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自然是慕吟月。
慕清婉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名譽掃地,慕吟月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不過她自己忘了,這事兒啊,其實根本不關慕清婉的事,是大家猜測的,將她捧得高高的,誰知道卻另有其人,這不,慕吟月摔疼了,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在了慕清婉的身上。
這種人就是,自己永遠都不會想自己的毛病,得了甜頭,覺得是應該的,嚐了苦頭,那就都是別人的不是了。
聶氏母女氣得不輕,臉色都變得有些猙獰了。
“月兒,先容那個小賤人得意一會兒,你二舅舅都安排好了,等過一會兒,她就得意不起來了。”聶氏惡狠狠的說道。
慕吟月嗯了一聲,心裡又是酸,又是難過的,剛纔,她明明看見楚之琰朝着慕清婉去的方向去了。
她傾慕楚之琰已久,可是現在,這一切全被慕清婉破壞了。
弄得楚之琰連一眼都不看她,她這個才女的名號,此番也是跌落雲泥了。
慕清婉和墨妝她們一邊賞花,一邊往前走,越往裡面走,人就越少,花也開得越嬌豔。
“小姐,這公主府可真大啊,光這桃花林就大的嚇人了。”蔓月忍不住說道。
慕清婉點頭:“苓娘不是說了嗎,這位長公主深得先皇的寵愛,又是當今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姐姐,自然別的公主不能比的,這個公主府啊,還是長公主親自選的位置,自己設計的。”
“奴婢看駙馬對長公主也很好啊,夫妻二人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卻如膠似漆的,長公主也是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蔓月說道。
慕清婉聽她這麼一說,想起來苓娘說的,長公主因爲當年懷孕的時候遭到了別人的暗害,導致七個月大的孩兒早產而亡,母體也受了損傷,再不能受孕,爲了這件事,長公主三年才從陰影中走出來,後來,長公主一度想要爲駙馬納妾,可是都被駙馬拒絕了,說是今生能有幸和公主結成夫妻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不敢再有過多的奢求。
這樣的愛情故事,聽上去是很讓人動人的。
別人都會覺得長公主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能得到自己夫君一心一意的寵愛,相伴到老,這是每個女子都期望的。
可是,人們卻都忽略了一點,長公主得到這愛的同時,也徹底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她今年也就不到四十歲,可是卻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終身的缺憾。
慕清婉沒有再說話,這種事,只有經歷的人,才能體會那種痛苦的滋味,局外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好了,花也賞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別耽誤了時辰,長公主怪罪下來就不好了。”慕清婉說道。
蔓月和墨妝點點頭,陪着慕清婉往回走,剛走出沒幾步,突然有一陣特別猥瑣的聲音傳來:“小娘子纔剛來,這就要走啊。”
慕清婉眉頭一蹙,墨妝和蔓月戒備的朝聲音的來源地看過去,就見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真盯着她們看。
墨妝和蔓月迅速將慕清婉護在身後,冷聲說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敢私闖公主府邸,不要命了嗎?”
猥瑣男子挑挑眉,說道:“我是什麼人,小娘子這就不記得了?不是小娘子約我到這兒來一度春宵的嗎?”
聽他說話如此下流惡俗,墨妝和蔓月臉色一變,冷聲說:“哪裡來的登徒子,敢敗壞我們小姐的名聲,識相的,你現在乖乖滾遠點兒,我們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如果你再這麼不知廉恥,休怪我們不客氣!”
“好伶俐的丫頭,爺喜歡,等爺日後娶了你們家小娘子,把你們倆也都收房了,保準叫你們一個個的夜夜……”
“閉嘴!”實在聽不下去他的污言穢語,蔓月手裡的銀針朝着猥瑣男的嘴直直飛了過去。
那猥瑣男見狀身體一閃,輕易的躲開了蔓月的銀針,只聽叮叮叮三聲,那幾枚銀針齊齊的釘在了旁邊的桃花樹上。
“喲,不錯啊,爺喜歡。”猥瑣男說着,手裡抖開一截鞭子,慕清婉見狀眉心微擰,低聲道:“小心,他的鞭子上有迷藥。”
“是。”墨妝和蔓月應了一聲,蔓月的暗器朝着猥瑣男擊打過去,同時,墨妝抽出腰間的軟劍,快速與那男人纏鬥在一起。
慕清婉右手受傷,不能用暗器,但是她仔細的看着這個男人的招式,意圖看出這男人的漏洞所在。
就在墨妝和蔓月與那個男人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突然嗤的一聲,似乎有利刃割破皮肉的聲音。
猥瑣男的動作一頓,鞭子猛地抖了一下,上面的白色藥粉在空氣散開,蔓月和墨妝迅速退後,將慕清婉護在身後。
猥瑣男齜着牙,吐了口唾沫,道:“小娘們兒有兩下子,背後還有幫手,是大爺小瞧了你。”
他說着,往後瞥了一眼,不屑的說道:“既然都出手了,不如出來讓大爺我看看,是不是又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大爺如果心情好了,還能好好疼疼你。”
“就怕你自己一會兒疼得哭爹喊娘吧。”
一陣譏誚的聲音傳來,慕清婉的視線隨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就見一名穿着緋色袍子的男子,頭髮隨意的束着,看樣子,很是放蕩不羈。
剛纔,在桃花宴上,並未見過這麼一號人物,慕清婉蹙蹙眉,看着那人的眼睛,卻掠過一道熟悉之色,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可卻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猥瑣男看見緋袍男子,不屑的哼了一聲,“爺還當是誰呢,原來是這麼一個不男不女的東西,真是丟爺們兒的臉。”
緋袍男子一臉的閒散放蕩,並未搭理猥瑣男,倒是看了好幾眼慕清婉,那眼神,愈發叫慕清婉覺得熟悉。
猥瑣男見對方根本不理睬自己,正預備說話,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道:“長公主,就在那邊!”
墨妝和蔓月聞言心裡一鬆,慕清婉也平了平心潮,但是她突然看見猥瑣男眼睛裡閃過一道陰險得意的光芒,眉心微擰,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