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鍾影,最終他從夢中驚醒過來,醒過來後,他感到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是哪裡?我記得之前我還在……
你這傢伙終於醒了?鍾影聽到身旁一個陌生的聲音。
驚訝的轉過頭問道:你們是誰?
和你一樣都是被抓到這裡來的人,那名男子準確的說是一名長得孔武有力的金髮少年,鍾影也算是較爲強壯了,但是跟旁邊這名比起來就顯的瘦小了。
他舉起雙手晃了晃手上的鐐銬,對着鍾影無奈的一笑。
鍾影又看了看周圍,幾乎都是半大的少年,我怎麼會來到這裡,我不是應該和鄉里的人在一起的嗎,他們都去哪裡了?
我們現在已經是這座城鎮裡最富有的地主家的奴隸了,不知是不是該高興呢?那名男子笑嘻嘻的看向周圍一羣低垂着腦袋灰頭喪氣宛如土狗的少年們,當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要找到我弟弟,你們知道嗎?鍾影想努力的提高音量,但是他實在太虛弱了。
你弟弟?
對,比我矮一點。
反正這裡是沒有,還有同一批和我們一起被買來的關在那邊,如果有的話就在那裡了,如果沒有,那個人聳了聳肩,又說道:估計沒了。
鍾影聽到這句話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顯的更加蒼白了,他仰頭靠在牆上,想哭卻沒有力氣。
自己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變成如今的階下囚,自己的家人又與他分散。
他小時候很討厭打架之類的,因爲生活這麼美好,大人爲什麼還要互相爲了一點事大打出手呢?長大一點後他明白了生活其實並沒有那麼美好,打仗是爲了能守護自己的東西。現在他知道了,無論打不打仗,弱小就只能任由人欺負,怎麼反抗都沒有用,因爲自己太弱小了!
砰!
關着他們的那扇似乎一撞就能破的木板門被打開了。
一名胖的像堵牆的人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名身着甲冑滿臉橫肉的壯漢。
你們都站起來!跟我走!
鍾影想慢慢站起來,手上戴的沉重鐐銬卻讓他很難辦到。
嗯?你受傷了?
那名胖子走上前,看了看鐘影身上的多處傷口,尤其是背後那道致命的豁大口子,但是奇蹟的是血居然止住了。
哦對,好像是有那麼一名身受重傷還沒死的少年被送到這裡,老爺居然還想看看這人到底有多堅強就讓我一併買回來了,胖子用奇怪的表情看着鍾影自言自語道。
你帶他去吳醫師那裡,先看看傷口吧,解開了鍾影的鐐銬,胖子對着身後一名壯漢吩咐道。
你們!全都跟我過來!
鍾影跟着面前那名高出他快一個頭的壯漢走着,順便轉頭又看了看四周,但是這裡光線昏暗,很難看清,好像是一座地下建築?
路上很少人,有也只是一兩個身着甲冑的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卻並不去看鐘影,彷彿他們並不存在似得,鍾影低着頭跟着壯漢繼續走着,轉過一處轉角後,他們進入了一間搖曳着微弱燭光的屋子,屋子很小,就一張小桌子,一個大藥櫃,藥櫃佔了快一半的空間了,但是屋裡面應該還有空間,鍾影環顧了一下四周。
又有傷者?
屋子裡的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把視線從醫書上移開,看向壯漢身後的鐘影。
壯漢完成任務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轉身走出了這間小屋子。
過來,老人示意鍾影坐下,屋子裡除了老人所坐的椅子外,就一張凳子,鍾影便坐在凳子上。
空氣中瀰漫的淡淡草藥味讓他感覺很舒服。
老人在鍾影身旁轉了幾圈,他的眼神就和當時那個胖子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這傷口……我不好過問,但是你能活下來真的是一個奇蹟,老人趕緊讓鍾影先到屋裡面休息,自己開始從藥櫃裡取藥。
數天後。
老爺,新買的奴隸都在這了,胖子管家在巫馬昂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這些人都在10到17歲之間,都是可以通過時間來訓練出他們的忠誠的,巫馬昂雄點點頭走向廣場的最高處。
這裡是一處很大的地下建築廣場,四角擺放着明亮的火炬,而巫馬昂雄此時就站在廣場的一處高臺上,廣場四周擺放着訓練用的各式各樣的兵器。
看到老爺出現,所有人都擡起頭看着他,空曠的廣場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各位!巫馬昂雄站在高處,看着下面那些站的歪歪扭扭的五十幾名半裸着上身,露着不大但是結實的肌肉的少年們。
我從不同的奴隸主手中將你們解救出來,你們知道是爲什麼嗎?如果沒有我,也許你們的下場都會很慘!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我從很久以前就有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在我的腦袋紮根了許久,這片地下建築便是由此孕育而生。在我說完這段話之後,我希望你們都能忘掉自己過去的身份!你們必須知道!你們的性命現在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我是你們的主人!但是你們也不同於那些卑微的奴隸,你們將會成爲最勇敢的戰士,爲了巫馬家族的霸業而戰鬥的勇士!
巫馬昂雄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這個帝國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強盛,其內在早已腐朽不堪,我作爲一名邊境的地主,我依然有雄厚的家財來建造這處地下建築,這不是上天可憐我賞賜與我的,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我的努力。
但我的財產與那些達官貴族們相比依然不值一提。這個腐朽的帝國終會消亡,這大陸終將再次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而你們!則是我巫馬家族開創霸業的基礎!你們是第一批人!第一批人總是幸運的!
巫馬昂雄點點頭,轉過身,對着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兩名男子說道:可以開始訓練了。
鍾影就站在下面,他的恢復速度很快。不過當他聽完巫馬昂雄的的豪言壯志後並沒有像周圍幾名少年那樣激動。
那個人的話聽起來不錯,但是至始至終都只是打算將他們當做棋子,他要讓我們認定自己是奴隸的事實,他甚至妄想像狗一樣馴化我們,鍾影目光陰沉的盯着高臺上那越走越遠,最後轉出大門的兩個人。最後,鍾影的目光被兩名向他們走來的人所吸引。
那兩個男人向少年們所在方向走來,其中一人身高體壯,目光兇狠,手上提着鞭子走向他們,而另一名男子目光陰翳,高高瘦瘦的,眼珠凹陷,死死的盯着他們。任誰看到都會以爲見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