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人證,陳夫人何以一口咬定令愛失蹤與在下有關呢?”李秋林反問道。
“就是與你有關係,是你勾引了我的女兒,你這個……”
“大人,有人報案,又發現了一具屍體。”突然從外面進來的衙役打斷了陳夫人憤怒的話,滿屋子的人全都是一愣。
“速去案發現場。”趙忠沉聲說道。
突如其來的情況,陳夫人也有些愣神,跟着慕清婉他們到了案發現場。
可是,到了案發現場,慕清婉還沒過去驗屍,身邊跟着的陳夫人猛地一嗓子哭喊出來,朝着屍體就撲過去大哭道:“鸝兒,鸝兒,你睜開眼睛啊,你別嚇娘。”
屍體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就是這位陳夫人的女兒陳紫鸝。
陳夫人撲在屍體上哭得肝腸寸斷的,聲音悽慘犀利,讓人聽着心頭都有些不忍,慕清婉看向一起跟來的李秋林,卻見還是那方纔的那副模樣,面色如水一般無起無伏,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就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一般,也好像,死的這個女子根本只是個陌生人一樣。
那邊陳夫人的哭聲還在繼續着,心碎欲裂,慕清婉淡淡的出聲說道:“這位陳小姐怎麼也是李公子的學生,現在慘死,李公子難道就不爲陳小姐而感到難過嗎?”
李秋林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說:“人各有命,逝者已逝,再多的難過和傷心,也不會換回他們的重生。”
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慕清婉看了一眼李秋林,沒有繼續說話,目光落在哭的肝腸寸斷的陳夫人身上,看了幾眼,然後走過去檢查屍體。
“你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走開,都給我走開,不要碰我的女兒,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陳夫人看見慕清婉過來想要觸碰自己的女兒,立刻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一樣將慕清婉推了一把,尖聲叫道。
慕清婉沒有防備,被她這麼用盡全力的一推,眼看着就朝後面摔了過去,可是,不待她摔倒,楚之琰身影一閃,長臂一撈,已經將慕清婉護在了懷裡。
“小心。”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慕清婉微微轉頭,就對上了楚之琰那雙深邃的雙眸,裡面是不加掩飾的關心。
她的雙眸縮了縮,說了聲多謝,然後從楚之琰的懷裡站了出來,看向地上的陳夫人。
“陳夫人,我並沒有想要傷害你的女兒,我只是想從你女兒的身上發現線索,然後找到殺害你女兒的兇手。”慕清婉說道。
陳夫人聽見慕清婉的這番話,非但崩潰的情緒沒有得到安撫,反而變得更加癲狂,猛地轉頭伸手指向李秋林,尖利的吼道:“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就是兇手,就是他殺了我的女兒,就是他,你們抓他啊!”
趙忠和楚之琰皺皺眉,慕清婉也是微微蹙眉,不明白爲什麼陳夫人從一開始就對這個李秋林有這樣強烈的仇視,也不知道陳夫人怎麼會這麼篤定的一口咬定李秋林就是兇手,她出聲安撫道:“陳夫人放心,如果他是兇手那法律肯定不會任他逍遙法外,同樣的,如果他不是兇手,南越的律法也絕對不會冤枉好人,讓真正的兇手繼續爲非作歹。”
陳夫人聞言,雙眸更加銳利,狠狠的瞪着慕清婉,尖銳的說道:“你們和他是一夥的!你們肯定是收了他的好處,所以才這樣包庇他,貪官,昏官!”說着,陳夫人赤紅的雙眸狠狠的瞪着在場的所有人,臉色已經變得扭曲了。
趙忠皺眉,嚴厲的出聲道:“陳氏,本官可以體諒你失去女兒的心痛,但是如果你妨礙官府破案,那麼也同樣是犯法的,你是想還沒有抓到殺害你女兒的殺人兇手自己也進大牢嗎?”
也許是趙忠的聲音太過於嚴厲,嚇得陳夫人的身體微微一顫,然後也不敢放肆猙獰了,低低的啜泣起來。
“準備驗屍。”趙忠說道。
“是。”
慕清婉走上前,去檢查陳紫鸝的屍身,陳夫人更加按捺不住心頭的痛意,哭的更加肝腸寸斷,整個人都快要暈厥了。
她的女兒明明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被人殺害了?
慕清婉仔細檢查屍體,同樣的,也在屍體的衣裙上發現了寫着詩句的帕子。
她將屍體仔細驗看了一遍,卻發現這具屍體和前面四具略有不同,雖然死者的身上確實也有寫着詩句的帕子,但是死狀的驚恐的,臉部表情看上去很痛苦,雙手繃直伸展着,慕清婉伸手撥開死者頸部的衣裳,撩開頭髮,就見頸部有一條很深的勒橫,交叉於頸後,這就是死者致命的原因。
雖然兇手已經儘量見現場還有的屍體僞裝的和前四樁兇殺案很相似,但是,死亡原因是騙不了人的。
“陳紫鸝是被人勒死的,依照我的判斷,應該和前四樁兇殺案並非同一個兇手。”
而且,這個兇手很顯然是想嫁禍給前四樁案子的兇手,只可惜,手段太過於拙劣,而且,這個兇手根本不知道前四名死者的死因和死狀。
乍一看,陳紫鸝的死和前面四個死者很是想死,身帶花箋,又是在荒郊野外的,如果不仔細驗屍,肯定會和前面四個歸於一類。
“我苦命的女兒啊,嗚嗚嗚……”陳夫人還在旁邊哭嚎着,可是她哭得再傷心,陳紫鸝已經死了。
慕清婉繼續驗屍,按照屍溫,屍僵推斷,死者的死亡不超過一個時辰,慕清婉擡頭看向一臉淡然,頗有些遺世而獨立的李秋林,出聲問道:“李公子,一個時辰之前,你在什麼地方呢?”
李秋林聞聲淡淡的說道:“一個時辰之前,我在許之義大人府上給許小姐授琴。”
趙忠看了一眼旁邊的衙役,那衙役立刻去查,不消片刻,衙役回來回稟道:“大人,許夫人說李公子今晨在許府停留了兩個時辰,給許小姐教習琴藝。”
趙忠擡手讓衙役下去,看向地上的屍體,然後說道:“將屍體帶回衙門。”
“是。”
看着自己女兒的屍體被擡走,陳夫人哭得嗓子都啞了,雙眼紅腫,看上去就好像被人抽掉了全身的主心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