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妾也不知道,不過當初在封邑上的時候,宋大夫出使楚國,路過封邑,叔姬曾經親自上門拜見。”薛任的話說的還算是比較含蓄。
“……”公子蠻坐回茵席上,滿臉的頹唐。薛任都不知道公子蠻爲何會這樣。
公子蠻這邊慘慘慼戚,公子均這邊卻是春光正好。鄭媛和公子均一回來也不管那些家臣還有豎僕,兩個人直接就跑到房內關上門。
鄭媛笑的花枝亂顫,她立刻就將那隻棗子從中咬了一半,順便把棗核留給他。
咀嚼了幾下,將棗子吞入腹中,公子均雙臂摟住她的腰,滾燙的雙脣就這麼貼了上來。她被他渾身上下滾燙的體溫給燙到了,甚至被一道拖入到裡頭。她任由自己被他抱着吻個頭昏,吸吮之中,自己已經被吻的喘不過氣來,終於他在她堅持不住的將脣離開。鄭媛頓時渾身無力的趴在他肩膀上大口喘息。
他在車上眯了眯眼,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額頭。不多時派出去的豎僕跑了回來,“公子,已經看見公女的車了!”
“是嗎!好極。快快過去!”公子蠻已經在這裡等了好一會了,親自來把鄭媛給接回去。他料想妹妹在邊邑之中吃了許多苦頭,畢竟邊邑哪裡比得上新鄭繁華?若不是徐嬴一張嘴不饒人,他們身爲晚輩,也沒有辦法對庶母說什麼,他也不會讓鄭媛離開新鄭去自己的封邑上躲一陣子。
“公子,公女旁邊除了主母之外,還有另外的人。”豎僕瞧着公子蠻一臉興沖沖就要往前奔的模樣,跟在車邊立刻加了一句。
“嗯?”公子蠻回首,說實話他都快把薛任給忘記了,雖然每隔半月就會有薛任的書信送來,但公子蠻對她並不上心,自然也就沒有多少記掛。
“還有宋大夫。”豎僕小心翼翼覷着公子蠻的臉色,口裡直髮苦。這話不能不對公子蠻說,若是不說到時候公子蠻怪罪下來,可全都是他兜着。
頓時,公子蠻的臉色都是青黑的。豎僕口裡的宋大夫到底是哪個宋大夫,他心知肚明。再說這新鄭裡頭恐怕也翻不出第二個宋大夫來了。
君父當時怎麼會被這個小子矇蔽——
公子蠻磨了磨牙。明明一開始就是宋國送來的人質,結果到了後面竟然還混到了大夫的位置!做人質做到這份上的,恐怕也只有宋均一個人了。
公子蠻最氣的還不是公子均成了鄭國大夫,最可氣的是這小子竟然膽大包天,勾~引自己的妹妹。
“宋均此人徒有其表。”公子蠻心中原本就看公子均不順眼,眼下公子均又不在,身邊也沒有別的貴族,說話就格外的不客氣,“長了一張好看的臉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可觀之處!”
“媛就是太年少,所以才被他給騙了!”公子蠻怒目圓睜,活似一隻發怒的公雞。不過他還沒有調整好心情,鄭媛等人的車已經快要到城門口了。
新鄭是國都,自然不可能任由人來去。所以都會有人在城門處查驗這些車輛,確定沒有威脅纔會放入城中。哪怕卿大夫也沒有例外。
鄭媛這會坐在車中,她令人將車窗邊的帷裳給綁了起來。火辣辣的就對那邊車上的公子均送秋波。
少女生的美,眉目含情之間嫵媚橫生,越發的叫人移不開眼去。在人前不好卿卿我我,不過這感情一上來誰壓得住?至少鄭媛不想壓抑自己。
公子均的車就在她帷車旁邊,兩人隔着一段距離遙遙相望,竟然也有了一份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宋大夫和媛還真是如膠似漆啊。”薛任掀開帷裳,就見着公子均在車上和那邊的鄭媛對望,鄭媛如何她看不到,但是公子均面上的笑和眼角的纏纏綿綿的情意已經說明一切了。
“主母回來了,也可以和公子長相廝守了。”傅姆見薛任臉色不好,連忙道。
薛任都已經被自己的夫婿丟在一邊幾個月了,見着旁人卿卿我我,心中自然難受。
“以前我纔來新鄭的時候,也聽說過媛。”薛任說着輕輕嘆了口氣,“說是叔姬貌美,不少男子傾心於她。不過那時我也沒見過她,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人而已。日後相處發現傳言果然不虛。”
天下貌美的女子不多,男子們對貌美女子的追逐更是猶如發情的野獸追逐雌性一樣,不見還好,一見着簡直一發不可收拾。諸國之間爲了美人而起的爭端已經有好幾起了。
薛任初見鄭媛,心中對鄭媛的評價也不高。女子美貌者,多數人心高氣傲,不安於室。只是她是阿嫂,只能盡阿嫂的職責來照顧她。
“嗯,希望吧。”
“主母,公子來了!”車外頭的豎僕見着公子蠻站在車上遠遠駛來,立刻興奮的對車內的薛任稟告。
薛任一聽,立刻就朝外頭看,果然看到了公子蠻的身影。
公子蠻比起她離開郢都的時候,要高了一些,而且黑了不少。
“公子!”薛任衝着公子蠻笑。公子蠻見着妻子,含糊的點了下頭,他看向鄭媛那裡,鄭媛帷車兩邊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左邊是公子均,而右邊是不知道從哪國來的車輛。沒他半點地方。
“嗯。”公子蠻口裡應了一聲,也不管薛任有沒有聽到,他令御人將車行馳到薛任車邊,“你回來了。”
“是啊,妾回來了。”薛任心裡有許多話想要對他說,可是她沒有鄭媛那般大膽,只能期盼的盯着公子蠻。
公子蠻被薛任盯的後背上一陣發麻。
一行人過了城門兵卒們的查驗,終於到了新鄭城內。
шшш ◆ттκan ◆¢ Ο
鄭媛在車中探出頭來,仔細的看了好幾眼,這新鄭城中似乎比自己離開的時候要變了一些呢。
“媛。”公子蠻安撫了薛任幾句,就火燒火燎的來找鄭媛。他一開始還想要和妹妹好好說幾句話,結果公子均在這裡橫插一腳。只能趕緊將妹妹送回公宮。
“媛,阿兄這就送你回公宮去。”公子蠻道,眼角的餘風掃過了旁邊的公子均。公子均黑了點,但是面容越發盛麗。他哪怕站在那裡,什麼話沒說,什麼事也沒做,也足夠吸引人的雙眼。
公子蠻心下鄙夷的冷哼。
“不用了阿兄。”鄭媛纖細雪白的手指就這麼抓在車窗上,露出的小臉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待會我有事要去宋大夫宮邸上一趟。”
“甚?!”公子蠻一聽勃然大怒,女子有事到男子的居所去,還能是有什麼事,他又不是三歲小兒,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公子蠻的眼刀狠狠的剮向公子蠻,恨不得將這個美男子剮作幾塊。公子均早就習慣了公子蠻這樣的眼神,不怒也不氣,站在車上,如同一株青松,“臣只是和叔姬說上一些話,公子不必擔憂。”
這話說出來,公子蠻氣的更加厲害了,“我不知媛甚麼時候和大夫這麼熟稔了。”
“阿兄,我和他早就很熟了呀~”鄭媛聽到公子蠻這麼說,立刻從車中伸出頭來。
公子蠻被氣的了個半死,眼前這男人也就算了,怎麼妹妹也來添亂?
“阿兄我真的不會有事啦。”說完,就衝公子均使了眼色,令御人往公子均的住所奔去。
“媛!”公子蠻阻攔不及,眼睜睜的瞧着鄭媛一溜煙跑的沒影,想要叫人去追,話語在喉嚨裡頭滾了許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公子見諒,臣先行一步。”公子均見着公子蠻那張通紅的臉,對他行了一禮,而後令御人追上,滾滾煙塵之中留下公子蠻留在原地臉色變幻。
“公子?”薛任見着公子蠻臉色難看,忍不住輕聲喚他。
“回去再說。”公子蠻知道在大街上不是和妻子說話的時候,直接往自己家裡而去。
到了宮邸中,公子蠻的那些側室還有薛任帶過來的媵妾都紛紛出來見過男女主人。媵妾都是出身貴族的貴女,不是提起兩腳就能賣了的賤妾。所以哪怕薛任見到這些媵妾心中有火,也只能在心裡頭忍了。
“媛和宋均到底是怎麼回事?”到了宮室內,公子蠻直接發問。
“公子不是都看見了嗎?”薛任聽公子蠻這麼問,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兩人都已經表現的那般明顯了,公子蠻還要來問她?
“他們……”公子蠻臉都差點成了豬肝色,“他們甚麼時候開始的?”公子蠻憋了許久,纔將這話完整的說出來。
“
不是每個人都像這些從小就在戎車上狂奔的傢伙肺活量好,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似得,眼前都要發黑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緩過來,伸出手就在他背上深深淺淺的戳,“討厭,混賬,你想我死是不是?”
她那個力道軟軟的,戳在身上不疼,反而讓公子均從骨子裡就一陣酥麻。
周人曾說過赫赫宗周褒姒滅之,先不說褒姒有沒有那個本事,周幽王又是否真的那樣昏庸,但他覺得若是褒姒和懷中女子一樣。他恐怕是做什麼事都願意。
“我怎可捨得?”公子均聲音嘶啞,手掌在她的背上輕輕拍着,好讓她能夠緩過氣來,“如果你真的沒了,我就去黃泉之下找你。”
“噗嗤、”鄭媛聽他這麼說,不由得笑出了聲,她對着他的腰窩就戳了下去,聽得他吸冷氣的聲音眯了眯眼,“你話說的好聽,可是事情真的來了誰知道會怎麼樣?”
“……”公子均不言,卻咬住了她的耳垂,含在嘴裡細細品嚐。
耳垂上傳來的溼熱和酥麻讓鄭媛低低的叫了聲,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坐在他的腿上。手指難受的屈起來摳入他背上的衣料中。
這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啊?她不過是說了那麼一句話,就不依不饒的。
公子均放過了發紅的耳垂而後在她脖頸上輕嗅,衣襟內都是少女的芳香。
“你呀,”鄭媛鬆了口氣,她伸手揪了揪他的上衣,似乎想要把他給扒光,她湊到他的耳邊輕聲細語,“我可不要你許諾死後如何,我要的是你活着的時候。你活着,我或者才能享受這千般好處呀。”
她說着手指已經滑入他的衣襟,在他胸口上興風作浪。她纔不要什麼同生共死的諾言,她要的是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到一切,死了又有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了。
公子均胸口的肌肉突然緊繃起來,他托起鄭媛,鄭媛百般妖嬈,媚眼如絲,他惡狠狠的揉着她,聲音粗嘎,“好,一起活着!”
薛任想要早些回到新鄭去,新鄭有她的未婚夫婿,而這個看似熱鬧的邊邑里頭,除了無邊無盡的寂寞之外,已經沒有別的了。薛任作爲一個才新婚不久的新婦,一心一意想着的就是和新婚夫婿一同溫存。可惜成昏沒有多久,公子蠻就讓她出來照顧妹妹,在這裡呆了好幾個月。
薛任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想要回去。哪怕不喜公子均的那張臉,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鄭媛已經不要臉皮了,兩人在實質的關係之前,她還會把公子均給一腳提出門,把人晾在那裡好一會,可是現在麼,她還是覺得把人留在身邊好些。這就如同一塊肥美的肉已經被她自己咬了一口,總是擔心會不會有旁人來盯着和她搶。
華勻看見這個架勢,直接就去逮雍疑,要雍疑回來給他說個清楚。公子均出使楚國,和他沒有半點關係,是公子均去做鄭國行人又不是他。他也不是公子均的家臣,不可能和雍疑似得還跟過去。
雍疑才下車就被華勻給逮住。
“說罷,路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叔姬和公子怎麼這麼快就滾到一塊去了?”華勻說這話的時候,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叔姬那樣的美人,但凡是男人都想要挨着她的邊,夜裡做夢夢見她更不是什麼新鮮事。
華勻早就知道鄭媛對公子均有意,但眼下看來,兩人的關係可要比之前還要親密了。
雍疑遲疑了一下,糾結着要不要說,結果被華勻一瞪。華勻是宋國卿族,祖上也是公室。雍疑和他沒得比,只有一五一十,老老實實的全盤托出。
華勻聽到雍疑說鄭媛謊稱自己得病,從封邑上的宮邸上跑出來和公子均一路跑到楚國去了。頓時就瞠目結舌,膽大的女子見過不少,沒見過這樣膽大的,也不怕楚人發現她的女子身份。要是發現了,那可就真的要出事!
“就這樣?”華勻問。
“甚麼才這樣!”雍疑很是不滿,“那楚子可是連番幾次召叔姬進宮,可把公子給擔心壞了。”雍疑想到當時楚王把鄭媛召走,還有些心有餘悸,“幸好無事。”
“看來,公子和叔姬的事也快了。”華勻摸了摸下巴,猜測最多等鄭伯回來,兩人也就能成事了。鄭伯可不會讓自己的外孫沒有個正經的名分吧?
“是啊。”雍疑應了一聲,神情裡頭頗有些落寞。
華勻也被帶的提不起勁來。
屋舍內,鄭媛咬着一隻青棗雙腿分開坐在公子均的身上,喂他吃棗子。公子均此時眉眼裡頭全都是笑,那雙溫潤的眼睛上,照出來的也只有鄭媛一個人的影子。他盯着她,頭揚起就咬住朱脣中的那隻還微微泛着青色的棗子。
棗是清晨從棗樹上打下來的,還帶着一股棗香,牙齒咬破了外頭的一層皮,裡頭的汁水迫不及待的涌上來,瀰漫在口腔中。可是他不滿足享受青棗的清甜,他嘴脣將那隻棗子吞了一半,直接就碰到了她的脣。
她留公子均在她的住所好幾天,只是可憐了雍疑,有什麼事都是他跑腿在傳舍之間來回奔波。
過了幾日,一行人終於上路出發,前往新鄭。薛任和鄭媛兩人都有武士護送,家臣也跟隨在後,還有個大夫跟在身邊,哪個不長眼的會直接往石頭上撞?
薛任歸心似箭,恨不得一日行千里,早日到達新鄭。鄭媛和公子均兩人卻多少有些信馬由繮,在路上看看風景的意思。
不過這兩人也在路上慢悠悠下來,而是遵照薛任的意願一路快速的向新鄭趕去。
過了一個來月,衆人終於見到了新鄭的城牆,新鄭的城牆在這幾個月裡頭可能經過了修繕,看起來比離開之前要新一些。城門處,公子蠻親自等在那裡。
他也不得閒,每日裡頭不管是在下軍裡還是朝堂上,足夠忙的他團團轉。朝堂之上是那些老頭子們的天下,年輕人沒有多少說話的地方,想要在他們面前有一席之地,就必須要有實實在在的本事。
可是現在要打仗都不知道和誰打。和楚國那是無望的,四周的小國和鄭國暫時沒有恩怨,也不好動手,旗鼓相當的宋國也不是好惹的,不過他聽聞如今宋國國內隱隱約約有國人暴動的苗頭。
宋君擔心公室權勢過大,對他造成威脅,居然想出要學晉獻公的驅逐羣公子。他聽從宋國過來的人說,宋國之內危機四伏,諸公子對宋君已經極其不滿。
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誰敢驅逐羣公子。
公子蠻站在車上,腦袋上頭的日光明晃晃的讓人頭暈。今日新鄭的天氣不錯,陽光充足。公子蠻在車上被陽光曬得渾身滾燙。
幸好媛不是在幾日前回來。公子蠻想着。前幾日新鄭內下了一場大雨,道路泥濘,雨勢太大,公宮之中都將早朝給停了。司農還擔心雨勢過大,會將農田給淹沒呢。幸好下過一場之後就停了。要是媛那時候回來,恐怕就算身邊的人再有心照料也難免有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