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太平間的是一個老大爺,老大爺對厲引巖說:“這個小姑娘找周衛和潘珍的屍體,看到那個櫃子都空了,我就和他說周衛和潘珍已經火化了,然後她就這樣了,你好好安慰她吧,生死有命,節哀順變吧。”
老大爺說完,也就轉身離開去忙別的事情了。
常年在這裡看守這些不再有生命的屍體,幾乎天天都能見到這樣的場面,已經麻木了。
太平間溫度極低,即便是大夏天,也要穿至少兩件衣服,夏末就穿着單薄的病號服,縮在那裡,宛若無神。
厲引巖將自己的外套披給夏末,只是剛碰到她,夏末就狠狠地推開他的手,並快速站起來,面對着他,厲聲吼道:“你別碰我,你離我遠點!”
厲引巖一怔,站着不知所措。
夏末的很激動,表情痛苦,一臉的淚花看上去特別脆弱。
厲引巖想要靠近將她抱在懷中,腳步還沒動夏末便又大聲說:“厲引巖你混蛋啊,誰給你的權利動我爸媽的,誰給你的權利燒了他們的,他們是我爸媽,不是你的,你憑什麼火化了他們,你憑什麼憑什麼……”
她歇斯底里的聲音,激動得雙腳跺着地面,臨近崩潰邊沿。
厲引岩心間如被人拿着刀子在割,那種滋味太不好受。
他沒有預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以爲火化了周衛和潘珍的屍體會讓夏末醒來沒那麼傷心,卻沒想到,起了反作用。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夏末再次哭得昏迷過去。
厲引巖將她帶到醫院檢查,醫生還是那句話,受了刺激,激動過度。
這次昏迷並沒有長,夏末卻噩夢了。
她夢見周衛和潘珍就在她面前被人殺死,周遭大火烈烈,一地的鮮血,周衛和潘珍死不瞑目的睜大了眼睛,她卻只能站着,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拉着她,不讓她靠近,她眼睜睜的看着父母倒下,死去。
一夢驚醒,身上全都溼透了。
夏末一跟頭從病牀上坐起來,目光呆滯的看着前方,沒有別的動作。
厲引巖原本在接電話,看到夏末醒來,連忙來到牀邊坐下,溫柔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夏末歪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厲引巖有些急,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得問:“你一定餓了,我讓人拿點吃的來。”
說着就掛電話出去,讓人多帶一些好吃的過來。
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夏末呆呆的坐着,眼神呆滯,沒有反應,對於她的話,像是聽見了,又彷彿沒看見。
見到她這個樣子,厲引岩心疼得不行,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夏末,你別這樣,你看看老公,老公在你身邊。”
厲引岩心裡特別難受,那是以前重來沒有過的感覺。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在乎的人受了傷,他會有種撕心裂肺的疼。
夏末聽了他的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開了。
厲引巖將她摟進會懷裡,夏末也沒有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