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南山寨陸陸續續不斷有各地蠱師前來。
秀秀開始整天忙活了起來。她需要清點人數,而後將合適的蠱師安排到各部軍中。
這些蠱師如今名義上雖歸唐繼蕘管轄了,但在安排到所屬部隊之前,還是除了秀秀的命令誰都不聽,也是讓唐繼蕘頗爲無奈。
秀秀忙的焦頭爛額,有的時候飯都吃不上。
趙烺心疼她,卻也只能儘量帶些好吃又營養的東西給她補身子。
而至於幫忙安排蠱師的事情,他當然也是插不上手的。
在此時間,孫中山先生考慮到白蓮教徒邪術者衆多,婉言向唐繼蕘借一批蠱師回廣。
唐繼蕘滿口答應,只是具體的安排事宜卻也只能由秀秀來調度。
秀秀事情更多,趙烺在邊上待着只會分散她的注意力,遂只能抽身出來,忙活着回廣的事情。
三日之後,一切走上正軌,苗疆能夠調動的蠱師基本上都被集中在南山寨。
秀秀此時已經輕車熟路,只管測試好各蠱師的能力將她們安排在相應的部隊,然後登記在冊就好。
廣州之行迫在眉睫,也不是耽擱時間的時候。
孫中山先生跟趙烺商議完畢後,準備於第四日離開苗疆前往廣州。
離開前的晚上,唐繼蕘舉行了盛大的歡送晚會爲中山先生跟趙烺一行人餞行。
一夥人玩的極爲開心,直至深夜才相繼入睡。
秀秀需要留在苗疆繼續安排蠱師的事情,不能隨趙烺前去廣州,趙烺雖然擔心秀秀操勞過度,但那是秀秀的選擇,趙烺也不好再多少什麼。
作爲苗疆聖女,秀秀自然有她自己的職責。
一夜無夢,美美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清晨,打開房門,孫中山先生已經在門外等着。
打過招呼之後,二人等待了片刻卻還不見柳翠出來。
二人以爲柳翠之事貪睡因此也並沒有在意。
只是等他們吃過早餐之後,卻見柳翠的房門仍舊緊閉,沒有任何反應,這讓趙烺二人感覺極爲奇怪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鐘了。
距離約定要離開的時間也只剩下半個小時而已。
柳翠身爲孫中山先生的隨行副官,按道理其作息應該是極爲準時的,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
“柳姑娘平日間也這麼貪睡嗎?”
“柳副官作息極爲準時,就算冬日貪睡也不會這麼晚了還不起來!”
孫中山先生看着一臉擔心的趙烺,搖了搖頭回道。
“她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趙烺心中一緊也顧不得打招呼,身子一轉就向柳翠所在房間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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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柳姑娘,你在裡面嗎?”
趙烺一邊大聲拍打着房門,一邊大聲呼喊着,可是裡面死氣沉沉的根本就沒有一點動靜。
門反鎖着,四周窗戶也沒有打開的跡象,裡面怎麼會沒有任何動靜?
趙烺大聲呼喊了好一會兒,卻還沒見裡面有任何反應,心中一急,也管不了那麼多,腳上用力一腳向房門踹了過去。
嘭……咚!
隨着一聲巨響房門被整個踹開。
趙烺猛地衝進房內,卻見柳翠渾身哆嗦着躺倒在地,雙眼放空幾乎沒了意識。
“柳姑娘!”
趙烺一聲驚呼衝了進去,一把將柳翠抱在懷裡痛呼道:“柳姑娘,你怎麼了?”
“……”
也就在此刻,柳翠似乎感受到了趙烺的存在,嘴脣哆嗦着似乎有話想說,只是努力了半天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顫巍巍地伸出右手中指,摩挲着在趙烺的掌心中一點點比劃着。
“柳姑娘?”
趙烺急聲發問,柳翠仍舊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顫抖着手指在趙烺手心划動着。
“火?”
柳翠手指划動了一半猛然停了下來,趙烺仔細感受之下發現那是一個火字。
“柳姑娘,你是說你冷對不?”
“……”
柳翠並沒回答,只是擡了擡手,卻是什麼力氣都提不上來又落了下去。
於此同時,孫中山先生跟撲爾哈兄妹也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他們驚愕地看着場中情景,問道:“怎麼回事,柳姑娘怎麼了?”
“她冷,她說她冷!”
趙烺覺得自己心裡發堵莫名慌的難受。
他脫下自己身上長衣緊緊包裹在柳翠身上,而後又將被子拿來緊緊包裹着她,意圖讓她暖和起來。
孫中山先生也在此時將屋中炭火點燃,撲爾哈兄妹更是將熱水毛巾都端了過來備用。
時間過去,火紅的炭火熊熊燃燒着,屋子裡的溫度漸漸升高。
趙烺等人都熱的額頭開始冒汗了起來,可是柳翠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嚴重了起來。
“柳姑娘,你到底怎麼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你千萬不要有事,你聽到了嗎?”
趙烺將柳翠緊緊抱在懷裡,面容悲切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此刻柳翠好像聽到了趙烺的呼喊。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嘴角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右手前伸想要跟趙烺握在一起,可在此時面色猛然一暗身子一頓,腦袋一歪竟然就此倒在了趙烺懷裡。
“柳姑娘!”
衆人齊聲痛呼,趙烺連忙探向柳翠鼻息,卻發現對方已經沒了任何聲息。
“不!”
趙烺一聲悲呼將柳翠緊緊抱在懷裡大聲呼喊,對方卻還是沒有反應身體竟然也在頃刻間開始冰冷了起來。
不正常,柳姑娘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突然會這樣?她肯定是病了肯定是!
趙烺心如刀割,眼中滿是死寂之色,卻在看到了屋中諸人時卻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孫先生,你救救柳姑娘!”
“少族長,撲爾敏妹妹,你們肯定有辦法的對不?”
“……”
孫中山先生與撲爾哈兄妹走上前去,一番探查後卻都束手無策。
只能悲痛地勸慰着趙烺。
恰至此時,秀秀與唐繼蕘將軍也聞訊趕到了這裡。
發現了柳翠的情況之後,唐繼蕘當即便着人去請軍隊裡最好的軍醫過來。
而秀秀也沒二話,直接將蠱族聖器七殺笛祭了出來,而後用她的本命蠱蟲去進行施救,片刻之後秀秀都累的臉色煞白,卻也還是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幾分鐘之後,唐繼蕘所召的隨行軍醫也趕了過來,只是一番探查後,對方也遺憾地搖了搖頭,道:“這位姑娘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徵,救不了了!”
“不!”
趙烺心中悲痛,斷然不能相信這個結局。
他與柳翠與廣州落難之時互生情愫,只是彼此都有大業在身,因此都沒有將這一層紙捅破。
來到苗疆在清風寨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之後,趙烺已經下定了決心再見到柳翠的時候就向她表白,兩個人愉快地在一起生活。
如今柳翠莫名就沒了氣息,他怎麼能夠接受?
不!
趙烺一拳擊在地上悲聲痛呼,任憑着撕裂的傷口肆意流淌着猩紅的鮮血也不自知。
“哥哥,你別這樣,你不要嚇我!”
秀秀帶着哭腔來到趙烺身邊,心疼地抓起了趙烺受傷的右手哭訴道。
聽到秀秀的聲音,趙烺糟亂紛雜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一些。
“秀秀,我沒事!”
趙烺強咬着牙關忍着眼中淚水不至落下。
一聲落下,趙烺正待將右手從秀秀手心抽回,卻在看見手背傷口上的殷紅鮮血時猛然回過神來。
“血,對了,我的血可以救人!”
皮脂改造身體後,連帶着趙烺的血液都異於常人了起來。
此前時候,趙烺就用自己的鮮血救過多人性命。
那些人雖然沒像柳翠這樣連氣息都沒了,但也都是在生命垂危之際被趙烺用鮮血救回來。
柳翠如今爲何會突然變成這樣無人知曉,但如今既然沒有了辦法,用自己的鮮血去救她也就是趙烺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
“柳姑娘你不要走,我一定會把你救回來!”
趙烺目光一凝猛地自腰間匕首抽出,而後使勁向自己手心劃去。
頃刻之前,道道殷紅的鮮血洶涌而出。
趙烺看也沒看,一把將手心遞到柳翠嘴邊,而後捏開對方嘴巴將鮮血往裡面灌。
只是此刻柳翠根本就沒有任何氣息,鮮血雖然灌到嘴裡面卻根本就無法下嚥,就那樣留在裡面而後順着嘴角又流了出來。
“柳姑娘,得罪了!”
此時此刻,趙烺再也無法顧忌那麼多,深吸了口氣就向柳翠嘴脣迎了上去。
雙脣相接,一股腥甜的感覺頃刻襲來。
趙烺此刻心無雜念,鼓動着腮幫子使勁一吹,便聞柳翠喉嚨咕咚一聲響,其停留於口腔之中的鮮血便被吞了進去。
“柳姑娘,你一定會沒事的!”
趙烺生怕量少了不起作用,又一口一口地往裡渡着鮮血,直到失血過多臉色煞白了都還沒有停下來。
“哥哥!”
秀秀看到現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將趙烺手中匕首奪下,用早已準備好的繃帶心疼地將趙烺右手傷口全部報上,哭訴道:“哥哥,你這麼下去會死的!”
“死就死吧,跟柳姑娘能在一起待着也挺好的!”
“哥哥你怎麼能這樣,你想想要是萬一你的鮮血起了作用,柳翠姐姐醒了,而你卻沒了,到時候她又該如何活下去?”
趙烺目光猛然回覆清明,而後下意識地向柳翠看去。
“嗯?手動了?”
這一看可真不得了,只見本來沒有任何氣息的柳翠雙手手指竟然一下一下地顫動着,竟然有了活動的跡象。