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相終於是在結婚四年之後的某一天,到來了!
而她的倔強、她的態度,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鬱霆琛甚至覺得,這是不是南柯一夢!
江曉溪說完之後,沒有再看他,因爲有了孩子,那就是一種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痛啊!
所以,他叫她如何不生氣呢?
鬱霆琛正準備換衣服,他往常在他面前是不用顧忌的,但是今天,他終是沒有這樣做,免得她反感得更多了一些。
他拿着要換的衣服進了浴室,換了出來之後她正準備出門。
“曉溪……”他低聲喚她。
江曉溪冰冷着一張俏臉,他知道,他會提孩子們的事情,其實她也很想孩子了。
鬱霆琛走到了她的面前,“將孩子接回來,讓爺爺和奶奶不必擔心,好嗎?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難得享受天倫之樂……”
江曉溪知道,他是鬱蒼雄養大的,他自小對爺爺多了親近和敬仰。
“如果我不肯呢!”她冷漠不改。
鬱霆琛凝視着她,終是沒有說話。
江曉溪轉身,開車去上班。
鬱霆琛知道,現在要她同意任何一件事情都很困難,所以,他決定,他親自去帶回孩子。
他心疼她這些年的辛苦,他不會怪她用兩個孩子逼母親講真話,他也不會怪她設計了一場局。
因爲,如果要怪,也是他謀局在先。
她以治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什麼錯呢?
她沒有錯!他亦是沒有錯!
錯的,只是上一代沒有解決的恩怨,他希望,在他們這一代裡,能夠圓滿解決。
只是,現在別提圓滿,就是能和她平心靜氣的說一陣話,都是困難的。
。
公司。
貝小米在設計部裡走來走去,在見到了江曉溪來上班時,她趕忙走了過來,“曉溪……”
她依然是擔心着江曉溪,但江曉溪的神色卻是非常的平靜。
“姐姐,沒事了。”江曉溪伸出手,和她擁抱了一下。
貝小米輕嘆了一聲:“曉溪,我是不是好沒有用,眼看着兇手抓到了,但是,從法律的角度來說,居然是不能治她的罪,萬一她裝瘋呢!鬱霆琛是完全有能力掩蓋住事情的真相的。”
“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些犯罪證據卻是在鬱霆琛的手上,當初我好傻,當真以爲他是願意幫我,其實不曾料到,他是在幫他自己,現在反而是拿着這些罪證來威脅我們。”貝小米難過不已。
江曉溪不讓她自責下去,“姐姐,別說這些氣話,我們都是理智的人,媽已經走了,她走的時候告訴我,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你要快樂的活下去,她在九泉之下才會高興的。”
“其實你想一想,楊蔓潔就算是死了那又能怎麼樣?我們的恨就消失了嗎?不會,所以,讓她真瘋也罷假瘋也罷,生不如死的活着,豈不更累!”江曉溪說話向來犀利。
貝小米嘆道:“話雖這樣說,但是我們這些年所受的苦,真是不值……”
“那就多想一想以後的幸福生活。”江曉溪安慰着她,“我們更看重的是以後,而不是以前的不幸,不幸已經發生了,誰也沒有坐上時光機的能力去改變,但是未來還在我們的手中,我們可以牢牢的抓住,不再溜走。”
貝小米點了點頭,“對了,潮晚和野橫呢,什麼時候回來?蓓蓓一天到晚都在問我,弟弟妹妹呢?”
“估計就這幾天吧!”江曉溪知道,也瞞不了多久,鬱霆琛這個男人太深不可測,他是不會將孩子放在外面養着的。
貝小米跺了一下腳:“你可真是嚇死我了,我當時……你是不知道,我嚇壞了,我真以爲會出事,我認爲自己好沒有用,曉溪……”
江曉溪卻是微微一笑:“讓你和年錦擔心了。”
其實她也是知道的,貝小米雖然嘴上沒有說她有多在乎姐妹情誼,過了這麼些年,她依然是她的那個姐姐,有些溫柔有些可愛,還有些善良。
“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祭拜母親吧!”江曉溪提議。
“好。”對於遺憾,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那一次鄭淑萱過世,貝小米趕了過來,依舊是沒有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這樣的遺憾,她也心中難過。
。
某島上。
一個精靈古怪的小女孩,還有一個酷美調皮的小男孩,他們在沙灘上玩耍。
這就是鬱潮晚和鬱野橫兩姐弟。
鬱潮晚用樹枝在沙灘上畫了一隻鳥,鬱野橫則是躺在海水裡,任白白的浪將他衝上來,再故意一腳踩了姐姐畫的鳥。
“鬱野橫,你欠揍!”鬱潮晚將手上的樹枝一丟。
“你打得過我嗎?”鬱野橫扁扁小嘴,有着父親不可一世的囂張。
鬱潮晚的小手指在自己的腦袋上一轉,“爹地來了!”
鬱野橫自然是不相信,他傲氣的將小腦袋一轉,“騙我?我們在島上生活了快十天了,爹地和媽咪都沒有來,看來,我們是要荒島求生了!”
“你荒島求生?是誰天天煮了新鮮的魚給你吃?”鬱潮晚哼了一聲,“爹地來了,就修理你,看你還將我的東西搗亂不?”
“鬱潮晚,你從來就只會用爹地壓人,你羞不羞?”鬱野橫瞪回去,他從來不肯叫她姐姐,他們本是前後幾分鐘出生的,叫名字更親近一些。
而這兩個寶貝,從小就鬥到大,彷彿就是鬱霆琛和江曉溪的化身一樣。
鬱潮晚樂呵呵一笑:“可是,爹地就是chong我……我好想念爹地……”
自然而然的,鬱霆琛對女兒是百般疼愛,將對老婆的愛也加諸到女兒的身上,而兒子要像草一樣的養,嚴厲有加。
兩人站在了朝陽之中,忽然都有了一種悲涼的感覺。
“鬱野橫,你說,爹地和媽咪是不是吵架了?”
“我哪知道,你不是比我聰明嗎?”
“鬱野橫,我好想念爹地和媽咪……”
鬱野橫從浪花裡跳起來,伸出小手將鬱潮野抱住:“鬱潮晚,真沒出息!就會胡思亂想,爹地和媽咪只是在培養我們的獨立能力。”
鬱潮晚是女生,心思自然是比鬱野橫要細膩得多。
而鬱野橫是男生,保護心靈受挫的女生是他的責任。
本是互相掐架的兩姐弟,此刻又好得跟蜜糖一樣,一起坐在了沙灘上,兩人一起用樹枝在沙灘上作畫。
鬱潮晚畫着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身影,旁邊牽着一個長辮子小女生的手。
鬱野橫畫着一個漂亮迷人的女人身影,女人的懷裡抱着一個英俊模樣的小男孩。
兩姐弟互相看了一眼,這是他們一家,四口之家。
由於臨近中午,太陽毒辣辣的在頭頂上曬着,守在他們身邊的年輕女孩道:“潮晚、野橫,我們回房間了。”
這是s十字星上班的助理,她叫任彩丹。
由於任彩丹的身份一直沒有外露,她來島上看管兩個小孩,是最合適的。
。
uf總部。
邵年鴻在看着這些新找回來的證據,他的手下,大多數都是特工退役的人。
這些人,曾經就是他的部下,現在效忠於他,當然,他會給他們優厚的工資,讓他們有足夠的錢去養家養妻兒老小。
他並不是一個看重錢的人,但是,他是明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他的薪酬特別優厚,跟着他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他們自然也是非常忠心耿耿的。
“鴻哥,有人闖入總部。”外面的兄弟通過對講機,傳了進來。
邵年鴻一看監控上的身影,對於鬱霆琛會闖進來,他倒是不會意外。
因爲,這個男人想要找回一對龍鳳胎。
只是,鬱霆琛,他邵年鴻這裡,是這麼好來的嗎?
鬱霆琛自然是單刀赴會,他憑靠自己的身手,輕鬆闖關進來,站在了邵年鴻的辦公桌前。
如果不是邵年鴻這些年蒐集了資料,江曉溪是不會那麼快發現的。
他甚至有時候會自私的想着,一生一世都不發現最好,他們就可以相愛一生。
但是,邵年鴻是一直覬覦着他的江曉溪啊!
“你闖進我這裡來,怎麼?”邵年鴻挑了挑眉。
鬱霆琛哼了一聲:“我的一對孩子被你帶走,你說,我做父親的,是不是應該將他們接回去?”
邵年鴻挑釁的笑了笑:“想從我這裡接走孩子?得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外面全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我一下令,他們會將你揍成肉沫……”
鬱霆琛揚了揚手中的表,“非常遺憾的告訴你,我這隻表直接連到了警察局的互連網上,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出了事,你說你會有什麼後果?還有,你苦心經營的uf組織,得罪過不少人吧!你的仇家是不是會瞬間變很多,商界和政界多不勝數!”
他既然是單刀赴會,早就做好了準備。
邵年鴻自然是不想他做的事情被人知道,於是,他道:“我早就開過條件了,想要回兩個孩子,除非你和曉溪離婚!”
“離婚?”鬱霆琛傲氣的薄脣微微的揚了揚,“在我的字典裡,沒有離婚二字。何況,我想要告訴你的是,鬱太太說了,她不會離婚!”
“你……”邵年鴻自然是知道爲什麼,一個母親哪能割捨得下一對孩子,“鬱霆琛,你真是卑鄙,這恐怕就是你處心積濾讓曉溪懷上孩子的原因吧!”
“隨便你怎麼想。”鬱霆琛凝視着他:“你不想再讓曉溪回去你的身邊,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邵年鴻站起身來:“很好,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從我手中帶走孩子?”
他和他一樣高,眼睛也是一樣的犀利,如鷹隼一樣的銳利無比。
此刻在互相對峙着時,都是有着強大的氣場,令人不可逼視。
邵年鴻吩咐外面的手下:“去將潮晚和野橫帶走。”
“是!鴻哥。”手下馬上就去轉移孩子們了。
鬱霆琛一聽,馬上就要擺脫邵年鴻追出去。
可是,邵年鴻哪裡肯讓他走,於是,兩人的拳腳功夫開始施展了。
兩人不是第一次打架,所以一上來就是出狠招,誰先撂倒誰就算贏了。
鬱霆琛要趕時間出去追人,而邵年鴻只顧拖着他不讓他去追。
畢竟邵年鴻受過傷,他被鬱霆琛踹中了舊傷之後,鬱霆琛越過他,直奔後門而去。
邵年鴻捂着舊傷口,屬下走進來看着他道:“鴻哥,怎麼樣了?”
“我沒事,快去看看鬱霆琛怎麼樣了?”邵年鴻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大步向外走去。
鬱霆琛彷彿是看到有人帶了兩個三歲左右的孩子往前面黑呼呼的山坡走去,他大步的跟了上去,卻是落入了一個陷阱裡。
他不斷的向下滾去,卻發現是以前的一個防空洞,他要在這個舊防空洞尋找出口,確實是需要一些時間,而他猜得沒錯的話,出口肯定是有邵年鴻的人把守着的。
邵年鴻打了電話給江曉溪,江曉溪和貝小米兩人正在佛法寺裡祭拜母親。
“曉溪,鬱霆琛被我暫時的引進了舊的防空洞裡,他想要找到出口,也是明天之後的事情了。”邵年鴻說道。
江曉溪一聽,卻是沒有說話。
邵年鴻自然是聽出了她的心聲,她雖然是沒有問,但卻是擔心着鬱霆琛的安全問題。
於是,他隨即說道:“放心,這一點陷阱不會對他有什麼傷害的。”
“好,我知道了。”江曉溪放下了電話。
兩姐妹去祭拜了母親之後,貝小米要去接貝蓓放學,而江曉溪決定去島上,她好久沒有見孩子們了,今晚是個最好的時機。
。
島上。
日落時分的夕陽真的很美麗。
太陽像是一個火紅的球,停在幾條彩色線條極爲豔麗的地平線上,湛藍的天空,偶爾有幾朵白雲在飄蕩。
海面的風,溫柔而涼爽,不像城市裡,一直是有一種煩躁的悶熱。
海面上倒映着藍天白雲,還有鳥兒在從遠處飛了回來。
當江曉溪從城市裡來到了島上時,就是這樣的一幅美景。
她來的時候,沒有通知任彩丹,以免被人發現蹤跡。
所以,就連孩子們,都不知道她的到來。
她一來到,就看到了沙灘上的那一幅畫。
畫面上的父母,還有一對孩子,這樣具有溫馨畫面極強的感覺,讓她的心裡是又酸楚又震動。
無論上一代有什麼樣的恩怨情仇,她都不希望影響到了孩子們的情緒和成長。
她穿着職業裝,站在了夕陽西下,一看就是剛下班,然後纔來到了這裡的。
當任彩丹發現了江曉溪的身影之後,她不由驚訝不已,正準備打招呼時,江曉溪卻是搖了搖頭,她不希望兩個孩子知曉了她來。
江曉溪還是希望能帶給他們一個驚喜。
她走進了房間裡,兩姐弟正在拼積木,在拼同樣的東西時,會看誰拼得快,當搭出不同的形狀來時,看誰搭得形狀多。
鬱潮晚天生有一種定力,做任何事情都非常的專注。
而鬱野橫則是個有着非常強的破壞力,當然,兒童專家說,孩子的破壞力也是一種認識世界的很強的能力。
這兩個孩子,無論做什麼都非常的聰明,遺傳了父母的所有優點,一出生就是閃閃亮亮的天之驕子、天之驕女。
此時,房間裡,鬱野橫將姐姐鬱潮晚疊起來的積木,一手給掀翻了。
“鬱野橫,我要揍扁你!”鬱潮晚衝向了他。
鬱野橫被氣急了的鬱潮晚衝翻在地,兩個小屁孩在地上打鬧着。
“媽咪……”鬱野橫看到了門口站立着的女人。
鬱潮晚哼了一聲:“這招已經用過了,來一招新的,否則姐姐今天我不放過你……”
“媽咪,您看,姐姐趁您不在這裡欺負我……”鬱野橫指着騎在他身上鬱潮晚。
鬱潮晚當然不相信江曉溪來了,可是,穿着高跟鞋的腳就在自己的身邊,她的小腦袋再往上一看,這個穿着職業裝的都市麗人,不是媽咪會是誰?
“媽咪……”鬱潮晚馬上起來,抱住了江曉溪的雙腿。
江曉溪低下頭,看着那小小的手臂在環着她的腿上,那小小的俏臉分明就是遺傳了她的容貌,還有那嘟得老高的小脣,正在訴說着委屈。
江曉溪蹲低了身子,一伸手將女兒擁入懷中,“潮晚……”
“媽咪……”隨着另一聲叫喚,鬱潮晚被一個野蠻的小身影擠到了一邊去。
鬱野橫幾乎是鑽進了母親的懷抱裡,並且是撒嬌氣十足的將兩隻小手掛上了母親的脖子,而且還一邊告狀,“媽咪,今天可是親眼所見,姐姐欺負我……”
每當兩個孩子在撒嬌的時候,鬱霆琛和江曉溪總是會相視一笑,這對龍鳳胎一起出生一起長大,他們的相親相愛裡,總是會互掐對方。
而這一刻,她習慣性的望向了一邊,身邊沒有他的身影。
四年的婚姻生活,早就習以爲常的恩愛繾綣,一顰一笑一個視線一個眼神,原來都是刻入了骨血裡。
就算她想要分開,但卻是那麼的難。
鬱潮晚嘟着小嘴快哭了,往常這時,她一定會撲進爹地的懷抱裡,在爹地寬厚的胸膛裡撒着嬌,然後被爹地的大手抱緊。
可是今天,爹地去哪兒了?
“爹地……沒有來……”鬱潮晚忍不住扁着小嘴哭了,爲什麼她敬若神明的爹地今天卻是沒有來?她已經是好多天沒有見到最帥最帥的爹地了好不好?
被女兒一哭,江曉溪的心更是難受,今天只是鬱霆琛沒有過來看他們,如果真的有朝一日會分開的話,這女兒還不知道會哭成什麼模樣了。
天色暗了下來,島上更是寧靜萬分。
只是聽到了浪潮聲在不斷的拍打着岸邊和礁石,還有海風吹過的“嗚嗚”聲,滿天的星星彷彿是映在了海里的鑽石般,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鬱潮晚還在抽泣着,因爲她最愛的爹地沒有來!
就連鬱野橫說:“好了,愛哭鬼,我將我最愛的變形金剛給你玩……”
“我不要,我要爹地……”鬱潮晚將他的變形金剛推到了一邊去。
孩子的心其實是很敏感的,儘管他們什麼消息也不會收到,儘管江曉溪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她是知道的,爹地一定是有事……
江曉溪不喜歡說謊話騙孩子,她自然是不會說爹地在加班不能來之類的理由。
於是,她繼續沉默着。
她必須要想到所有的可能,真的有那麼一天……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好聽富有磁性的男聲響了起來:“寶貝兒,爹地來了!”
門口,豁然站着了一個高大而偉岸的身影。
他,彷彿在漫天星光下最爲璀璨。
他,臉上依然是帶着慈父般的笑容。
他,來時還沒有忘記帶一對寶貝兒最喜歡的玩具。
他,還沒有走進來時,一直哭泣着的女兒,就已經是光着腳丫撒着歡的撲向了他。
然後,一邊跑過去撲向他一邊喊着:“爹地……”
那細小的聲音,那單純的童聲,那真摯的情感,無不在訴說着父女之間的感情有多濃厚,無不在傾訴着這天底下最相親相愛的血脈相連。
鬱霆琛看着翩翩飛舞着的女兒,就這樣遺蹁躚入懷,這一個熱烈的期盼,彷彿是能照亮他心底所有的陰鬱,他已經是陰雨連綿了許多天,此刻纔有放晴的趨勢。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這話一點也不假。
當這個小棉襖入懷時,他竟然是有那麼一剎那,感動不已。
男人一向是對情緒收控自如,可是這一刻,他還是覺得,他當年“陰謀”種下的種子,卻是開出了最美麗的花。
“爹地……”鬱潮晚一見到了他,就勾上了他的脖子,小嘴嘰嘰喳喳說過不停。
“爹地,您怎麼纔來……”
“爹地,我以爲您不會來了……”
“爹地,我好想您……”
鬱野橫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着的母親,江曉溪揉了揉兒子的頭髮,示意他玩玩具去,就讓他們兩父女傾心相談吧!
於是,兩母子拿着玩具走出了房間,鬱野橫將玩具全部散開來,他道:“媽咪,您心情不好?”
“媽咪去海邊走走,你玩一會兒就讓彩丹姐姐帶你去洗澡睡覺了,知道嗎?”江曉溪說道。
鬱野橫非常的獨立,從他玩玩具就可以看出來。
哪怕是新買回來的玩具,他也是不會讓人碰的,他會自己研究,而且玩得特別有創意。
江曉溪對於他這一點,是非常喜歡的,每一個人都要有獨立的人生,要有自己的思想,從小就擁有這種特質,當然是更好。
所以,在鬱野橫獨自研究着新玩具時,她會走開,留給他獨立的空間。
房間裡。
鬱霆琛伸手爲女兒拭淚,他單手將她抱住,另一隻手溫柔的拭去眼淚,“不哭,爹地不是來了嗎?”
“爹地,您和媽咪是不是會分開?”鬱潮晚哭得更傷心了。
鬱霆琛一怔,他是瞭解江曉溪的,她這人不會在孩子面前說煩惱的事情,只是,這小孩子的心思也太敏感了吧!
“我們晚晚爲什麼這樣說?”鬱霆琛對於江曉溪,對於孩子,都有着十足的耐心。
鬱潮晚看着天神一樣的父親,“因爲爹地沒有來看我……因爲爹地沒有和媽咪一起來看我……”
鬱霆琛愛憐的撫着女兒的小辮子,“爹地和媽咪都沒有要分開的意思,如果是爹地沒有來看你,如果是爹地和沒有和媽咪一起來看你,爹地給你道歉,然後送一整套的維尼熊,表達爹地的心意,如何?”
“真的嗎?”鬱潮晚一聽說沒有分開的意思,馬上就興奮了起來,“好啊!我要維尼熊……”
鬱霆琛將她抱到了一箱子的維尼熊旁:“但是,爹地和媽咪確實是有一點矛盾……”
“我會幫爹地的……”鬱潮晚馬上說道。
鬱霆琛不由感嘆,還是養女兒好,多貼心啊,看看那小子,就已經是獨自研究他的新玩具去了。
鬱潮晚看着一大箱的維尼熊,她抱抱這個又撫一撫那個。
現在是到了孩子們玩玩具的時間,鬱霆琛起身,轉身離開了房間,看到了正在外面的任彩丹。
“鬱總好!”任彩丹不敢對視鬱霆琛的視線。
他在對着妻子兒女的時候,是那般柔和。但是,在對着外人的時候,卻又是那麼的犀利。
鬱霆琛點了點頭,卻是望向了站在了海邊的那一抹身影。
他擡步走了過去,在離她三尺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江曉溪再一次領略了這個男人的腹黑和高深莫測,她自然是不會將孩子給邵年鴻的,因爲她自己完全有能力帶孩子出城。
只是,當鬱霆琛在這樣懷疑時,她並不解釋,她讓他懷疑錯了,更好。
那天晚上,她設計了一個精巧的局。
在蒙嫂接孩子們放學時,讓邵年鴻出面帶走了一對寶貝,她自然是不會做綁架一案,孩子們太小,會有心理陰影。
而且孩子們是認識邵年鴻的,邵年鴻將孩子帶走時,並且不讓他們看見綁着司機老李和蒙嫂的情景,不能讓他們的心靈受到玷污,哪怕是做戲也不行。
這是江曉溪要考慮的首要因素。
當然,其他的人都好對付,但是鬱霆琛卻是個精明人。
江曉溪一想到她和他同chuang共枕了四年,都沒有識穿他“愛”上她的目的,可想而知,這個男人有多麼的深不可測。
所以,那天的局,一定要周密,要保萬無一失。
她不動聲色的誘-惑了他……
一想起那天的畫面,她不由紅了臉……
這是她和他最大膽的一次,在電影院裡如此的放縱。
鬱霆琛凝視着她的身影,說實話,在電影院裡,他並沒有識穿她的目的。
他只是以爲,她開了竅,會順着他的心意在外面放縱一回。
他不是老古板,他對於夫妻情事,向來大膽而妄爲。
當他的心被她偶爾的三言兩語撥得有些癢癢的時候,他果斷的採取了步驟,那就是將她在電影院裡……
難怪,那一天的她,會特別的投入,這可是下了血本的局,他會被他引入局中,也是甘之如飴啊。
他看着她的美麗爲他綻放,他看着她在他的懷裡柔媚似水,他看着她只在他的耳邊動情的吟唱一曲天籟之歌,就算是死了也願意。
唯一可惜的是,這是她的局,並非她的本意。
當電影散場時,他看到了手機信息和無數個電話。
當時他一心和她在沉淪,哪有知道手機在響,何況來看電影的時候,就已經是調成了靜音,因爲這是她和他一起看的第一場電影。
他並沒有懷疑是她的局,因爲,他不想去懷疑。
後來,翻遍了整個春城,也不見孩子的身影,他知道,孩子是不可能憑空消失不見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但是,他依然不願意去懷疑她。
因爲,她是他的枕邊人,她是他最喜歡的女人。
而她,也表現得滴水不漏,其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孩子會憑空消失。
只是,他有一種信仰,他相信,他的鬱太太,是不會讓孩子有事的。
果然……
當然,孩子也不會在春城,唯一能讓孩子出城的人,只有江曉溪守候的西出口,她若是帶人出去,是沒有人會查的。
。
江曉溪送了兩個孩子,還有從來沒有出過面的助理任彩丹送去了島上。
她依然是家裡不動聲色,觀察着楊蔓潔的表情,也觀察着楊蔓潔的心理變化,然後再用死去的鄭淑萱來刺激楊蔓潔,在楊蔓潔的耳邊像廣告植入一樣的反覆播放着失蹤了的兩個孩子的事情,目的就是逼楊蔓潔說出當年的真相。
當真相明瞭之後,邵年鴻過來看望她,鬱霆琛認爲是邵年鴻帶走了孩子,邵年鴻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然後,鬱霆琛和江曉溪商量沒有結果後,他就去找了邵年鴻,可是,他怎麼來了?
“鬱霆琛你還真夠陰險的,你去找年鴻是假,結果你是跟蹤我來是真!”江曉溪瞪着他。
鬱霆琛凝視着她:“那是因爲我足夠的瞭解你,你不是一個依靠別人的人,你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解決事情,自然是不會找邵年鴻。所以,我虛晃一招,故意去找邵年鴻。”
江曉溪看着他,和他比心理戰術,他總是出奇不意的戰勝她。
“如果你真瞭解我的話,就應該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吧!”她冷哼了一聲。
鬱霆琛的臉色有一絲尷尬,他怎麼不知道她心是所想,她可能是想從此之後都不要再見他吧!
對於這個想法,他自動屏蔽掉!
江曉溪說完轉身就走,她沿着沙灘一直走着,清冷的月光像是一層銀色的光輝灑在了大海上。
她的身影單薄而纖細,在茫茫大海上更顯得孤單和冷清。
她這一來,本來是打算看一看孩子們,然後明天一早,就回去公司上班,但是現在,鬱霆琛來了,孩子是必須帶回去的了。
她只要一想起寶貝女兒沒有見到父親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她就心裡一陣揪緊了。
鬱霆琛跟着她,距離有幾步遠。
他亦是知道,讓她要消氣,恐怕短時間是很難的了。
所以,他不能太過於急。
否則就有可能……會失去她。
江曉溪惱怒的轉身:“不要跟着我!”
鬱霆琛凝視着她,他在月光下,高大的身影有幾分憂鬱,一向對萬事萬物都掌控在手的男人,此刻,對於他們的感情何去何從,他卻是拿不準江曉溪的心思了。
“好,我消失!”鬱霆琛縱身一躍,跳進了大海里。
江曉溪的拳頭瞬間握緊,看着他就這樣消失了,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緊,可是瞬間她又回過神來,這個男人又不是不會游泳,他不過是在玩另一出陰謀罷了。
所以,她轉身,離開了沙灘,回到了房間裡。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任彩丹爲兩個孩子洗漱好,可是,他們都不肯睡覺。
“媽咪……”鬱野橫在叫她是,還不忘記向門外看了一眼,怎麼不見爹地呢!
而鬱潮晚是直接問道:“媽咪,爹地走了是不是?爹地怎麼就走了啊……”
江曉溪站在了門口,看着兩個可憐巴巴的孩子。
而鬱潮晚的表情快哭了,鬱野橫也在用遺傳父親的深邃的雙眸在看着她。
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如何去處理了,她不想傷害無辜的孩子,可是,難道任鬱霆琛這樣得寸進尺嗎?
“爹地在這裡……”鬱霆琛的身上雖然都溼了,而且還有海水的味道,他卻是展開了最溫柔的笑容給兩個孩子,“看爹地手上是什麼?”
鬱潮晚馬上叫了起來,“是兩個漂亮的貝殼……”
她說着就要跑下來,鬱霆琛卻是阻止了她:“爹地身上有海水味,去洗一洗,你和弟弟先睡覺,明天才一起玩。聽話的孩子,爹地和媽咪纔會喜歡的。”
果然,兩姐弟一起睡了。
由於在島上,不是在家裡熟悉的地方,任彩丹就讓兩個小朋友住在了一起,這樣有安全感一些。
鬱霆琛對站在一旁的江曉溪說道:“曉溪,回房間睡吧!”
兩人一起回了房間,江曉溪站在了窗口,看着夜色茫茫的大海。
孩子是她的心頭肉,他倒是很會利用這一點。
鬱霆琛看着她的背影,他則是先去洗澡了。
江曉溪還沒有穩定自己的思緒時,就聽到了敲門聲,然後兩個小屁孩拿着自己的枕頭,跑了進來。
因爲,兩個小孩在父母離開了房間之後,他們兩個小腦袋湊在了一起。
鬱潮晚和鬱野橫想起了一個同樣的問題,明天他們都走了,他們怎麼辦?
雙胞胎都是有心靈感應的,這對聰明可愛的龍鳳胎更是能第一時間感應到對方心裡所想。
兩人同時拿起了自己的枕頭,就來敲江曉溪房間的門了。
“媽咪,我想和您一起睡……”鬱野橫向江曉溪撒嬌了。
鬱潮晚則是在四處找尋着父親的身影:“爹地,爹地,我好怕怕……”
她轉了一圈沒有看見鬱霆琛的身影時,然後聽到了浴室有水聲,馬上抱着枕頭過去敲門:“爹地爹地……”
江曉溪走過來,將鬱潮晚抱起來,“爹地洗澡去了,一會兒就會出來,你叫一聲爹地,爹地會應你的……”
果然,鬱霆琛應道:“晚晚,爹地一會兒就出來,跟媽咪玩一會兒。”
於是,三母子一起上了chuang去,鬱野橫在柔軟的大chuang上跳着,鬱潮晚也不遑多讓,兩個孩子將被子枕頭弄得一團糟。
然後,父母的大chuang就成了他們的遊樂場。
鬱霆琛洗好了澡之後出來,兩個孩子正在和江曉溪玩遊戲,他們三人滾成了一團。
鬱潮晚的眼睛最尖,她一眼看到了父親,馬上叫道:“爹地,我怕怕,我要和爹地媽咪一起睡覺覺……”
鬱野橫雖然平時和鬱潮晚相愛相掐,但此時,兩姐弟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媽咪,我也好怕怕,大海上黑糊糊的,會不會有鯊魚跑來吃了我們……”鬱野橫一邊說着就往江曉溪的懷裡鑽。
江曉溪明知道是這壞小子耍詐,可是,她也不忍心戳穿他。
她也有過童真,她也曾缺少父愛,父親的出軌,讓她和貝小米從小就沒有了家庭的溫暖。
在這一點上,鬱霆琛表現得可圈可點,讓兩個孩子特別的喜歡他。
江曉溪將鬱野橫抱起來,“好了,你和晚晚睡中間,媽咪睡這一邊,就不會有鯊魚來了!”
鬱潮晚見母親答應了,開心的在媽咪的臉上吧唧了一口:“媽咪真好……媽咪是越來越漂亮了……”
小傢伙馬上向母親拍馬屁,然後滾在了鬱霆琛的懷裡。
於是,一家四口再次躺在了一起。
中間的兩個孩子興奮不已,在中間滾來滾去,有時候還哼一哼歌。
“很晚了,要睡覺了。”江曉溪拿出威嚴來。
往常在家時,都是江曉溪對他們嚴厲,所以她是扮演“壞人”的角色。
而鬱霆琛則是扮演“好人”的角色,看來他一早就是在孩子們心中植入了高分。
今天又一萬字,野心首席,太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