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諾這個夢,做的時間有點長。
醒來後,夢境的其它片段她都忘記一乾二淨了,只剩下這個片段翻來覆去不斷在腦海裡回放。
靳韶琛已經走了,房間裡就她一個人。
一覺醒來,她的腦子還有暈眩混沌,大半沉浸在夢中無法自拔。
她一隻手擡起,摩挲着自己痠疼的太陽穴,等到這股暈眩感退卻,她猛然記起了這個夢,就這個片段是事實發生過的,其它都是虛幻的。
這個片段發生在她六歲還是七歲的時候,具體她記不清了,只知道有一年有一天的的確確發生過。
媽媽去世後,她從來沒有做過跟她相關的夢,媽媽這是第一次出現在她的夢裡,這是不是一個預兆呢?
媽媽是不是也想她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呢?
當年,媽媽的眼神就出賣了自己不是沈飛華親生女兒的事實,只是自己那個時候太小,根本沒想到那麼深遠,哪怕多年後,也沒懷疑,直至顧伯伯的出現。
牀頭櫃上,還擺着昨天韶琛下班後帶回來的那份親子鑑定報告結果,沈安諾又忍不住伸手再去看了一遍。
她看完後,又放了回去,視線落到了自己受傷的兩條小腿上,靳母一貫養尊處優,能使出來的力氣到底是有限,看似觸目驚心,醫生說並未傷筋動骨,只是皮肉傷。
皮肉傷恢復再快,也要半個月。
如果沒有受傷的話,她能立刻動身去陽城查找真相了。
當然,也可以將沈飛華從陽城弄來,但沈安諾並不想這麼做。
她並不想大動干戈,讓沈飛華知道韶琛的真實身份。
憑韶琛的能力,不會讓沈飛華有機會危及自身,但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沈飛華這個隱患還是留在陽城好。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帝都,就不會有機會找上門來。
沈安諾在養傷期間,並沒有發現網上出現有關靳家的相關報道,看來自己綁架事件以及靳父靳母的鬧劇,都被韶琛給處理得滴水不漏,沒有傳到外頭,引起恣意報道。
上次的癌症事件,雖然他因禍得福重新獲得了安諾的原諒,但卻讓靳韶琛有了危機意識,這一次事先就做好了齊全的安排,以防萬一,在第一時間就及時處理掉了,免得鬧得沸沸揚揚。
靳父靳母去M國,沈安諾還是無意間從李媽口中聽來的。
李媽的消息一貫靈通,沈安諾聽到還挺詫異的。
“他們一起去的?”
這兩人鬧起來驚天動地的,在一起還不天天鬥來鬥去啊。
按韶琛的性子,應該將這兩人分開纔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把這兩人弄在一起。
“是啊,真是大快人心。”
聽李媽這麼評價,沈安諾眼角忍不住抽了起來,李媽人老心不老,這分明是妥妥的唯恐天下不亂啊。
李媽對靳母的不喜,她向來懶得掩飾,哪怕當着靳母的面,也不喜陽奉陰違。
李媽嘴角翹得很高,“夫人毀了容,這下再也蹦達不起來了,要是她還敢來的話,也在我面前趾高氣昂不起來了,哈哈哈哈……”
李媽樂不可支道,又狀若遺憾地嘆氣,“毀容的場景我沒看到,真的是太可惜了。”
她並沒有提及靳東睿,只提及靳母時幸災樂禍,對靳母的反感明顯更勝一籌。
“夫人那麼在意老爺,從來不把少爺放在心上,這會兩人一塊去,有的是時間相親相愛了。”
李媽刻意強調了“相親相愛”四個字,可彼此心裡很清楚,這一塊去,有的是鬧騰了。
靳韶琛送兩人出去,打着是兩人要出去長居的旗幟,說兩老嫌棄國內的空氣質量每況愈下,還是M國舒適宜人。
這個理由,部分人信了,但卻還是有不少人不信。
因爲他們聯繫不上靳母了,尤其是之前參加選妃宴的那些貴婦名媛,打着靳韶琛的主意,如今沒了靳母從中牽橋搭線,她們想要把女兒(自己)嫁給靳韶琛的雄心壯志都付諸流水了。
不甘心打水漂的,四處打聽小道消息,有些從張家打探到風聲的,透露出來靳家那位不聲不響早已結婚了。
靳母這麼大張旗鼓給兒子找妻子,主要是因爲看不上眼,但靳家那位一意孤行認定。
反正版本有不少。
有些說靳母鬧不過兒子,氣得去M國了,眼不見爲淨。這個理由強大,更讓人信服。
有些好事分子在等,等靳韶琛先低頭,畢竟靳母是長輩,靳韶琛是兒子。
還有些,想要打聽靳家那位少夫人的信息,到底是何方神聖,讓靳家那位厭惡女色的上了心,連母親都膽敢違抗,若是換成自家女兒,那該有多好。
……
這些私底下的版本,並沒有傳到明面上,沈安諾還是經由夜夢的普及,才得知的。
她聽得嘴巴差點合不上,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成了大家口中令人豔羨的惡女人了。
不過,經由這些版本的流傳,上流社會圈子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靳韶琛已婚的身份了。
但是她的身份,還沒被曝光,只有那幾個曾在酒吧相遇的知曉,外加高峰夜淮祁默幾個跟靳韶琛相熟的。
如果沒有神秘人隱在暗處,靳韶琛肯定順水推舟想將安諾給推到人前,可那個神秘人總是一枚不定時炸彈,眼下讓安諾成爲衆矢之的並不是個好時機。
他已婚是身份,旁人知道,也省了不少的麻煩,他對於那些處心積慮接近自己的女人,沒有絲毫的興趣,更不會給他們機會到自己面前搔首弄姿。
至於大家想要看到安諾的下堂,永遠不可能會發生,此生安諾只會是他的妻子,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有這資格。
這會,夜夢就在白山別墅,她跟江御還沒得到父母的點頭,她是什麼法子都用過了,煩不勝煩,於是來找安諾姐想想法子,死馬當成活馬醫,反正除了江御,父母塞過來的老公人選,她一個也瞧不上眼。
“安諾姐,我中二期都沒這麼叛逆過。”
她抱怨道,對父母的成見也日益加深,她並不想爲了江御衆叛親離,但眼下比起衆叛親離也沒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