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宸並不強迫傅司堯放下怨恨,顧家、還有他顧佑宸能幫他的都會盡量去做,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顧佑宸走出病房的時候,江昊周仍舊是站在病房門口。
“談完了?”
“接下來,幫託兩件事。”
“什麼事兒。”
“第一,安排整形醫生給傅司堯的臉做一個微整。第二,動用你所有的關係,給傅司堯一個全新的身份,我希望任何的資料證件都是齊全的。”
江昊周不解的問;“你這是要讓傅司堯改頭換面。”
“是。”
“你這麼做,他願意?”
“他現在想要就是擺脫一切的束縛。”顧佑宸知道真並非是一個好的辦法,但是能讓傅司堯擺脫過去的方法只有這一個。
江昊周不是很贊同顧佑宸的這個做法,“傅司堯**是因爲抑鬱症,你讓他改頭換面,也依舊改變不了他的過去,他的記憶會一直存在他的腦海中,他依舊是患有抑鬱症。顧佑宸,我覺得你這麼做並不合適。”
“我已經決定了。”
顧佑宸是固執的,決定的事情從來不輕易改變。他已經跟傅司堯談好了這一件事情,就必然會將這件事情執行下去。
江昊周無奈的笑了笑,“其實這事兒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顧佑宸在離開醫院的這一晚就直接飛往了帝都,但是兩天後他就從帝都飛回了a市,但是他的回程並沒有任何人知道。
董樂清只知道他去了帝都,但是並不清楚顧佑宸提早回來了。
之後,董樂清得知傅司堯所在的醫院病房,一切都不過是顧佑宸的安排。
傅司堯的死,是顧佑宸安排的。
醫院和殯儀館內,傅司堯的遺體都不過是顧佑宸讓人連夜趕製的蠟像。人在悲痛的時刻,激烈的情緒抑制不住,深陷在痛苦中無法自拔,也就無法觀察到一些細節,所以兩次靠近傅司堯遺體的董樂清並沒有發現傅司堯的遺體有不對勁的地方。
陸子悅聽完顧佑宸的解釋之後,驚訝的說不出來話,只是愣愣的看着坐在牀上沉默的傅司堯。
傅司堯的臉上纏着紗布,所以看不到他現在到底長了一張怎樣的臉。
陸子悅緩緩的走到傅司堯的牀邊坐下,低眸間看到傅司堯白皙的手腕處竟然也纏着紗布,她不解的回頭看向顧佑宸。
顧佑宸的目光也落在了傅司堯手腕處,白色的紗布上面暈染開了一塊刺眼的血跡。他此刻忽然就意識到了江昊周說過的話是對,“傅司堯”可以是死了的,但是他的記憶並不會消亡。傅司堯可以不再叫傅司堯,但是他的過往他也依舊記得的,他也依舊是患有憂鬱症,他也隨時會有想要**的念頭
所以,“傅司堯”死了,並不能讓他徹底的解脫。
“不說話嗎?”顧佑宸移開目光看向傅司堯。
傅司堯眼裡沒有一絲的光芒,像是一個只是有着驅殼沒有靈魂的人。
“想要讓我說什麼?”傅司堯昂首看向顧佑宸,對視了一眼之後就將眼神投向了坐在他牀邊的陸子悅。
傅司堯看着陸子悅的眼神是複雜的,方纔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卻在此刻多了一種情感進去。
傅司堯對陸子悅有着不一樣的情感,陸子悅是在他母親之後第二個讓他在意的女人。
顧佑宸不喜歡傅司堯用這種赤luo的眼神看着陸子悅,他隱忍着說:“我已經給你安排全新的身份,等你恢復了,就可以出國重新生活。”
傅司堯從陸子悅的身上移開目光,微微扯動了下一側的脣角,“出國,挺好。”
顧佑宸和傅司堯說話,陸子悅插不上話,也不知道說什麼,所以還是靜靜的聽着。
直到他們兩個都沒有再開口沉默了下來之後,陸子悅纔對着傅司堯說:“我很高興你還活着。”
“我活着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傅司堯苦笑了聲。
陸子悅感覺到傅司堯的情緒很低沉,想到了他是一個患有抑鬱症的病人,所以也就稍微能理解點。
“傅司堯,我是真的很高興你還活着。”陸子悅跟傅司堯強調他活着她很高興,就是不希望傅司堯一直意志消沉,她想要讓他明白他活着會有人爲他開心的。
傅司堯面無表情的擡眸看向陸子悅,陸子悅衝着他笑笑。
“子悅,你先出去,我和他單獨聊聊。”心裡泛酸的顧佑宸開口對着陸子悅說道。
陸子悅咬了咬脣,點頭,起身走出了房間。
傅司堯目送着陸子悅走出房間,收回眼神的時候注意到顧佑宸不悅的目光,低沉問道:“你支開她,想要跟我談什麼?”
“她是我的妻子,是你弟妹,這一點你給明白。”
“弟妹?這個詞真是新鮮。”傅司堯淡淡的笑開,笑着笑着笑容僵硬在嘴邊,“顧佑宸,你不用怕我會搶走你的陸子悅,我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她。”
顧佑宸眉心微微蹙起,他不太喜歡傅司堯說的最後一句話,傅司堯這是在自我否認,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傅司堯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爲他曾經是董樂清的俘虜,曾經丟棄了男人的尊嚴,曾經爲了利益金錢而出賣了靈魂。
經歷過那些的他,是骯髒的。在他自己心裡,他就是一個不堪的人。一個這麼不堪的人,怎麼配得上陸子悅這樣美好的女人。
“陸子悅,她是把你當做朋友的,或者說是親人。”顧佑宸道。
“不需要。”傅司堯從來都不需要朋友,還有親人。
顧佑宸放棄和傅司堯談陸子悅,他轉開話題道:“傅司堯這個身份已經死了,你也該埋葬你的過去了。”
傅司堯冷笑着問:“不如你教我一下該怎麼埋葬過去?”
“我會讓人給你催眠,讓你徹底忘記過去的事情,只記得全身的身份。”這是顧佑宸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並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顧佑宸也絕不會給董樂清知道真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