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看看他吧。”陳豪提出要求,院長詫異的看向我們,“他的兒子怎麼沒有來?”我和陳豪都微微的沉默了片刻。
“謝總這幾天在國外出差,我是他的家庭醫生,受託過來看望他的父親。”陳豪亮明身份,又出示了證件。那位院長仔細的驗明瞭身份,就帶着我們療養院配套的醫院走去。
“他啊,一個人也怪可憐的,我們都知道他有個兒子,但是很少過來看他。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們跟他兒子聯繫,一直都聯繫不上。”路上,院長敘敘叨叨的說了不少。
我和陳豪都沉默着。
療養院配套的醫院並不遠,十分鐘的路程就到了,剛過去,就聽聞謝德權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了。
我們到了那裡,陳豪去見主治醫生了解情況,我隔着那扇玻璃門看向謝德權,此時的他分外的安靜,一點都看不出曾經的囂張跋扈,還有現在的狼狽不堪。
“你們先在這裡看看,我去了解一下情況。”院長走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那裡。我可從來沒想到會經歷現在這一幕。
謝德權對我的狠和刁難,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說實話,看到他現在垂死掙扎,我其實有那麼一絲快感在心底蔓延,我是希望他遭到報應的。
可是,他現在還不能死。
陳豪回來,眉頭一直都蹙着,“怎麼呢?醫生怎麼說?”我看向陳豪,他將我拉到一旁,“戀戀,我覺得齊先生說的沒錯,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肯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謝德權,也有可能是拿謝德權要挾謝墨涵。”
陳豪這麼一說,我一下子想起很多事情來,謝墨涵那麼奮力的想要爭奪歷城那個項目,甚至是到了不擇手段,想必跟這件事情有關吧?
我的腦子裡,第一時間閃現出了曲秋平的事情。
可是,我又迅速的否定,謝墨涵和曲秋平交過手,從骨子裡討厭曲秋平,他是絕對不會服從曲秋平的。我沉默不語,陳豪似乎看出了點什麼,“戀戀,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關切的問了一句。
但是,我沒有說出口,我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覺得事情太巧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我也不知道我爲何在那一刻會選擇隱瞞。
“他沒事吧?”我問了一聲,陳豪還是嘆了口氣,“暫時可能沒事,但是我看過他的檢查報告,表面上看是心臟出了問題,謝德權的身體狀況我是瞭解的,謝家沒有心臟病史,可能是有人動了手腳。”
陳豪如此的肯定,我只覺得心下了有些不好。
謝德權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是不能告訴謝墨涵的。他靜靜的躺在那裡,享受着最好的醫療照顧,說實話對於他來說,這也夠了。
我和陳豪離開,可是剛走到門口,卻被後面追來的一個小護士叫住了,“謝德權的情況不好,你們先別走。”
那一刻,我和陳豪都驚呆了。
剛纔我們離開的時候,醫生可是說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了。那時候也是沒有辦法,我們趕緊折返回去,謝德權再次被推入了手術室裡,陳豪去了解情況,我就站在手術室外面等候着。
走廊裡突然有個黑影晃過,在我心神不定的時候出現,我當時嚇了一跳,立刻就追着那個黑影跑,我穿着高跟鞋,到底是跑的慢了一點,那個黑影一下子就消失在樓道里。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身子也不住的發抖。
我沒看清那個人的臉,但是總覺得那個身影有幾分熟悉。
“怎麼呢?戀戀。”陳豪回來,看到我一臉慘白的靠在牆邊,他也嚇了一跳,我仍舊是搖了搖頭,沒有將剛纔看到的事情告訴他。
“怎麼樣?他不會有事兒吧?”謝德權要是沒事兒就更好了,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希望他一命嗚呼。
陳豪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我,手術室的門就開了,“病人現在情況很危急,需要家屬簽字。”這句話,對於很多人來說,不亞於一個噩耗。
謝墨涵不在,別說是家屬,連個能夠說上話的人都沒有。我們兩個不相干的人楞在那裡,完全是不知所措。
但是陳豪有家庭醫生的職務,他跟着那醫生去了。我坐在長椅上,特別想要給齊學東打個電話,但那會兒,心裡太亂,根本就想不到那些。
陳豪回來,我們就沉默着坐在那裡,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平靜。又過了一陣,手術室的燈滅了,然後披着白布的謝德權就從裡面被推了出來。
他搶救無效就這麼走了,走的匆匆忙忙的,讓人猝不及防。
掀開白布,我又見到了他那張冷漠的的臉,曾幾何時,我只要見到這張臉就渾身發抖,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就這麼倉促的走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走了?
我的心情複雜到了極致,一個作惡多端的人,即便是老了,也應該得到懲罰纔是,他沒有遭受到折磨,沒有經歷報應,怎麼可以這麼輕鬆的就走了?
其他的事情都是陳豪去處理的,好在謝墨涵爲他提供了這麼好的保障條件,以至於謝德權就算是死,也不用擔心什麼。
我們答應院長,會很快通知謝墨涵回來料理後事,從療養院離開的時候,我合陳豪都沉默着。生命就像是一道閃電,來的快,去的也快。
本來以爲他已經安然無恙了,誰知道只不過是一轉身的功夫,他就真的走了。
我似乎還沒有從這個事實裡走出來,我甚至不知道,如果那些姐妹們知道謝德權死了之後,心裡又會有怎樣的感想?
他害了徐梅一生,他不應該就這麼走了,他害得那麼多女人失去了貞潔沒有尊嚴的活着,他應該受到最沉重的報應,應該接受上天對他的懲罰,而不是變成別人要挾的砝碼,就這麼輕易的走了。
陳豪開車徑直去了警察局,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怎樣都應該告訴謝墨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