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白芮,你覺得你可以置身事外嗎?”他在我耳旁幽幽的說道。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瞬間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麼,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事不能再等了,我呢,等了那麼多年,覺得受夠了。”
他跟我說道。
“但我這邊條件現在還不成熟。”我想要阻攔,曲秋平帶着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在我對面的位置重新坐下來,他翹着二郎腿,就那麼看着窗外。
“呵,你是說等赫亦軒長大嘛?白芮,你覺得軒軒比得上赫亦銘嗎?現在的赫亦銘已經不是我們當初認識的那個人了,我看老東西很可能會把公司交給他的。”他一口的篤定,甚至是不容置疑也不容商量。
可,到嘴的肥肉被人夾走了,其實我挺不捨的。
“你不怕事情敗露出來,這樣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那時候到底在害怕什麼,但我是真的害怕。
可是,曲秋平不怕。
“大不了我們單幹啊,幹嘛跟這些人混,我一點都不想了。赫柄晟就算是死了,還有一個赫亦銘需要鬥,人一輩子那麼短,要跟這些人鬥一輩子,我曲秋平不是白活了。”
他是決定了的事情就要去做,我選擇了沉默。
曲秋平的語氣稍微和緩了幾分,“白芮,你就放心吧,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兩隻螞蚱,只要這件事情做成功了,整個宣城都是我們的天下。”
他信誓旦旦,可我……
也許,是我變了,我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我,我做不到如此淡定的接受這樣的改變。
但,我始終沒有說出口。
曲秋平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沒有干涉,甚至也沒有提供任何幫助,我那時候就知道,如果赫氏集團徹底的落入到了曲秋平的手裡,我不過是一枚被放棄的棋子。
所有人會臭罵我狼心狗肺,而曲秋平絕對不會可憐我。呵呵,淪爲豪門棄婦嗎?這就是曲秋平要給我的結局?
我也真不算傻。
只是,曲秋平的如意算盤還是落空了,一切都以失敗告終,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將我暴露出來。
呵,什麼盟友,呵,什麼至交。
所以,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便是殺了他。
是的,我要殺了他。
曲秋平入獄之後,我身邊最可信的人就只剩下張頂順了,很奇怪,張頂順知道我要殺掉曲秋平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
“赫太太,曲秋平這個人實在是太囂張了,我建議還是讓他永遠閉上嘴巴。赫氏集團要是落入到他的手裡,別說您了,就算是亦軒少爺長大了,也不可能擁有這份家業了。”
張頂順很是替我着想,我點了點頭,但實在是沒想好該如何去做,張頂順又對我說道,“赫太太,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交給我去做吧。”
他有他的門路,我是不用擔心了。
可這件事情到底不是進行的風平浪靜,因爲,赫柄晟對我起了疑心。
他找我深聊了一次,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
那一晚,他比平時回來的要晚一些,我差不多已經快要睡着了。他進入臥室,我正躺下。
“柄辰,你回來了。”
我和平時一樣跟他打招呼,然後找好衣物讓他換上,他面無表情,臉上只有沉重。
現在的赫柄晟,身體大不如以前,好像隨時都會離開一樣。我既希望他可以早一點死掉,但又不願意他此時就死掉。
“白芮,我們坐下來聊聊吧。”
他在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擺出一副很嚴肅的姿態。
我知道他是有事兒,便坐了過去。
他看着我,很認真的看着我,“白芮,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這樣沒來由的一句話,讓我十分的震驚,我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木訥的赫柄晟的口中說出來的。
我看着他,那樣的眼神持續了很久,“柄辰,你想要說什麼?”我不敢確定他要說的內容,但,我還是想要聽他自己說下去。
他頓了頓,“秋平的事情,跟你也有關對不對?我知道你和他關係姣好,我也知道你嫁給我不只是爲了亦軒,白芮,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過得幸福。可,你想要的幸福,我給不了你。這些年,委屈你了。”
呵,我該是覺得心酸吧?
不,我覺得嘲諷。
我看着赫柄晟,突然淚水就下來了,“柄辰,我們是夫妻,我們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我還想要掩飾。
他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像從前一樣擁住我的肩膀,“白芮,如果你過得不開心,我們可以分開。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他說完,起身就要走出去。
就在那一瞬間,我伸手攬住了他的腰身,我抱住了這個即將要離開我的男人,“柄辰。”我叫了一聲貼靠在他的後背上,“柄辰,不要讓我離開你好不好?我們說好了要一起白頭偕老的。”
呵,白頭偕老?
這麼虛僞的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迴應了。
他停頓下來,隔了好一會兒才掰開我的手,“好了,別哭了,你早點睡吧,我還有事兒,先去書房了。”
從那天開始,我們分居了。
只是,這件事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們還是夫妻,但是我們已經不同心了。如果說之前他對我僅僅只是懷疑,那麼現在,赫柄晟對我,已經是確定了。
我內心十分的不安寧,至少我還不願意失去我現在的生活,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主觀上可以確定的。
赫柄晟開始重新進行遺產劃分,這個舉措是讓我最爲震驚的,如果說之前我還想要挽回這段婚姻,那麼現在,我只想結束。
一切不安全的因素,都應該結束。
籌劃gm並不是我最初的打算,但是張頂順的一番話倒是讓我覺得,我一直仰仗着別人,爲什麼我不可以做我自己?
我可以成爲這個城市的王者,我可以追求我喜歡的男人,我活了半輩子都沒有明白的道理,爲什麼我現在不能夠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