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慕清婉接過衣服,進去內堂快速將自己身上的男裝換下,頭髮真好綰着,這麼帶上帽子,如果低着頭的話,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到她。
跟着趙忠入宮,一路到了皇后的寢宮,皇上已經等在那裡了,見趙忠進來,皇上沉聲道:“朕的後宮竟然無緣無故的死人,簡直是可惡,趙愛卿,你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找出來背後的兇手,以免這個兇手繼續爲非作歹,傷及無辜,驚嚇到晗玉宮的貴嬪娘娘,傷了她肚子裡的龍子,朕決不輕饒!”
“臣遵旨。”趙忠恭聲應道。
一旁的皇后聽見皇上提到晗玉宮的瑤貴嬪,雙眸微微黯淡了幾分,她的臉色本來就憔悴,這會兒更不太好看了。
卉顏是一直跟在皇后身邊的人,雖然只是個宮女,但是這麼多年,就算是草木也能生出幾分感情來,何況是一個人,而且,卉顏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這麼無緣無故的枉死,皇后怎麼可能會輕易饒過此事?
趙忠走到屍體面前,跟在他後面的慕清婉一直抵着頭,外人看去,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衙役而已,也沒有太多的去注意她。
慕清婉伸手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表面上看,是趙忠在檢查屍體,實際是,趙忠是爲了給慕清婉做掩護,不過是裝裝樣子,爲了讓慕清婉檢查罷了。
卉顏臉上的表情和阿城當時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胳膊上,脖子上,也有那些細碎的傷痕,可以說,倆人的死狀完全相同,分明是出自一個人的手。
慕清婉去檢查了卉顏的嘴,但是裡面卻沒有紗綢,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卉顏的雙脣有些微微的發腫,下脣靠近裡面的地方,甚至有一處傷痕,慕清婉推斷,這很有可能是卉顏在咬對方的時候將自己咬傷了。
檢查完畢屍體,慕清婉將那塊白布又蓋在了屍體的身上,趙忠從屍體旁邊離開,皇上立刻出聲問道:“趙愛卿,可有什麼發現?”
趙忠對着皇上行禮:“回皇上的話,臣並沒有在這具屍體身上發現任何可以致命的傷口,剛纔也用銀針驗過,這個宮女也並非死於毒殺。”
皇上和皇后的臉色變得凝重了幾分,“那好端端的一個人,並不是毒殺,也沒有致命傷,怎麼就死了?”
“啓稟皇上,臣想問一問皇后娘娘,這個宮女的屍體,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是在御花園裡面發現的。”皇后開口說道,聲音裡面帶着幾分低沉。
趙忠拱手行禮:“皇上,皇后娘娘這個宮女的死狀,和臣這兩日正在追查的一樁命案裡面死者的死狀一模一樣,那個人是鍾家的一個下人。”
聽見趙忠這麼說,皇上擰着雙眉:“你這麼說,意思是這個兇手是來自宮外了?”
“臣不敢肯定,現在還沒有找到兇手的線索。”趙忠說。
“皇上,這宮外的賊人,怎麼會跑到宮裡面還行兇殺人呢?作案手法還這麼高超,叫人完全查不到任何線索,臣妾覺得,這似乎並不像是宮外的人所爲,何況,卉顏只是臣妾身邊的一個宮女,平日裡面並沒有得罪任何人,怎麼好端端的就死於非命呢?”說着,皇后臉上的神色帶上幾分悲慼。
“皇后莫急,朕一定會叫人查清楚此事,也算是爲了安定後宮的人心。”皇上說着,看向趙忠:“趙愛卿,朕命你一定快儘快偵破此案,將這個賊人找出來!”
“臣遵旨!”趙忠應聲道,心裡忍不住嘆口氣:這官府裡面放着的那個還沒有頭緒呢,現在宮裡面又跑出來一個死人,這不是存心要和他過不去嗎?
“皇上,臣想去找到屍體的地方看一看,查查能不能找到一點兒有用的線索。”趙忠說道。
“好,來人,帶趙大人過去。”
一個宮女上前,帶着趙忠和慕清婉過去。
御花園裡面,因爲天氣變冷的緣故,這裡面的花也有好多都開敗了,出了菊花還在怒放,其他的都快要凋零了。
那個宮女將慕清婉他們帶過去,說道:“趙大人,這就是發現卉顏姑姑屍體的地方。”
倆人看過去,同樣是一出草坪,上面有些乾枯發黃的草葉上沾染着點點猩紅的血跡,看上去格外的顯眼。
“是誰首先發現卉顏的屍體的?”趙忠蹲下去看了看草坪上的血跡,開口問道。
站在身後的那個宮女說道:“是奴婢先發現的,今日一早,皇后娘娘發現卉顏姑姑一夜未歸,便叫奴婢出來尋一尋,奴婢尋到這御花園,就發現了卉顏姑姑的屍體。”
“昨晚上卉顏去了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趙忠蹙眉。
宮女低着臉搖搖頭,說道:“奴婢不知道,只是今晨皇后娘娘說卉顏姑姑一夜未歸,奴婢才知道卉顏姑姑不在宮中。”
趙忠嗯了一聲,和慕清婉倆人又四處看了一遍,但是與阿城臥屍的地點一樣,除了草坪上點點猩紅的血跡,其他一點兒線索都找不到。
趙忠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樣沒有任何線索的案子,可怎麼查?
倆人回到皇后的宮裡,趙忠向皇上說明了情由,皇上的臉色也陰沉的厲害,趙忠看向皇后,拱手行禮:“皇后娘娘,臣聽宮女說,卉顏姑娘昨夜一夜未歸,不知道皇后娘娘可知卉顏昨晚上去了什麼地方?”
聞言,皇后的眼底閃過一抹難過:“昨晚本宮派她去浣衣局看看衣服有沒有洗好,順便取回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造此毒手,本宮……”說着,皇后臉上的傷悲更重了幾分,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哽咽。
慕清婉悄悄的看了一眼皇后臉上的表情,直覺上,感覺到有些奇怪,這個皇后,似乎在說謊。
大半夜的去浣衣局取衣服,這個說法似乎有些牽強,而且,浣衣局已經在東六宮,但是這個御花園卻靠近西六宮的方向,如果從這邊走的話,那就是繞了一個大圈,這就有些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