的站在點他的女人面前,還昂着頭。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你現在是在傷害我的尊嚴,我不能做這事!”
要擱外面,這句話說不定還能引起幾個人共鳴,但在這兒,引起的只是一陣鬨堂大笑,我身側的姑娘丟了個開心果到嘴裡,斜睨着點了羅宇的那姑娘,“阿玲,你還真會找人啊,叫個服務的畜生還敢喘出來,正好我手癢癢了,不如把他讓給我玩玩?”
她說着,推了我一下,走到羅宇身後,從他腰間踢了一腳,趁他晃盪之際,又把他摁到了前面的茶几上,用腳踩住了他的後背。
如果說按照這女人說的話做是一種屈辱,那麼現在,就是恥辱中的恥辱。
羅宇繼續嚎叫,我的耳邊卻響起了雷哥之前說過的話,又看着他那副已不斷顫抖的小身子,我心軟了。
我三兩步走到那女人的身側,討好着抱住了她的胳膊,說着這羅宇掃了大家的性是他的不對,但他已經得到了教訓,現在都開始求饒了,與其繼續下去,倒不如玩點其他有意思的東西,這樣大家才盡興。
“哦?”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鬆開了雙腳,可那凌厲的眼神卻轉到了我的身上。
“其他有意思的東西是嗎?不好意思,我還真不太懂什麼東西有意思,既然這事兒是你提出來的,不妨就由你給介紹一下,究竟有什麼有意思的活動。”
她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我嚇得連連後退,但她卻沒有一點兒放過我的意思,臉上那一抹厲色顯得越來越濃重。
我跌坐在了後面的沙發上。
說實話,我開始後悔了。
來這裡玩的人,大多都有背景,有後臺,本來沒我什麼事的,我好端端的,幹什麼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我不安的望着她,尷尬一笑。
“姐,你想怎麼玩?”
很簡單啊。
她拍了拍手,一塊帶血的肉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吃了這個,我就饒了你,也放了這小子,你看怎麼樣?”
記憶又回到了兒時的那天,我端着一大碗豬肉,一口口的咬下去。
這兩種感覺,一下子重合在了一起,我想扔了手中的肉,然而,我知道,我不能。
一隻手掐着手臂,另一隻手拿着肉往嘴裡送,最後,胳膊被掐出了血,我還是沒忍住,吐了出來,污垢恰好濺在了這女人的身上,索性,她只是拿紙擦了擦,除了皺眉外,沒說什麼關於處置我的話。
我鬆了口氣,她貼着我的胳膊坐在了我的左邊,又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個骰子。
“傻小子,知道這是什麼嗎?”她將骰子放在了我的面前,盯着我的眼睛問道。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對這類東西一無所知,而她,則是放聲大笑了起來,還將骰子放在了桌上,輕撫着我的背,“小弟弟,今天陪姐玩玩,能讓姐開心的話,絕對虧待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