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等越煩躁,又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除了知道他跟帝都四大家族的人關係好點,其它的,便一竅不知。
算起來,她對他的瞭解少得可憐。
沈安諾覺得自己還是弄點事情做做,乾等簡直就是最折磨自己的事情。
她洗了個澡洗了頭,又翻了會設計稿,半小時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十一點了。
靳韶琛還沒回來。
……
翌日,沈安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牀上等睡着了,身上的睡衣都皺巴巴的。
她一個激靈,從牀上坐了起來,身側並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她往牀頭櫃望去,靳韶琛的手機還在,他並沒有回來過。
昨晚,他去了哪裡,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他的行李箱也還在,沒帶走。
難道是在頂樓的總統套房?
沈安諾密碼那天看了一眼,就記在了心裡。
她三兩下換了一身衣服,就找到了那,輸入密碼,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一個人。
前天晚上兩人吃麻辣燙搞得亂糟糟的餐廳還有廚房,已經被打掃過了,乾淨整潔得跟煥然一新一樣。
她心情低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了下還是去了交流大會。
這一天,她心不在焉,做事情好幾次出了錯誤。
莫言並沒有指責她半句,只是每次出錯的時候多看了她好幾眼,弄得她也分外不好意思,頻頻道歉。
莫言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沈安諾愣了下,又聽到她道,“你要是不舒服,下午就別過來了,在酒店休息半天。”
沈安諾想了下自己上午漏洞百出的狀況,沒有拒絕。
從設計交流大會出來,她渾渾噩噩,不知道去哪裡了,酒店她怕過去又撲個空。
漫無目的逛了半小時,結果想找的人沒碰到,不想遇到的人卻遇上了。
她被白鳳抓住胳膊,沈飛華站在她的面前。
兩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明顯的激動,“終於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找了多久?”
沈安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以她的武力值,掙脫白鳳,輕而易舉,但她並沒有立刻想掙開,而是拭目以待這兩人還有什麼把戲要對自己施展。
白鳳看上去,憔悴了不少,養尊處優的她,也享受到了落寞的滋味,沈安諾嘲弄地勾起了脣角。
這是她應得的,只不過是遲來罷了。
沈飛華看上去也沒好到哪裡去。
“沈安諾,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可是你父親,血濃於水的父親,你讓你老公把我們一家弄到這樣的地步,對你有什麼好處?沈家落魄,你在婆家也挺不起腰來。”
沈安諾覺得自己真是高估沈飛華了,還以爲他能痛哭流涕懺悔呢,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他還不忘指控她的罪行。
她臉色,沒由來也跟着沉了下來。
白鳳察言觀色的本事,比沈飛華高出不少,一眼就瞧出事情要糟了。
她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這個沈飛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
虧她先前還以爲他深刻反省過了,沒想到這點苦頭也吃不了,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忘擺他那一無是處的父親的尊嚴。
白鳳乾咳了幾聲,變着法子提醒沈飛華,可她的眼神傳送,沈飛華卻並能領悟。
她氣得快要跳腳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白鳳深吸了幾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浮現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安諾,你爸爸知道這些年來他錯得離譜,不該忽略你這個女兒的,他一天從早到晚跟我說,兒子以後是靠不住的,女兒纔是爸爸貼心的小棉襖。他心裡滿滿都是你,就是拉不下臉來,他這脾氣臭了一輩子了,想叫他改,還真有些難。你別跟他計較行嗎?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應該同心協力。還有灃兒,我們出來找你,他也非要跟着來,先前還鬧着離家出走找你呢,我們找了他一晚上,所以這回被我鎖在家裡了,我生怕他亂跑,怕找到你了還要花心思找他,那多累。”
白鳳這人舌燦蓮花,把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她的話,騙騙無知的還行,沈安諾是一個字也不信。
沈飛華比起白鳳來,高低立見,白鳳這人可真夠能屈能伸的,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還能裝成這樣。
“安諾,你能不能原諒你爸爸?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不然他的有生之年,心理也難得安寧。”
白鳳聲情並茂地繼續演戲。
沈安諾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斜睨着白鳳,鼓起掌來。“挺精彩的,繼續啊,怎麼不繼續了?”
被她這麼一打斷,白鳳也繼續不下去了,詞窮了。
她兇狠地瞪了沈飛華一眼,沈飛華如夢初醒,家裡的灃兒,還等這他回去彙報好消息呢。
昨天沒找到人,回去,這小兔崽子又鬧起了絕食,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打親情牌,是嗎?白鳳可以,他也可以的。
沈飛華斟酌了下,擠出兩滴眼淚,這會看上去兩隻眼角都熱淚盈眶,“安諾,我的女兒啊,爸爸對不起你啊,爸爸都是被這個女人挑撥離間忽略你的,爸爸錯了,我這就跟她斷絕關係,你原諒我好嗎?你還想爸爸怎麼做?爸爸跪下來求你,你要是不原諒爸爸,那爸爸就一直跪着,等到你原諒我。”
砰的一聲,沈飛華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這突如其來的神轉折,看得沈安諾眼角抽搐個不停,她下意識去看白鳳,白鳳一張臉青白交織,比調色盤還來得精彩。
白鳳氣得不輕,但卻不能發泄出來,還不能跟沈飛華對罵,不然就壞了他好不容易憋出的大招。
白鳳的腦子轉得很快,得,她也不屑跟沈飛華繼續過日子了,只要沈飛華拿到錢,有灃兒在手,那她肯定能分到手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錢。
她飢渴貪婪地望着沈安諾,等對方的點頭,沈飛華這殺手鐗,還真是令人甘拜下風。
圍觀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指指點點的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