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悅跟在鐵叔的後面進了病房,陸子悅一進病房,視線就在屋子裡搜索着他的身影,隨之目光落在窗前坐在椅子上的一個身影。
他背對着他,背脊挺直,哪怕是聽到她進來了,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他的腿邊垂着毛毯的一角,應該是腿上蓋着毛毯。
他的背影消瘦,給她的感覺有點病怏怏的,她看着有點心疼。
“少爺,少nainai到了。”
鐵叔說完,便往後退了出去,將病房門合上,把空間讓給他們兩個人。
他坐在窗邊,她站在門口,久久,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病房內死寂般的沉靜。
終於,顧佑宸開了口。
“你不跟我解釋一下嗎?”
顧佑宸此刻回想着語音裡她的聲音,想着當初她逃離般的去樂帝都,第二天卻又忽然出現在他家門,想着原來她忽然的親近都是別有目的。
“我......”
陸子悅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陸子悅心裡堵得慌,他現在的語氣明明就是什麼都知道了。她曾經想過如果他知道會怎樣,可是她都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
“當初你待在我的身邊,就是爲了懷上一個孩子,用來救治你的兒子樂樂,是不是?”顧佑宸的聲音很輕,但是很冷。
窗戶沒有拉開,房間裡也沒有開燈,此刻的房間是灰暗無光的,猶如她的此刻的心境。
陸子悅走到顧佑宸的跟前,蹲下身子,深深的凝視着他,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她忍不住撫上他的手,他的手溫度很低,有點涼,她卻仍是緊握着。
她深吸了一口氣,殘破低啞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我最初是,我......”
他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狠狠拂開了她的手。
“陸子悅,我恨我愛你。”
她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推,跌坐在了地上,慌亂的擡眸看向他,他的眼眸冷的像是一道漩,像是千年不暮的雪,像是冰刺砸入她的心窩。
所有想說的話語全部哽咽在了嘴邊,她是慌亂的,無措的,她怕他的恨意,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麼害怕失去他。
“一切都是虛情假意!”顧佑宸手緊攥着毛毯,嘲諷的道。
他給她蓋棺定論,明明不是如此,她卻無言反駁。
顧佑宸一雙幽黑的眼眸緊緊的鎖着她,嘴角噙着嘲諷的笑意,眼眸中血絲瀰漫。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鄙夷,和厭惡,從來沒有見過他這種神色,一下子將她身上所有的力氣全部抽走了,她癱軟的坐在地上。
淚珠從眼角滑落,滾落到她的手上。
“我說過你是我心上人,這句話是真的。”
“陸子悅,你最初是那麼的厭惡我,總是想着逃離我,卻因爲你兒子回到我身邊,勉爲其難的和我躺在同一張牀上。想法設法的引誘我,就是想要懷上孩子,終於如你所願你懷上了。後來意外發生,你以爲孩子沒了想跟我分道揚鑣,是因爲尋覓到更合適的人選,打算棄用我這顆旗子。”
顧佑宸冷冷的盯着她,眼眸中紅絲越來越清晰,像是將一雙眸子全部染成暗紅。,
“可是孩子根本就沒有掉,但是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根本就不打算跟我說。我去美國照顧蔣一心,你沒有任何異議,不是你大方根本是你求之不得。陸子悅,我從來不知道你原來這麼有心計。”
陸子悅驚恐的睜着眼看着顧佑宸,連連搖頭,“不是......”
“顧佑宸,你不要這麼想我,求你了。”陸子悅不想在顧佑宸的心裡變得這麼歹毒有心計。
他的側臉線條冷硬,眉梢和眼角都帶着一絲嘲諷的笑意,顧佑宸只覺得有點冷。
顧佑宸側過臉,不再看陸子悅一眼。
“鐵叔。”
守在門口的鐵叔聽到少爺喊他,他就立馬推門進來。
他進來一看陸子悅跌坐在地上,忙上前將陸子悅扶了起來。
陸子悅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着顧佑宸,她不甘心被誤解,她不想要他的恨。
“我說過,你是我的心上人。我一開始是不懷好意,是另有目的。可是後面我愛上你,並不假,我對你不是沒有感情。”
“活在欺騙中的感情也叫**情?”顧佑宸冷嗤了聲。
陸子悅掙脫開鐵叔的手,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陸子悅,你還記得我們曾經打的一個賭嗎?”
陸子悅愣住了。
“曾經我們約定過,誰先愛上了,誰就永遠在對方的面前消失。發生車禍的那一刻,我在想或許我要永遠消失在你面前了。”
陸子悅全身顫慄,呼吸緊緻。
他在傳達給她的意思是,先愛上的他要消失在她的面前,可是現在他還好好活着,是因爲不愛了嗎?
顧佑宸看向鐵叔,指示道:“鐵叔,送陸小姐回去。”
陸小姐?
鐵叔也愣住了,他以爲少爺要見少nainai是爲了要和好,哪裡知道這兩人是越吵越兇,形勢越來越不妙了。
陸子悅喉嚨口像是堵了一口痰,一下子開不口了。
半響,她才啞聲道:“你要跟我離婚嗎?”
“如果你想的話。”
陸子悅急了,大吼:“什麼叫做如果我想的話!”
“鐵叔,送她走。”
“我不走,顧佑宸,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要怎樣?我跟你解釋了,你就打算放棄我了嗎?”陸子悅不甘心,明明今天他很貼心的給她安排了司機送她上下班,還安排了廚師給她做午餐,爲什麼轉臉他就對她這麼冷漠,這麼無情。
“鐵叔!”
“是,少爺。”鐵叔上前一步攔住了靠近顧佑宸的陸子悅,“少nainai,我想送您回去吧。”
“我說了,我不走!”
執拗的陸子悅就是不願意走。
鐵叔也頭疼了,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陸子悅心底是慌亂的,她不管不顧的上前去拉顧佑宸的手,“你今天就給我一個說話,你到底還要不要我?”
她沒有察覺到在她拉扯他左手的時候,他的右手緊緊抓着凳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