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烺扶着李廣搖晃的身體衝出了房門,剛好看到臉色緊繃着的秀秀扶着渾身癱軟的柳翠出來。
“趙烺哥哥,快走!”
秀秀輕呼了一聲,小小的身子拖着柳翠的身體就要往樓下衝。
“走?往哪走!”
就在此時,卻是隻聽一聲厲喝,客棧一樓位置猛地躥出來了一羣手執刀斧的黑衣人。
當頭的,正是剛纔接待趙烺等人的那個客棧小廝。
此時看那小廝目露精光,一臉兇悍的模樣,哪還若之前的睡眼朦朧一臉惺忪。
“殺!”
想不到那小廝竟然是這羣黑衣人的頭目,舉起短斧向下狠狠一揮,其身後的黑衣人中順着樓梯向趙烺等人全部衝了過來。
情急之下,趙烺也顧不得其它,舉起手中勃朗寧就開始射擊。
“砰砰”一陣槍響之後,樓梯口衝在最前面的五個黑衣人身上出現了一道道血洞應聲而倒。
一次槍殺這麼多人,趙烺還是很不適應,不過這樣也能震懾住後面的人。
可是其後的黑衣人神色瘋狂,根本就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繼續向着趙烺他們衝來。
趙烺舉起勃朗寧還待射擊,撞針“咔咔”幾聲擊空,趙烺的心沉了下去。
“二少爺,別怕,還……有我呢!”
李廣搖晃着身子猛地迎了過去,他着了迷香,能一直堅持到現在還在站着已經是個奇蹟了,哪會是樓下那羣凶神惡煞的黑衣人的對手。
李廣身子剛剛衝出去,身上就多了一道血口,秀秀眼疾手快快速的將其拉了回來。
黑衣人中眼見如此更是囂張,肆無忌憚的向着趙烺他們衝了過來,眼見着距離他們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了。
李廣負傷,趙烺沒了子彈,手上也沒有趁手的武器;柳翠自從剛纔就一直昏迷不醒,場上此時還有戰鬥力的似乎只剩下了秀秀一人。
秀秀秀眉緊皺,右手探向了腰間玉笛。
只是連她也沒有想到的是,那迷香藥香極強,她身子一晃差點摔了下去。
“秀秀!”
趙烺眼疾手快,忙將其拉了回來。
樓梯口守不住,得從窗戶離開!
樓梯口此時堆積的黑衣人除了剛纔被槍殺掉的五個,剩餘的還有十來個之多。
如今唯一不受那迷香影響的只有趙烺一人,只是他跟隨李廣學習形意拳時日尚淺,此時跟這些人硬拼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趙烺隨手將身邊一花壇推下樓梯,使得那些黑衣人齊齊退了幾步,而後背起柳翠帶着李廣跟秀秀趕緊朝着屋內奔去。
回到房內,趙烺將柳翠推到李廣那邊“嘭”地一聲將房門緊閉,將房間桌子抵上房門後迅速的向窗戶衝過去。
跳窗!必須離開這裡!否則就是甕中之鱉!
趙烺開窗剛要往下看,忽然猛地將頭縮了回來!
一柄飛刀堪堪紮在了窗沿!
若是遲上一瞬,腦子定然對穿!
一口涼氣入腹,小半條命快嚇沒了。
“二少爺,下面……怎麼了!”
秀秀癱軟着身子,端起着上的茶水狠狠的喝了一口,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問道:“趙烺哥哥,下面什麼情況?”
“唉,窗戶下面也有好多黑衣人,至少有二十來個之多……”
趙烺重重地嘆了口氣,下面的話也就不用再說了。
“嘭咚,嘭咚!”
與此同時,房門外也傳來了一聲聲的撞門聲,木質房門不堪重負,發出來一聲聲酸牙的吱嘎聲,顯然撐不了太長的時間了。
“二少爺別怕,我去跟他們拼了!”
李廣奮力掙扎着身子,就要向外衝去。
“李廣,你給我回來,別去送死!”
趙烺一聲怒喝,一把將李廣抓了回來。
“可是二少爺……”
“沒有什麼可是,你們跟在我身邊一個都不許去送死!”
趙烺拍了拍李廣肩膀,而後惡狠狠的看了看房門位置,看着秀秀說道:“秀秀,以你現在的狀態,如果放開手腳不論生死,可以對付外面的那些歹人嗎?”
“驅使蠱蟲需要極大的精力,這房中所布迷香威力極大,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怕是……怕是……”
“迷香!”
趙烺一拍腦門,拿起身邊水杯猛地就向着牆角的香爐,那嫋嫋煙火頓時熄滅。
只是如今纔想起這個細節已經有些晚了,李廣跟秀秀又吸入了不少的迷香,身體狀況明顯更加糟糕了。
趙烺在屋內掃視了一圈,心中的火苗子騰騰網上躥。
舉起邊上的茶几猛地摔在地上,一番周折後將那四根米長的木腿卸了下來,遞到了李廣跟秀秀手上。
“情況危急,手上有沒趁手的東西,我們湊活一下,等下爭取一鼓作氣殺出去了!”
“嗯,我聽二少爺的!”
李廣掙了掙身子,緊了緊手上木棍,而後看向了仍在昏迷着的柳翠遲疑的說道:“二少爺,要不我們把她丟下吧,帶着她的話我們幾乎沒有勝算啊!”
“不!”
趙烺臉色嚴肅的搖了搖頭,道:“此前本就陰差陽錯的欠了魏連殳一條命的人情,如今好不容易將她妻子救出,若是就這樣就她丟下,那豈不是把她往火坑裡面推?
這樣做的話,你我良心難平,以後會日日寢食難安的!”
“趙烺哥哥,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這種情況我們還要去操心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你自己的安全就沒有保障了啊!”
關於柳翠的問題,秀秀跟李廣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
她此前本是跟着趙烺的哥哥趙煥,而後在趙煥的吩咐下來幫助趙烺。
如若說開始的時候是因爲命令使然,那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生死相處,秀秀已經將趙烺當做了親哥哥一樣看待。
所以面對如今的這種情況,秀秀當然是以趙烺的安危爲主的。
趙烺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柳翠,又看了看身邊那半杯涼茶水,頓時計上心來。
“嘩啦”一聲響,趙烺拿起那半杯涼水便向着柳翠臉面潑了過去。
“咳……咳……”
涼水及面,一絲涼意冰徹心扉,柳翠輕咳幾聲幽幽醒了過來。
“趙公子,這是怎麼了?”
柳翠抹了把臉上水漬,不解的看着趙烺,而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嘭嘭”直響的房門處。
“我們被人追殺,剛纔都中了迷香,如今命在旦夕所以等會需要一鼓作氣衝出去。”
說話的同時,趙烺將餘下的一根木棍遞向了柳翠。
只是柳翠並未接下,有氣無力地道:“我一個弱女子,哪會這舞刀弄棒的東西……”
“柳姑娘,我趙某對你推心置腹,拼着性命危險將你救出來。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準備隱瞞着我們嗎?”
柳翠盯着趙烺認真的表情,將木棍一把接過,舞了個棍花而後輕笑道:“此前只是跟公子開了個玩笑,千萬不要介意。”
“哼,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柳翠神情一凜,道:“那迷香很烈,我現在也是一口氣頂着,內力實則無力,必須想辦法衝出去,才能逃生。”
趙烺冷哼了一聲握緊木棍看着那搖搖欲墜的房門,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四人中唯有趙烺一人沒有受那迷香影響,恐怕跟此前所服用的右魯候皮脂有關係。
趙烺其實頗爲後悔,如果剛認識李廣的時候就跟他學習形意拳,如今也不會走到這般山窮水盡的地步。
只是現在根本不是後悔的時候,時間也只是過去了幾個呼吸而已,那房門被門外黑衣人合力“哐當”一聲猛地推倒,連帶着抵在房門後的桌子都飛速退了開來。
“殺!”
房門洞開,門外的黑衣人中狀若瘋虎的衝了進來。
此時再也沒有說話的必要,趙烺爲中,李廣跟秀秀分在其右,柳翠稍稍落後半步,幾人揮舞着臂粗的木棍快速的迎了上去。
兩撥人馬甫一對上,頓時“嘭嘭咚咚”的響個不停。
趙烺等人手中雖然只是木棍,但是這茶几桌腿用的是大山裡採來的鐵梨木所制,所以一時之間跟這些黑衣人手中刀斧相接,倒還能撐上一會兒。
加上房門頗窄,一次最多隻能有二三個人涌進來,開始的時候趙烺等人倒還能撐住。
只是沒過片刻,卻見一道道黑影猛地自他們身後窗戶翻入,舉起手中刀斧便砍,讓趙烺他們的處境瞬間捉襟見肘起來。
“殺!”
此時危局,也激起了趙烺等人血性。
他們舉着手中木棍一頓狠砸,地上頓時多了幾個腦門淌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
如此兇狀,倒還真的將此時危局緩解了一絲絲。
只是此刻不知爲何有一股莫名荷花香味飄來,黑衣人衆一聞之下雙眼赤紅不顧生死,仿若不知疼痛一半,任由全身被趙烺等人的木棍敲的滿頭血包,還是不管不顧的圍了上來。
頃刻之間,趙烺等人身周活動空間只有堪堪不到兩米方圓。
而依着這樣的情況,再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些黑衣人就能將趙烺他們全部包圍起來了。
而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了足夠的活動空間,趙烺等人身死也只是頃刻之間的事情了。
“爾等惡徒,琅琅乾坤之下竟然目無法紀殘殺民衆,真是該死!”
就在此時,只聽一聲渾厚的暴喝聲起,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手持一根鐵棍猛地向樓上那些黑衣人衝了過去。
中年人身着灰色錦袍,一根鐵棍舞的虎虎生風,腳步間極有章法宛若游龍一般向將樓梯上的黑衣人衆一一掃了下去。
“殺!”
二樓走廊上的黑衣人此時才知這中年人厲害,趕忙分出經歷意圖將其截殺。
只是那中年人武術極高,圍過來的黑衣人竟然沒有一個是他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