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金玲伏在晉王妃的懷裡,猶自哭的傷心,這一路上,楚之琰對她的態度她也不是不知道,還有這段時日,楚之琰對她要麼是視而不見,要麼是眼神冰冷的幾乎能滴出冰來,韶金玲早已經攢了一肚子的委屈,這會兒,似乎要將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一樣。
等她哭夠了,晉王妃纔再次說道:“這京城裡面的好男兒多的是,姑姑在給你找個好的,一定不會比你表哥差,找個喜歡你的,這樣你……”
“不,姑姑,玲兒不要,玲兒只喜歡錶哥一個人!”韶金玲聽見晉王妃這麼說,猛地擡起頭,哭着說道。
晉王妃見狀,嘆了一口氣,“好了,別哭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現在韶金玲哭成這樣,而且又一顆心拴在了楚之琰的身上,她就算是再說多少,也沒用,也是白搭,只能等以後看看再說了,說不定,楚之琰真的對韶金玲生出些憐憫心思來,不再對她這麼冰冷也說不定。
只是,想到自己兒子的那個性子,晉王妃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待在寺院裡面的時間無非都是聽那些法師和尚什麼的誦誦經,晉王妃也知道楚之琰素來對這個不感興趣,便也沒有強迫楚之琰和她一起去聽經,只帶了韶金玲去,不過韶金玲那一雙紅的都有些發腫的雙眼,倒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晉王妃和韶金玲離開不一會兒,便有一直白鴿落在了晉王妃廂房的院子裡面。
楚之琰本來打算出去四處走走,聽見鴿子撲棱棱的聲音,臉色微微一凝,跟進了晉王妃的院子裡面,一眼便看見了那隻白鴿。
楚之琰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一個小小的信箋,等看完上面的內容,臉色變得就冰冷了幾分。
韶金玲啊韶金玲,你還真是打得好算盤!
楚之琰將信箋重新放回去,白鴿在院子裡面轉了幾圈,撲棱棱的飛了起來,一直在院子的上方盤桓着,似乎是沒有將信送到,就不肯離開的樣子。
楚之琰回到房中,快速寫了一封信,叫來影衛叮囑了幾句,命他迅速送回京城,等影衛走了,楚之琰臉上的神色依然沒有緩和半分。
晉王妃帶着韶金玲回來的時候,倆人剛一進院子,就看到屋頂上撲棱棱飛着的白鴿,見狀,晉王妃挑挑眉:“這寺廟裡面,哪兒來的白鴿啊?”
韶金玲的目光閃了閃:“大約是從別處飛來的吧。”
晉王妃聞言,看了一眼,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便進屋了,韶金玲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那隻白鴿,心裡忍不住忐忑了起來,這裡不比晉王府,她又和晉王妃同住一個院子裡面,而且旁邊就是楚之琰的廂房,所以一定得千萬小心纔是,免得稍有不慎就露出了馬腳,被楚之琰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那可就不妙了。
韶金玲並不知道,早在她串通無極門的人利用那枚玉尊來設計楚之琰和慕清婉的時候,她就已經露出了馬腳了,所以她之後的一舉一動,都在楚之琰的掌握之中。
晉王府裡面,於坤收到楚之琰派人送過來的信,看完之後立刻燒掉,暗中信中楚之琰的吩咐重新部署了一遍,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由得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就因爲想要將世子搶到手,以前雖然刁蠻卻不失可愛的韶金玲既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手段如此毒辣,心腸如此陰狠,真是叫人感覺到不寒而慄啊。
可她也不想想,她做了這麼多,手段這樣卑鄙,難道真的以爲殺死慕清婉之後,就能獲得世子的心了?難道她就不怕世子知道真相會徹徹底底的恨上她?
這女人瘋狂起來,還真是讓人覺得可怕啊!這種思想未免也太過於極端了些!
一連三天,慕清婉都被困在那座小宮苑裡面,和外界沒有半點聯繫,外面也並沒有人知道慕清婉被楚鉞澤軟禁在這裡,她整日抱着一本書,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日子過的倒真的是半點打擾也沒有。
可是楚鉞澤這邊,情況就不太樂觀了,好多支持他的大臣,甚至有的都開始出現了動搖,畢竟,將來若是扶持一個弒君篡位的人登上皇位,那可是一輩子都要遭到天下人的罵名的啊!
不僅如此,而且好多地方甚至都有人開始示威遊行,說是要皇上病重,三皇子和龔家把持朝政,他們要看到皇上的傳位詔書,如果皇上確確實實的將皇位傳給了三皇子,那麼天下人才會承認這個新帝。
楚鉞澤氣得不知道踢壞了多少張桌子,雖然他這三天以來將整個皇城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可是也變相的,將自己徹底的孤立了起來,這個天下,除了這一處皇城,其他的地方他根本控制不了。
“殿下,福公公過來了,說是皇上……”一個下屬進來,話說了半句又頓住。
楚鉞澤冷眼看向他:“皇上怎麼了?”
“福公公說,皇上突然嘔血不止。”下屬單膝跪地,低着頭說道。
楚鉞澤的雙眸一眯,然後擡腳朝着外面走去:“去養心殿!”
“是。”跪在地上的下屬應了一聲,趕緊從地上起來快步跟着楚鉞澤離開。
楚鉞澤到了養心殿的時候,龔妃已經到那兒了,臉色有些凝重,這如果是放在前幾日,他們還巴不得皇上早早的吐血身亡呢,可是現在,外面的輿論對楚鉞澤如此不利,如果這時候皇上真的撒手人寰了,那纔是坐實了楚鉞澤弒君篡位的罪名了。
所以現在無論如何,皇上都不能死,只要一傳出皇上駕崩的消息,那麼難保各地的藩王以及那些手握兵權的軍侯不會打着起兵清君側的旗號向京城發難。
到時候,即便龔家的勢力再大,也只怕是難逃覆滅的下場。
所以說,楚鉞澤想要登上這個皇位,龔妃想要成爲皇太后,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實現的。
楚鉞澤走到龍榻旁邊沉着臉看了看牀榻上昏迷不醒的皇上,幾日不見,他此刻頭上的頭髮幾乎都已經全白了,一張臉看上去也憔悴之極,整個人瘦了一圈,哪裡還有平日裡半點威風赫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