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趙大人都找過來了,而且屍體我也去檢查了,總不能現在說不去吧?這樣失信於人,也太過於失禮了,對吧,苓娘?”慕清婉說道,口氣之中帶上了幾分狡黠。
苓娘嘆了口氣,拿慕清婉沒有辦法,她家的這個小姐,自從上次受傷醒來之後,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處事做人極有自己的主見,這樣雖然說也沒有什麼不好,可是,這有時候也太獨立獨行了,就像驗屍這種事情,尋常人家誰會同意女兒出去做這種事情?
看着苓娘滿眼的擔憂,慕清婉也知道,苓娘這樣也是爲了她好,可是,她實在是不能將自己唯一的興趣也抹殺掉,在這一點上,她不會退步的。
慕清婉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聲抱歉,然後對苓娘說:“放心吧苓娘,有墨妝和蔓月保護我,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的。”
見慕清婉這麼堅持,苓娘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了,然後轉頭看向蔓月和墨妝,再三叮囑,讓她們倆無比保護好唐詩玥,臉上還是一副不放心的神色。
慕清婉回到房間,晚上躺在牀榻上的時候,腦海裡飄蕩的都是苓娘那張擔憂的臉。
她忍不住翻了個身,嘆口氣閉上眼不再去想了,還是等這個案子破了之後,她找個時間好好的和苓娘談一談,看看能不能解開苓孃的心結。
這麼想着,慕清婉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能是因爲白天太累了,所以慕清婉很快就陷入的沉沉的夢中。
而此時,房間裡放着的那兩盆花,怒放的花瓣上,那紅色越發的妖冶和詭異,就好像花朵上面能滲出血來。
第二天一早,慕清婉剛起牀正在吃早飯,就見墨妝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臉上還帶着焦急的神色,一進正廳就急聲說道:“小姐不好了,京城裡又有女子死了。”
慕清婉的秀眉微微一挑,不等她問話,墨妝繼續說道:“也是個未婚的女子,這次是在城西。”
“那邊有什麼花卉一類的?”慕清婉沉聲問道。
“芙蓉花。”墨妝立刻回答道。
“媚態嬌姿時有度,朝開暮落性無常。”腦海裡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慕清婉低聲念出來,墨妝聞言立刻說道:“趙大人在死者身上搜到的帕子裡面寫的就是這兩句詩。”
“我們去府衙。”慕清婉站起來就往外走,墨妝立刻拿起一旁的披風跟上。
因爲昨夜下過一場大雨,所以外面的空氣比較潮溼,而且微微還有幾分涼意。
慕清婉剛出大門正要上馬車,就見一個衙役遠遠的騎着馬過來,見到慕清婉,立刻從馬上跳下來,說道:“慕三小姐請留步,我們大人有急事請慕三小姐過去。”
慕清婉自然知道他來是爲了案子的事情,正好,她也要過去看看,便說:“走吧。”
跟着衙役到了府衙大堂,屍體已經被衙役帶回來了。
“慕三小姐,請。”
慕清婉走到屍體邊,發現屍體身上的衣服乾淨整潔,兩個褶子似乎都沒有,外面下了一晚上的雨,可是死者卻沒有沾染半點泥土,甚至連腳上繡花鞋的鞋底都是乾乾淨淨的,慕清婉忍不住想,這個兇手到底是個什麼人,懂花,似乎還有輕微的潔癖。
“趙大人,昨天的那三位死者的身份可查清楚了?”慕清婉看向旁邊臉色陰沉的趙忠,出聲問道。
趙忠臉色微暗,聲音也有些陰沉:“還沒有,從昨天到今天,也並沒有家屬來報案說誰家有走失女兒。”
才短短兩天,就出了四條人命,還是在京城,天子腳下,而且目前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怎麼能不引起轟動。
趙忠的臉色更加的陰沉,如果不盡快破案,任由事態這樣發展下去,那這件事情勢必會在京城引起巨大的反應還有人們的恐慌,到時候,他這個京兆府尹難辭其咎啊!
正想着,突然一陣聲音傳來:“晉王世子到。”
慕清婉和趙忠轉頭,就看見一身錦袍的楚之琰闊步進來,俊朗風姿,眉目如星,整個人好像是帶上了一層光韻,黑髮如墨,頭戴玉冠,那種天生帶着的貴胄之氣就表露無遺。
楚之琰的目光從一進來的時候,就落在慕清婉的身上,雖然不是那種炙熱的熱切,但是卻讓慕清婉有些不適應。
她上次說過那樣激烈的話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楚之琰,原本想着他們之間應該以後都不會再見了,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裡再次相見。
這種怪異的感覺不知道從何而來,慕清婉也說不出來自己爲什麼會感覺到不自在,她將目光移開,看向地上的屍體,想要緩開那種讓人心臟彷彿受到壓迫的感覺。
看見慕清婉移開眼,楚之琰的瞳孔微微縮了縮,走到大堂裡站定,趙忠上前行禮:“見過世子。”
“免。”楚之琰吐出一個字,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還有慕清婉,然後說道:“皇上讓本世子過來協助趙大人查案,儘快破了這個案子,以免京城人心惶惶。”
“是。”趙忠應了一聲。
這件事情傳到皇上的耳朵裡簡直無可厚非,京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別人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查到什麼了?”磁性的男音在耳邊響起,慕清婉的眸子眯了眯,臉上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神色,淡淡的說道:“四名死者的身上都沒有致命傷,更沒有毆鬥反抗過的痕跡,但是她們身上有很多相似的共同點,由此可見兇手是同一個人。”慕清婉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情緒在裡面。
旁邊的趙忠沒有看出倆人的暗潮來,也立刻說道:“是的,死者的身上都有一條寫着有關花的詩句,而且字跡相同。”趙忠說完,擡擡手,身邊的衙役立刻將那幾條帕子拿過來,遞給楚之琰查看。
楚之琰挑起來掃了兩眼,然後對着於坤說道:“去查,這種帕子的材質是出自什麼地方,什麼人買走了這批布料。”
“是。”於坤應了一聲,便出去按照楚之琰的吩咐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