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迦葉拂開了尚飄飄的手,她木訥的看着垂下的手臂,隱隱的陣痛感讓她想起今天故意碰瓷的事兒。
她沒有想要會碰到他,可是看到他車子的那一刻心就亂了也慌了。兩年了,明明時常在一個城市,可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頻繁的遇到。
她以爲這或許是上天的安排,或許這就是緣分,她要試着把握。
所以,在那一剎那,行動力出去了,她現在在他車子前面倒下,強行碰瓷,不過是給自己一個接觸他的機會。
她想着,可以再試試。
喜歡過他之後,她真的從未想着再去喜歡其他人。
他起初的冷漠刺痛了她的心,她想要放棄,可是他的執着和眼底的關心在告訴她他是在意她的,她就不願意再放手。
她心想只要他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就夠了。
她會在他身邊,讓他完完全全喜歡上她。
在他對着助理說她是他的女朋友時,他根本不知道她有多欣喜若狂,像是忽然得到了最想要的寶貝,想要永遠珍視。
可是,此時此刻,他竟然說他不喜歡她。
那麼,爲什麼之前要對他的助理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她想不明白,心裡只剩下了難受。
一根尖銳的刺猛的戳進了她的心口,沒有血絲滲出來,只是梗在胸口,單單只是呼吸也會覺得疼。
“大叔?”尚飄飄覺得自己呼喊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她用盡了力氣在懇求他收回那句話。
可是,好像一切都是徒然。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留給她一個冷冽而默然的背影,邁步走向了他的房間。
“回去吧。”
尚飄飄頹然的坐在沙發上,眼裡一片死寂。
窗外夜色靜謐,可是過了沒多久忽然就妖風四起,風吹進來拂亂了窗簾,沙沙作響。
今天上午就說是要下雨的天氣,可是並沒有下雨只是天色陰沉了些,晚上說是有大風黃色預警,卻真的邪風肆虐。
他說了讓她回去,可她就是坐在沙發上不動。
她不知道要回去哪裡,九龍灣的住所嗎?那裡因爲是他曾經的住所,她纔會想要住在那裡。
今天的心情實在是太起伏不定了,她心很亂,怎麼也平靜不了。
尚飄飄回頭看了眼顧迦葉禁閉的房門,他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像是在他的心房落了鎖不讓她進去。
她拿起茶几上的煙盒和打火機,起身走到窗前,倚靠着車窗眯起眼點了根菸猛吸了一口,好久沒有抽菸讓她一下子感覺到不舒服,嗆了一口,眼淚都嗆出來啦。
以前抽菸不過是因爲好玩,學着玩玩也沒有真想讓自己養成抽菸的習慣,此時抽菸是想要排解鬱結的心情。
風起,吹亂了她的髮絲。
她木然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耳邊全是狂風亂作的聲音。風越來越猖狂,越來越放肆,勢如千軍萬馬,浩浩蕩蕩,無情的撕裂着一切。
尚飄飄低頭猛的吸了一口煙,垂眸間看到一雙手伸過來將窗戶合上了,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地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寂靜的屋子裡,她低頭緩緩吐煙,視野下,是一雙棉質的灰色拖鞋,白色的休閒家居長褲。
他真的很喜歡黑白灰色系,無論是九龍灣的別墅還是這裡他現在居住的地方,全是黑白灰色調。她不禁會希望她能成爲他心中的那一抹彩色,可是好像她沒有這個能力。
兩人站着,她低着頭,手邊是還在燃燒的煙,冒着些許火星。他單手插在褲兜裡面,垂眸看着她,眉頭微皺,沒有其餘的表情。
她沒有出聲,他也沒有開口。
良久,她擡起手將煙放在嘴邊的時候,他倏然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直接用腳踩滅,冷漠而不悅的盯着她。
尚飄飄真的很討厭他總是這樣一副冷漠而疏離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真實的想法。明明看上去很冷漠,可是他的行爲卻好像並非如此。
“不是不喜歡我嗎?你管我抽不抽菸。”尚飄飄伸手推了一把顧迦葉,怒瞪着他,眼裡滿是委屈和不能理解。
顧迦葉看着她,低嘆了聲,“不想回去,今晚就睡在這裡。”
尚飄飄咬牙不語,眼裡泛着淚光。
щщщ☢ тtkan☢ ¢○ 她向來倔強,可是在他面前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軟,不過是想要他的疼惜憐愛。
尚飄飄看着他問:“是跟你一塊睡嗎?”
“尚飄飄!”
他的低斥讓她覺得想要笑,她卻確笑出了聲,只是笑得有點苦澀,“當然不能一起睡了,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怎麼能夠躺在一張牀上呢!是不是?我知道,我有分寸,我不跟你睡一張牀,我就睡沙發。”
尚飄飄也不想走,所以顧迦葉說了讓她睡在這裡她也就沒有說不。轉身就走向沙發上坐下,然後躺下,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沙發背疼的她低呼了一聲,可也沒有故作可憐,反而是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微微側身避開手臂閉上眼睛睡覺。
顧迦葉站在窗邊並沒有動,擰着眉頭望向在沙發上躺下的人兒,目光帶着讓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許久,他鼻子一酸打了個噴嚏忙用手捂住了嘴鼻,轉眸看向尚飄飄見她一丁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是睡熟了,他鬆了一口氣,走過去彎腰將她從沙發上抱起。
顧迦葉將尚飄飄抱入了臥室,讓她躺在牀上然後替她蓋好被子。
尚飄飄身子一碰着牀就懶懶的翻了個身背向了顧迦葉,顧迦葉坐在牀邊看着尚飄飄的背影,低聲道:“丫頭,以後都別來找我了。”
尚飄飄緩緩的睜開眼,雙眼無神的望着前方某一點,眼角不禁滑落了一滴淚水,手緊捂着被子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
顧迦葉在尚飄飄的牀邊坐了一會兒之後,就起身走出了臥室去了書房。
尚飄飄緊攥着被子,被子上滿是顧佑宸的氣息,這讓她鼻子一酸很想要哭。
爲什麼在說出那樣冷漠的話之後,還可以對她這麼溫柔。
她不懂,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