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慕清婉擡腳忍不住朝裡面走去,可是,她的腳步還沒有邁進院門,就被墨香攔住:“慕姑娘,這裡晦氣,不乾淨,奴婢還是陪着姑娘去別處轉轉吧。”
慕清婉腳步一頓,想到裡面的屍體,現在帶着墨香去,恐怕也不方便,檢查,便點點頭:“好,那去別處轉轉。”說着,慕清婉擡腳朝着另一邊走去。
她們倆前腳剛離開這裡,後面,就有一個宮女從暗處出來,悄悄的跟上,走到宮殿門口,朝着裡面瞧了一眼,眼睛裡面閃過幾分疑惑,然後又跟着慕清婉的蹤跡過去。
慕清婉帶着墨香在這皇宮裡面轉悠了一大圈,發現這麗貴人的宮殿,地處荒僻,無論是距離哪位娘娘的宮殿,都遠了些,暫時也不能找到線索判斷出屍體是來自哪個宮殿的。
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轉悠了一大圈,慕清婉和墨香回到春禧殿的時候,都已經快接近中午了,倆人剛踏進宮門,就見一早上來過的春兒正在大殿裡面等着。
見慕清婉進來,春兒心裡冷哼了一聲,想着慕清婉對瑤貴嬪不敬,這會兒都恨不得將慕清婉綁着去治罪!
一個無名無分的庶女,如果不是她家貴嬪娘娘擡舉她,她能有機會進宮嗎!
這麼想着,春兒心裡的不滿就更深了幾分。
“慕小姐,我們貴嬪娘娘讓我來問問你,三公主那邊你是不是已經拜訪完畢了,貴嬪娘娘那邊還等着你呢!”春兒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傲慢無禮,擺明了就不將慕清婉放在眼裡。
慕清婉也懶得計較,向這種狗仗人勢的下人,這輩子估計也就只能做到這個份兒了。
“既然貴嬪娘娘這麼想見我,那就走吧。”慕清婉滿不在乎的說道。
春兒輕哼一聲,心裡想着,還算是慕清婉識相:“那慕小姐就移步吧,已經讓娘娘等了一個上午了,如果再等下去,娘娘那邊生氣了,我想着後果慕小姐是擔待不起的。”說着,春兒擡腳朝外面走去。
慕清婉也不在意,悠閒了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出了宮殿,朝晗玉宮的方向走去。
倆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晗玉宮,走到大殿門口,春兒有些輕蔑的看了一眼慕清婉,說道:“慕小姐就在這裡等着吧,娘娘什麼時候得空了要見慕小姐,我再叫慕小姐進去。”說完,自己已經擡腳進了大殿。
這種招數,還真是……
慕清婉心裡冷嗤一聲,也沒有在大殿外面閒站着,四處看了看,上次來這晗玉宮的時候,因爲她是喬裝打扮,所以也沒敢細看,今日這麼站在大殿外面,倒是能隨意的打量一下。
看來,瑤光在這皇宮裡面還真是受寵,就算是皇宮的坤寧宮,只怕也沒有這麼富麗堂皇了。
慕清婉正看着遠處的蓮花池,想着上次正是在這裡試探的瑤光,應該也就是那一次,皇上對瑤貴嬪心生芥蒂了吧。
正想着,身後突然傳來瑤貴嬪略帶輕蔑的聲音:“這樣奢華的宮殿,慕三小姐恐怕沒有見過吧?”
即便是不回頭,慕清婉也能想象得出此刻瑤貴嬪臉上的表情,這說話的口氣也真的是和那個春兒如出一轍,果然是什麼人喂什麼狗嗎?
“是沒見過。”慕清婉的聲音淡淡的。
瑤貴嬪聽見她這麼一說,得意的輕哼了一聲,正要說話,就聽慕清婉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宮殿雖好,但是瑤貴嬪還是先好好的保住你的命要緊,畢竟,如果連性命都沒有了,那麼這宮殿對你來說,又有何意義呢?”說着,慕清婉轉過頭來,目光平平的看向瑤貴嬪。
瑤貴嬪的目光一厲,冷冷的看向慕清婉:“牙尖嘴利,慕三小姐還是好好的想想自己怎麼應對眼下的局勢吧!”
慕清婉的嘴邊閃過一抹輕蔑:“不知道娘娘說的是什麼局勢,皇上要我入宮嗎?若是這個,娘娘就怎麼能肯定我一點不願呢?”
“哼,慕清婉,你不用嘴硬,你和楚之琰之間,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讓你離開楚之琰進宮嫁給皇上,你怎麼肯!”瑤貴嬪篤定的說道。
“那麼娘娘呢?娘娘又是怎麼心甘情願的懷着自己情郎的孩子,還願意入宮伺候皇上呢?”慕清婉反問道。
瑤貴嬪的臉色更冷,瞪着慕清婉的雙眸幾乎能噴出火來。
“娘娘該不會是覺得現在孩子沒了,皇上那邊就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了吧?”說着,慕清婉挑挑眉:“貴嬪娘娘與其想着如何算計別人,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才能讓自己走得更順風順水一些,如果皇上真的相信貴嬪娘娘,那怎麼還會讓我進宮呢?”
瑤貴嬪被慕清婉說中了心事,臉色更加難看了:“慕清婉,你不要得意!”
“得不得意,那要看運道,娘娘時運不濟,就不能怪別人運途太好,有時候,這好與壞,不是事關別人,而是自己的選擇。”慕清婉說完,淡淡的看了一眼瑤貴嬪,然後轉身朝着樓梯下面走去。
瑤貴嬪看着慕清婉的背影,一雙眸子簡直能噴出火來!
“慕清婉,你別高興的太早了,風水輪流轉,今日是我瑤光命途多舛,可是來日,我也必定要站在高階上看你如何哭!”
“那麼娘娘就先保住自己這條命,活到看着我哭的那一天!”慕清婉頭也不回,聲音裡面帶着幾分冷淡。
這樣的人,即便就是勸了,也無濟於事,因爲她心裡面的執拗,對周圍所有的人,都是敵意,總是將自己的不幸歸結到別人的身上,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每走一步,以後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他們往往覺得,自己的不幸,或者是自己的悲慘,都是身邊的人對不起他們,如果身邊的人比他們過的好,那就是大逆不道。
一邊走一邊想,慕清婉忍不住覺得有些可笑,並不是自己有多麼的高大上,而是瑤貴嬪這樣的心態,從一開始,積就奠定了她這一生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